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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伋所供之人, 有证据与崔伋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者?不少,有一些素日装得谦谦君子,却是品行不端者?, 是不是都?要彻查到底?
就这事, 就算两位丞相不干了, 接下来大昌还得继续, 查实之事要不要处置, 确实应该好好地想想。
“若查实其罪,一律按律处置。至于品行不端者?,若是不忠不孝, 不廉不仁者?, 一律不用。”萧谌从来不是一个粉饰太?平的人, 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法不责众, 最终把大昌朝弄得一个乌烟瘴气。
大昌才刚刚开始,当为天下,为后代君王竖立典范。
“查,不冤枉一人, 也不可放过一人。朕须得让满朝文武知道, 德行不修,有亏大义者?, 绝不能?在大昌为官。”萧谌的目标不怕告诉天下人,他这个开国皇帝, 须得让天下人知道, 他和前朝的皇帝们是不一样的,诸多不一样。
若是谁人看他不顺眼,要么把他毁了, 要么也只能?忍着听他的。
上行下效,一个皇帝是怎么样的人,他的底线,他的坚持,影响天下。
对,或许前朝的风气不是一朝一夕可改,不看品德,只看家世,但萧谌却要告诉他们,大昌终不一样了,他们如?果想在朝堂立足,最好先做好一个人。
“崔伋此人?”别的人也就罢了,崔伋挑起一切事由,又该如?何处置?
“杀人者?死?。”崔伋犯下的过错都?不必细数了,仅此一条足以取他性命。崔令是他所杀不假,这件事只要落实,崔伋必死?无疑。
“唯。”不错,别的罪核实或是不核实都?无所谓,杀人偿命这一点,定其罪,要其性命即可。
“这件案子,最后交太?女核查再禀于朕。”不是萧谌信不过旁人,而是此事既然关系重大,万万不能?轻率行事。该如?何安人心?,如?何将事情查实,一样都?不能?省。
他说过,不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萧宁被点名,心?知萧谌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压榨她,此事既然牵连甚广,她也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唯!”萧宁应下,明?鉴小声地道:“陛下,殿下大婚在即......”
后面半句就不
用说得太?直白了吧?这都?准备成?婚了,还让萧宁忙里忙外查实诸多事,萧谌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过分??
萧谌毫不觉得,“朝廷上下帮她忙活婚事的人多了去,用不着她处处上手。”
就是啊,就算满朝的人都?为萧宁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萧宁永远也是最闲的那一个,既然她都?是管大事,不问小事的人,就让她继续忙活国家大事,也省得萧谌总有一种女儿嫁出去就不是他女儿的感?觉。
明?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眼力?劲了呢?
萧谌想到这点,一眼扫过明?鉴,无声在控诉。
明?鉴一脸懵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明?明?没有吧。这不是一句实话吗?谁家家长像萧谌这样的,眼看女儿大婚,还非给萧宁找事做,巴不得萧宁多做点?
萧谌不想回?应明?鉴,反正萧宁就去忙活她的国家大事去,别的事交给旁人。
明?鉴无奈,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他还是乖乖的放弃,别再猜了。反正看萧宁这样子,也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倒是多管哪门子的闲事。
因一张纸条引发的一连串事,莫家也都?听说了关于崔伋此人挑人心?,乱天下的来龙去脉。
虽然莫恢他们兄弟都?活到这个年纪,见过无数世面,还是难以想像,一个人竟然恶到如?此地步。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嘘唏,终也只能?说,人和人之间只要有一点点的怨,一点点的恨,都?会被别有心?思的人利用,无限放大。
莫忧之死?,他们心?中若说不怨萧评,无意杀萧评报仇,自然是假的。
可是,他们也很?明?白,莫忧对不起萧家,无论如?何,他们的这个妹妹,在萧家处,也不该再活下来。
最终,在收到兖州送来的信后,莫恢寻萧评谈了一回?。有些事须得说开,尤其此事亲爹写信来了,如?何为之,莫恢亦明?。
萧宁不知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倒是莫并又来寻上萧宁,都?为这些事。
在萧宁忙着查崔家诸事时候,老实孩子如?萧宁所提议,写信回?去给了母亲姐姐,没有想到,她
们也说起立场不同,如?莫忧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会生不如?死?,她太?刺人了。
一个抛夫弃子的人,萧家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崔家的份上,早已?取她性命,怎么会容一个将他们萧家的颜面踩在泥里的人活着?
可是,韩氏到最后是想让萧家人都?死?,既如?此,当初莫忧劝不来韩家莫与萧家为敌,最后韩氏败了,早该料到他们有什么样的下场,怨不得任何人。
立场,若是换了他们莫家站在萧家的立场,他们也会这样做。
萧评这位下手果断,也没想过要将此事归于旁人,便?是不畏于莫氏报仇。
对这样的人,莫并也不必思及报仇,那不是他该做的事。他既然一心?在战场,欲灭胡人,令之永不敢再犯我大昌边境,便?以此为目标,其他都?不用管。
“说得很?清楚,那你还来寻我,是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萧宁确实懂人的心?思,这就问起来,想听听莫并何意。
“心?里难受。”莫并虽然知道母亲说得不错,可这心?里总攒着一口气,咽不下去。这种话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这不就寻上萧宁了。
萧宁问来,他自老实地颔首,表示没错,他就是心?里难受,也不说出什么来。
“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对错,不管什么事都?是非白即白是吗?还应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萧宁无奈,她只能?开解起莫并。
“不应该吗?”莫并一脸的不解,拧紧了眉头,那叫一个不舒服。
萧宁道:“不是不应该,只是本来这个世道就不是非黑即白,你想变成?这样,本就不可能?。仇也罢,怨也好,总得讲因果。比如?大昌律法中对于杀人的定义本也不是一样。杀人,有故意杀人,有过失杀人,针对不一样的杀人,律法判定亦各不相同。”
莫并觉得好像懂了一点,询问地道:“所以,姑母就算死?在明?王手中,我们恨明?王,杀明?王报仇,合理也不合理。”
“若是你想,就不会等到今天了不是吗?”莫并内心?最大的挣扎在于,他其实很?清楚,萧评那样做无可厚非,不管这件事最后换成?谁,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可是,他又过
不了心?里那一关,那是他的姑姑。
额,那也是萧宁的母亲,可是萧宁?
算了,莫忧对萧宁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可以选的话,她不会想让莫忧成?为她的母亲。
“想不明?白的事放一放,心?里难受也总是要经历的,毕竟谁心?里没有难受的事,难道还能?一辈子高高兴兴?”萧宁这么说也是这样的道理。
莫并想起在军中的时候,听说萧宁因为姚拾儿之死?大病了一场,比起他只记得很?模糊的莫忧那张脸,姚拾儿可是萧宁一手教?导出来的人。
其中倾注的心?血和感?情,最后又由她自己来断,她心?里比谁都?更难过。
“我知道了。我会慢慢适应的。”莫并想到萧宁经历的一切比他要多得多,年纪还比他小,他倒是好意思跑到萧宁这里求安慰,果然是不像样!
“不用急。凡事慢慢来,人的成?长总会经历各种不一样的心?境,如?同人生百味,各不相同,也各有各的滋味。但这就是人活在世上必须要经历的一切。”萧宁用着沧桑的语气说起此,引得莫并侧目,连忙道:“殿下,你这话说来都?像我父亲了。”
萧宁笑,要是算活着的年纪,她跟莫恢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我很?喜欢一句话,一句别人说过的话。人心?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亲疏远近难道就没有分?的吗?”
听完这话,莫并没有再问,只是乖乖地离去。
***
只是莫家与萧评之间,就算到了现在,不再思量报仇,也是要有一个了结,对于莫家来说,杀萧评是他们做不到的事,原谅人也断然不可能?。
这是一个死?结,谁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莫家除了莫非一对老夫妻依然要留在兖州外,皆举家往长安来,更是给萧宁备下一份大礼,一份莫家积攒百年的大礼-书!
书不仅有古来之典籍,还有萧宁现在最想要的史?料。
据说是莫非在看完萧宁让人送来的修史?草稿后,命人立刻送来长安,贺萧宁即将大婚。
受此大礼,萧宁自是感?谢。
至于莫家与萧评往后如?何,萧宁并不插手其中事。
就像她告诉莫并的,人心?偏向?,根本没有道理
可言。
纵然莫忧是她生母,可对她而言,那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甚至莫忧的丈夫儿子处处要置他们家于死?地,面对这样的人,当除之而后快。
萧评不同,诚如?萧评所言,从萧宁出生开始,无论萧宁在不在她的眼前,萧评一直关注萧宁,吃的喝的用的,每一年的压岁钱,样样萧评都?用了心?的。
有心?或是无心?,其实人是最直接的,萧宁做不到在萧评对她那么好的情况下,处处只考虑莫忧的生恩。
有句话说得很?好,生恩不及养恩大,她第一个要考虑的更是萧谌和孔柔,比起考虑寒不寒莫忧的心?,莫家的人,萧宁更在意萧家人,处处以萧家人为重。
萧评在最后对莫家人说明?一切,甚至愿意任由他们处置,都?是为了萧谌父女,为了萧家。
而莫忧呢?
莫忧的心?里念的人是韩靖,是与韩靖生的那三个儿子,而萧宁是断然不可能?顾念所谓的同母异父之情,让他们活下来。
有些结果,终究注定是不可能?避免的。
在莫忧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别人,为了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能?舍弃得了萧宁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萧宁永远不会去赌一个舍过她的人。
莫家,不出手还罢了,若是他们胆敢做出半点不利于萧评之事,萧宁亦不会忍。
一直不作声,没有在莫怀处提到过半句相关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萧宁明?白,聪明?如?莫家,既是讲理的人,定知道,他们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不会让家族因他们之故而受到牵连。
而今,萧宁收到莫家送来的大礼,这份情,她亦当牢记。往后有机会,她会还的!
“殿下。”萧宁看着关于崔伋相关案子的资料,写好奏本这就打算让人送到萧谌手中,玉毫引着程永宜进来。
萧宁还是自他们定下亲事后,第一次私底下见程永宜,不解地望向?玉毫。
玉毫道:“陛下有诏,让达侯入东宫为伴读,往后同其余人一道陪殿下读书。今日达侯前来,是来拜见殿下。”
???这就更让萧宁不解了,他们婚事在即,这个时候萧谌把人塞进来,就不怕惹人非议?
“殿下。
”程永宜能?私下见到萧宁,自是欢喜得很?,轻声一唤。
玉毫非常有眼力?的退出去,也让其他人一道退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萧宁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慢慢就觉得不对了。程永宜这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样儿,怎么?
萧宁摸过一把脸,“怎么?有什么不对。”
“殿下不用理会我,只要能?在殿下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站着,也好。”程永宜笑着说起,萧宁算是明?白了,然后,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怦地跳起来,好在慢慢平稳下来。
“好!”萧宁应一声,意示程永宜在一旁坐下,“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看,若是饿了让他们拿点心?。”
程永宜笑了笑道:“殿下,从前在雍州时我随殿下学习,也曾像现在这样,在殿下忙着的时候就在旁边坐着,看着殿下如?何处置,行事。”
这倒是,只是一时间萧宁把这一点忘记了。现在重新想起来,倒也笑了,他们之间不是初初认识,只是现在的关系和以前有些区别,但又不算是太?大的区别。
萧宁抬眼与之对视道:“你还想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