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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人间三伏天,本就酷暑难耐,铁匠铺更是犹如一个巨大火炉,里面不止铸剑师在打造着剑,天气好像也在打磨铸剑师一样,可是今天的铁匠铺中,男人们一改往日的疲惫神情,尽力表现出自己雄壮的肌肉,强壮的手臂挥舞着巨锤不知疲倦的敲打在钢铁之上。
要问为什么这些男人为何如此反常,一切都因为铁匠家的白小姐来到了铁匠铺,白家家大业大,白小姐长得更是叫那个美若天仙,这群每天跟男人为伴的男人见到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更别说白衣飘飘,身段妖娆的白小姐了。
可是白小姐可没有那么多心思关注这群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男人,白家虽然家大业大,所有行业都有他们的身影,可是靠的是铸剑发家,他的父亲因为铸造出一把宝剑得到仙家赏识,这才能借助仙家大树乘凉,发家致富。
但是现在一个难题摆在了白小姐面前,虽然白家每年按时进贡给仙家,但是凡间金银对于仙家来说无异于废石,前段时间仙家送来密函,若是五十年之内白家不能再贡献出一把名剑,那么仙家就不会再庇护白家。
不再庇护白家,这等于让白家自生自灭,这几年的扩张之中白家结仇无数,多少家族欲除白家而后快,可是都碍于仙家不好出手,白小姐相信只要仙家不再庇护白家,那么白家当晚就会被屠杀满门。
铸造一把仙家能够满意的宝剑,放眼整个白家,或者说整个北部,那可能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白小姐的父亲,可是白小姐的父亲早就因为早年那把剑耗尽心神,如今别说再次抡锤,就连正常走路都成了奢望,那还能铸剑。
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到了她这个白家唯一子嗣的肩上,白小姐年幼时的确跟着自家父亲看过几年打铁,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白小姐因为族中流言蜚语,觉得这个打铁的糙活的确不适合女儿家,于是这打铁已经被闲置了不知多久,如今再次拿起锤子看着铁块,也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好在打铁铺中虽然没有白家老爷那样的铸剑天才,但是上等铸剑师却是很多,作为铁匠铺一把手的杜侯老头大概也知道了一些内幕,现如今看到白小姐真的来到了铁匠铺之中,心中更为肯定。
侯老头上前说道:“白小姐莫不是想学习铸剑?若是如此,老夫或许可以教你,虽然老夫技术不如老爷,但胜在有经验,想来是可以帮助到小姐。”
白小姐点头回道:“谢谢侯老。”她本来就准备找人帮忙,可是苦于没有熟悉的人,自己平时也比较害羞内敛,不好意思主动寻求陌生人帮助,如今侯老头自告奋勇,白小姐自然求之不得。
侯老头上前接过白小姐手中锤子,开始捶打面前已经被烧的通红的铁块,所用的乃是当初白老爷亲自传授的万锻锤法,听说只要能在铸剑时锤锻一万下,就可以达到当初白老爷的水平,只不过侯老头可能天分不足,如今只能九千锻。
不够侯老头的手段也足够一个等于门外汉的白小姐好好学习了,白小姐看到了这熟悉的锤法,幼年的记忆再度回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相较于自己父亲,白小姐总觉得侯老头的锤法有些许违和。
一下午的时间悄然过去,侯老头已经完成了九千锻,铁块已经锻造成常见模样,侯老头抬起剑胚查看,还好,没有丢失自己的水准,确定剑胚无误,侯老头将剑胚入水,一把凡间宝剑崭新而出,侯老头拔下头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试了试,吹毛断发,的确是宝剑。
侯老头舒展了一下身体,年纪虽然打了,可是因为多年打铁的缘故他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不过今天施展了九千锻以后也是十分劳累,砖头看向后方正在观察的白小姐,白小姐愣愣出神,好像在回味刚才的铸剑。
“咳咳。”侯老头咳嗽两声,白小姐回过神来,刚才她看着侯老头的锤法再结合幼年记忆,
不知不觉进入了空灵状态,若不是侯老头叫她,不知道得出神到什么时候。
“谢谢侯老。”白小姐不善言辞,只能这样一句表示感谢。
侯老头似乎很受用,抚摸着长须说道:“白小姐那里的话,希望能够帮到白小姐。”
白小姐抬头,此时天色渐晚,侯老头识趣道:“白小姐,天色已经完了,不如明天白小姐再来,我吩咐人给白小姐布好台子。”
白小姐点头,“那麻烦侯老了。”
侯老头哈哈大笑,“不麻烦,不麻烦。”白小姐转身离开,侯老头突然提醒道。
“对了,白小姐你明天最好换件衣服再来。”
白小姐听言低头查看,因为天气太过炎热,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汗液浸湿,湿透的白衣此时贴在白小姐娇躯之上,勾勒出美妙的曲线。
白小姐脸色一红,双手抱胸快速离开。
第二天一早,白小姐就再次来到了铁匠铺,今天的白小姐不再穿着白衣,而是换了一套男子穿的宽松麻布衣服,看来是觉得昨天过于丢人,特意准备,铁匠铺中,侯老头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看到白小姐前来,侯老头将白小姐带到了新准备的铸剑台前。
“这就是你的铸剑台了,你想怎么折腾都行,但是一定要确保自身的安全,我可不想晚年失业被老爷扫地出门。”侯老头抽了口旱烟打趣道。
白小姐冷冷回道:“我会注意的。”说完拿起一旁的锤子准备开始铸剑,可是一拿起锤子,白小姐又回到了昨天的尴尬境遇,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今天的白小姐可不准备再无功而返,她闭起眼,脑海中会想起昨天侯老头的铸剑手法,紧接着童年的回忆再次出现,隐约中好像她的父亲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父亲握住她的手,然后开始挥动。
侯老头看到白小姐并没有动作并不奇怪,哪有第一天就能有所成果的,铁匠铺里学的最快的徒弟都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更别说这么一个姑娘家,侯老头正准备上前再给白小姐演示一番,却是看到白小姐突然舞动起了锤子。
不错,舞动,跟铁匠铺其他人不同,白小姐挥锤的样子犹如跳舞一般,而且更让侯老头吃惊的是,白小姐所用的乃是万锻锤法,这完全出乎了侯老头的预料,万锻锤法当初他学了整整三年才堪堪入门,这白小姐怎么一夜之间就学会了?
侯老头震惊,白小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突然觉得锤子变成了自己的手臂,好像她天生就应该挥舞这锤子一般。
随着白小姐的挥动,铸剑台上的铁块已经有了剑的雏形,而白小姐也来到了四千锻,侯老头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老爷会把这个重担交给白小姐了。
当初得到密信时候,侯老头曾经给白老爷推荐过自己的关门弟子,那小子是个铸剑的天才,不管是什么事上手都快,而且这小子不过学铸剑五年,铸剑功夫就比一些二十多年的老师傅好得多,在侯老头看来,这小子无疑是整个白家最有希望铸出仙家长剑的人,可是白老爷拒绝了。
侯老头当时还十分苦恼,因为他本想借助自己徒弟登天,以此换一个安乐万年,可是白老爷直接拒绝了她,而且最后交给了根本没有铸剑的白小姐,侯老头虽然嘴上不说,心中还是颇有怨言。
但是今天不一样,侯老头终于知道为什么白老爷要把这件事交给白小姐了,若是说自己的徒弟是个天才,那么白小姐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侯老头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什么人第一次举起锤子就能如此轻松的锻造。
转眼之间,白小姐已经来到了五千锻,剑也基本成型,接下来锤炼将更加重要,它将决定了这把剑出炉以后的锋利程度,韧性,侯老头屏息凝神,不敢打扰白小姐。
可是白小姐突然丢下手中的锤子,瘫坐在地上,侯老头上前查看,白小姐不知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侯老头连忙叫来医师,医师查看过去说只是心神太累,并无大碍,注意修养就行,侯老头叫来白府丫鬟把白小姐送回府。
侯老头松了口气,本质上还是个体弱的富家小姐,经受不了长久的锤锻,虽然技术不错,但是身体素质不好,同时他心中的放松下来,若是第一天就让白小姐铸剑成功,他们这些男人脸往哪搁?
而然第三天一早,本来应该在府中修养的白小姐再次来到了铁匠铺中,一言不发的来到铸剑台,一言不发的挥锤,然后,一言不发的昏倒,最后被送回家去。
就这样,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一个月,一年,白小姐日复一日的铸剑,经过了数个春秋,拒绝了无数上门求亲的达官贵人,直至她二十五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