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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十六、抢钟头]
第3节腰间的那把有些夸张的寨王刀
巴德奎一怔，就被顶得喑哑无言。щщщ.ъāńzんù11.còм他和嘎巴公都没有料到，戎昆公竟然会向着我。
这时候，又陆续有驼巴举着火把跑进寨堂来。对他们来说，谁抢得了今年的托阿弥并不重要，关键是他们自己不被堵在寨堂外，那就谢天谢地了。忽然，又是一声铁炮，寨堂门就嘎嘎地关上了。看样子，有三四个落后的驼巴被拒在了寨堂之外。依规矩，他们只有跪在门口了。
寨堂里，抢到钟头的有近四十余人，大都是各家各户担家的驼巴。除我这个娃崽之外，还有另一个比我小六岁的巴丘康，他阿爹于去年年尾病死了。不消说，他一定是阿娘背着送到寨堂的。
我们的寨堂很庄严，正面便是一堵高高的神龛。神龛分三阶，每阶都摆满了形似于木塔架子的祖宗牌位，两边都点有长明灯，中间的香炉里青烟飘渺。
神龛左侧的老辈椅上坐着寨首朵郎公，他冷眼一扫乱哄哄的人群，就作势地干咳几声。倒也怪，他的几声干咳，就震住了人群。大伙立刻安静下来，各自取了草蒲凳依刚才抢钟头所得来的顺序一一跪好。
我不知该跪第一还是第二，正犹豫时，我被巴德奎推了一把，倒在地上。朵郎公扫他一眼，他就低着头退到了我的身后。
真不知是从哪时起，山里驼巴来抢钟头就时新了这种装扮：腰挎杰木达，头缠黑布帕，脑门插一支野鸡翎毛，眉毛全被粗粗地描黑，还都披上同样制式的黑披风。我想，这全是为了体现我们苗寨男人的威严吧。
相比之下，寨首朵郎公和我们的装扮就很有区别。他头上缠的是三色寨王帕，并插了一圈的野鸡翎毛。他稀疏的眉毛也被粗粗地描了，可颜色却是土红色，并且尾角拖着往上翘。他虽跟我们一样都是黑衣黑裤，可他披着的却是五彩斑斓的寨王披风。最夺人眼目的，是他腰间的那把有些夸张的寨王刀，尽管很沉重，可象征着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让人着实羡慕。
至于两个寨老，他俩的装扮跟我们大同小异，只是头上多了几支翎毛，在寨堂里有一把象征地位的老辈椅。
在以往的波那节，寨首朵郎公是最神气的。为了摆出架势，摆出威严，他老是左手叉腰，右手握在寨王刀的刀柄上，在寨堂里走来晃去，说话也抑扬顿挫。然而今年的波那节，他并不摆显，总是坐在老辈椅上，也极少讲话。他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可他的眼神却异常阴冷，剐人一眼，都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谁都晓得，几天前他痛失爱孙，心里恼怒，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对嘎巴公来说，今年他得了一个好机遇，心灰意懒的朵郎公将波那节的大小事务托付给了他。他也没客气，事事都站在戎昆公的前面。因为他很明白，只要事事能站在戎昆公的前面，他就是下一任寨首的继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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