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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心想不通, 想不明白, 那几个月他对她的冷漠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工作忙,外公生病,他没有好的童年所以不期待有小孩,这些她都能理解。
可他为什么在那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说那些伤害她的话?
祁漾对夏春心这一次的提问,竟依然是逃避态度。
他坐回去,像变魔术似的在她头发旁边一抓,展开掌心, 里面有一颗大白兔糖,歪头笑问她, “要吃糖吗?”
夏春心对他这个态度狠狠磨了磨牙,被气得不轻,面无表情地拢着披肩,“不吃。”
颁奖典礼环节全部结束,因来的各位都是企业人, 因此结束后还有社交晚宴,众人移步到宴会厅开始晚宴。
有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地要来和夏修明聊两句, 夏修明却没要聊的意思, 冷瞥祁漾, “跟我过来。”
祁漾乖乖跟上, “是。”
夏春心下意识抬步要跟着, 夏修明冷道:“没你的事儿。”
夏春心小声说:“爷爷, 我给您捶背。”
爷爷冷漠:“用不着。”
祁漾眼里隐含着笑意, 走过来递给夏春心一袋奶酪条,夏春心没接,不冷不热地提醒了他一句,“爷爷爱用拐杖打人。”
祁漾唇角上扬出一个弧度来,夏春心没给他好脸色,转身走向富海棠。
富海棠吃着哈密瓜,一脸的气愤,“心心姐,我被那个井斯年骗感情了!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夏春心看着富海棠身后走过来的人歪头笑。
富海棠小嘴儿巴巴嚼着水果,气得要哭了,“哪怕是个送外卖的也行啊,怎么就是个风流纨绔啊!是送外卖的,我就说我也是送快递的,我们俩也算珠联璧合了!可是居然是那个成天潜规则小明星的人,我看网上爆料都说他玩得可放荡了!在邮轮里和好多个女人!”
“你看见我在邮轮里和好多个女人了?”井斯年在她身后出声。
富海棠吓得一激灵,嘴里还含着水果叉子,转身就跑。
井斯年难以置信地转身大步追,被气得脸发绿,一边压低嗓音喊着,“你跑什么啊!站住!”
富海棠非但不站住,还跑得更快了,提着晚礼服的裙子,飞快地穿梭在晚宴之间。
井斯年这辈子泡妞遭到了反噬,被一个清纯女大学生鄙视,在后面大步追着。
看样子井斯年就算追到富海棠大学毕业,富海棠可能都不会搭理他,毕竟井斯年过去的多次恋爱是不争的事实。
夏春心正看热闹笑得欢,余光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向她走来,她渐渐皱起眉,正要出声叫保安,忽然这人礼貌道:“夫人,我是祁总在高懿集团的助理,我叫谭星火。”
夏春心狐疑地看着他。
谭星火道:“是祁总交代的,如果您在典礼或者晚宴上落了单,让我陪您。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跟高促联系一下。”
说着,谭星火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或者我可以给夫人看我抓拍祁总的那些照片,但是夫人别告诉祁总哈。”
夏春心:“?”现在的小助理这么胆大妄为的吗??
“行行行,你先给我看看。”夏春心探头看,还真就看到好多祁漾的被抓拍照片,工作照,机场照,试衣间照,祁漾的脸可真是完美无死角,怎么抓拍都跟特意凹了造型似的。
还有一张错位照片,办公室落地窗旁,祁漾脑袋上面好像顶了个太阳。
夏春心总算是来了点乐趣,笑着跟谭星火一起找祁漾的错位照片。
夏修明带祁漾进了休息室,陈保在外面守着,门一关,里面就剩老爷子和祁漾。
夏修明望着祁漾,深吸一口气,陡然动怒,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勃然怒问:“祁漾!你把我们心心当什么!”
夏修明当真被气个半死,他气的不是信里说的那些话,他活这么大岁数,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因为一封信就武断认定祁漾是那种人渣。
他生气的是祁漾既然娶了他孙女,为什么还要离婚!他孙女在离婚的过程中,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受了苦!他心疼!
祁漾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夏春心演戏秀恩爱,笑说在逗夏春心,可夏春心的心里绝不开心。
就因为这整日里都是祁漾在逗夏春心,这场婚姻一定是祁漾犯了错,不会是夏春心犯了错,祁漾才这样紧缠着夏春心不放手。
夏修明气得拿起拐杖就朝祁漾揍过去,一拐杖拍到祁漾屁股上,祁漾被打得一怔一疼,夏修明又扬拐杖继续打,祁漾没躲,身体站得笔直硬扛。
夏修明怒火填胸,“以后你少再来找她,否则我知道一次揍你一次!”
夏修明可没夏从霜那么冷静,老爷子此时极度生气,就是想揍这个欺负了他孙女的人!
祁漾被打得身体绷紧,字字铿锵,“爷爷,我不会再伤害心心。”
“放屁!你已经伤害她了!”夏修明才不信这鬼话,老爷子八十岁,身子骨还硬朗,打起人来毫不含糊,“开场前我就问过你一次了,你还不坦白,就你这嘴,我绝不会再信你!既然已经结婚,就应该扛起作为丈夫的责任,你居然还欺负她,当我们夏家没人吗!”
夏老爷子发起火来就停不下来,在这休息室里,为了他的宝贝孙女,把祁漾狠狠揍了一顿出气。
最终叫停这休息室里单方面打架的是祁漾的手机,来电是祁高懿,祁漾的爷爷。
夏修明最后扔了句狠话,“我们夏家绝不会原谅你,你好自为之!”
祁漾的目光从手机里抬起,坚定道:“爷爷,我不会再对她放手。您再打我几次,我都不放手。”
夏修明冷嗤,“那你就试试!”
祁漾身上说不疼那是假的,但他忍耐力不是常人所能及,缓步走到窗边站着,身体仍如松般挺拔,接起电话。
祁高懿也冲他发着火,“祁漾你现在厉害了啊!瞒着家里结婚又离婚,把我当什么了,把你爸当什么了,都不放在你眼里了是不是?!”
祁漾眯眼望着窗外零星的星星,没说话,他对祁高懿和祁翰祥,向来没什么话说。
祁高懿冷道:“夏家大小姐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是男孩的话,给我要回来,你和以蓝结婚,以后孩子有以蓝帮你带。”
祁漾推开窗,窗外冷夜寒风吹进来,他说出掷地有声的三个字,“不可能。”
“祁漾,”祁高懿的语气透着阴冷,“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祁家给你的,否则你现在什么都没有。”
祁高懿和夏修明两个老头有很大不同,祁高懿的阴狠建立在掌控欲上,夏修明的气怒都建立在对夏春心的爱上。
祁高懿不仅阴狠,还阴损,“祁漾,你和夏春心已经离婚,你不用再对她念旧情,祁家的种,就要留在祁家!”
祁漾对夏修明尊重,对祁高懿不屑一顾,他声音在风中无波无澜,“那就从今天起,我就不再是祁家的人。”
“你居然为了个女人,和我说这种话?”祁高懿不可置信间是荒诞的质问。
祁漾望着空中泛白的月亮,声音平静,“是,我为了夏春心,愿意从此不再是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