第9章 了不得的小娘子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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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会喝酒,而且明显就出身不错的小娘子居然向他讨酒喝?
赫连恕差不多能够猜到缘由……望着拿着酒囊猛灌的少女,他默默黯下双眸,自己也抬起手里的酒囊轻呷了一口,却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不时转头看一眼身旁的少女。
估摸着她应该已经差不多将囊中的烈酒灌下大半了,赫连恕终于不在一旁当隐形人,轻柔着嗓音道,“二娘子,这酒烈着,少喝些,喝慢些!”
他的嗓音好听,放轻放柔,便好似添进了成倍的魅惑。
徐皎被召唤着转头望他,不知是因酒意,还是美色,双眸有些迷离。
赫连恕嘴角一勾,笑痕愈深,“二娘子,我瞧你心情不太好,方才不是说,起火的方向就在你家附近,却不知家中可安好否?你若是不方便亲自回去,不妨告知于我,你若果真要跟着我,我总得亲自登门拜见才是。”
一番话入情入理,温柔入骨,一双眼睛更是如坠星海,徐皎望着迷了魂,倏然扯唇一笑,下一瞬竟是朝着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伸出手去……
赫连恕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僵,没有人瞧见的膝上,原本随意放着的手悄悄攒握成了拳头,眼瞅着那只手伸过来,指尖已经触上了他的面颊,而后……
颊上肉一紧,竟是被人夹住,往边上一扯……
他愕然,脸上的笑再挂不住,怔怔望向她……
少女却被他那滑稽的模样逗乐了一般,吃吃笑了起来,“好看!”
赫连恕总算反应过来,对女子自来就没什么耐心,今日更是为了一些目的,这才勉强耐着性子周旋,谁知却遇到了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登时不由恼怒,抬手就将她的手挥开,带着两分狠劲儿。
“你……”错着牙正要开口,却见徐皎因着他那一挥,竟是往前一扑,就软软倒在了桌面上。
这回,赫连恕更是愕然了,心惊着他没使多大的力啊,探头去看时,又是愕然一惊,继而就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当怎么着?原来,人家徐二娘子已经酒意上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彻底睡过去啦!
赫连恕心里憋闷得厉害,目露凶光地望着一张莹润的小脸被酒气蒸红,在烛火映衬下显出两分娇憨的徐皎,看她睡得那么香……赫连恕的手指发痒,恨不得以牙还牙,也揪住她的颊肉,狠狠往外扯扯才好……
只这冲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便被他压制下去,无迹可寻,他转而又掂起了手边的酒囊,猛灌了一口。熟悉的辛辣从唇齿喉间一路烧灼入肺腑,他的心境也是彻底平和下来。
身后却在这时爆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赫连恕眼角余光冷冷往后一瞥,抱臂斜倚在门框上的苏勒立时站直了身子,咳咳了两声,却还能听出语调里淡淡的奚落,“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赫特勤难得出马,用起了美男计,居然也有失效,铩羽而归的时候,这位徐二娘子……”
说话间,苏勒已经走到了门边,低头一瞥趴在桌上,睡得甚是香甜的徐皎,啧啧了两声道,“真是了不得啊!”
了不得?赫连恕斜眼一睇酣睡得好似一头小猪崽似的某位小娘子,是这酒量差得了不得吧?他半句话没有套出来不说,还白白损失了半囊好酒。
罢了!越想越是憋闷得慌,赫连恕抬起酒囊又喝了一口,这才沉声问道,“如何?”
苏勒听他问起正事儿,也端正了神色,“和官府那头的消息一致,就是一个普通的商户之家,宅子是许多年前就置下的,月前才来人住下,都是深居简出,也未曾与人结怨。”
可他们都清楚,若只是寻常的商户之家,不会有这样的滔天祸事,更不会招惹来紫衣卫这样的牛鬼蛇神。
不过……“若是再要核查,还需些时候。”
这个结果并不怎么让赫连恕意外,甚至是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只能说,置办这宅子的那家人虑事周全,首尾也处理得很是干净利落,也更说明这绝非普通人。
而且……瞄了一眼似睡得不舒服,动了动,又嘟囔了两声,皱着眉又枕着手臂睡过去的少女,赫连恕眼眸微动,别的且不论,他敢肯定的是,这位小娘子与那座宅子,和那宅子里的人定然有所牵连。至于是什么牵连……
“阿恕,你想到什么了?”苏勒与赫连恕从小一起长大,察觉到了他这沉默背后的思虑,忍不住问道。
赫连恕举起酒囊,又咂了一口囊中酒,微眯眸子道,“我想到了大魏朝中近来最大的那桩事……”
轻描淡写一句话却是让苏勒面色陡然惊变,“你难不成是以为……”
“太巧了,不是吗?”赫连恕淡淡回望他,“眼下的大魏,除了与那件事相关的人或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惊动紫衣卫。而且,这位二娘子,也刚好姓徐。”
两人的目光一同落到少女那张被酒气蒸染,酣睡一如芙蓉般的脸,全不设防的模样,半点儿不知自己现下的处境一般。
不知是太涉世未深,还是太蠢,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居然深夜在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房里直接醉死了过去。
苏勒喉间悄悄一滚,“不过眼下这还是猜测……”
“猜得准还是不准,试一试就知道了。”赫连恕的语气仍是平淡舒缓,一边喝着酒,一边眯眼看着睡得不太安稳,时不时皱着眉呓语的徐皎。
“若是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得还有用。若是不准,也没关系……不过,你知道的,我的运气一向不错!”赫连恕一勾唇角,一笑间,让苏勒可怜起了浑然未知的徐二娘子。
一只小白兔,已经被按在了狼爪之下,这狼偏不想痛快吃了它,还要将它耍弄在爪下,还真是……恶趣味。
徐皎自是半点儿不知,哪怕是靠着酒劲儿睡了过去,却也是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反复来去,居然都是芫娘、习秋等人的脸。
睁开眼,就是“嘶”了一声,徐皎捧着好似被人拿刀劈砍的头,切身体悟到了草原最烈的酒原来不是虚的。
小脸儿被折腾得没了血色,她捂着头低低呻吟着,就在这时,房门骤然被人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