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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菜一汤依次上桌。
虽不能说色香味俱全，但也算是可口佳肴。蒋绮文一向对自己的厨艺颇有信心，从鼻子里高傲地哼了一声，因为鼻塞的原因稍微有些沉闷，不过丝毫掩饰不了语气的得意：“算你有口福，找到我这么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情人。”
凌千优自然不吝于夸几句员工，激发对方的工作热情：“不错，看来就算我不出钱包养，你出去开个小饭馆，至少也不会饿死。”
“那当然，我可是潜心专研过的。”蒋绮文感冒胃口不好，只随便捡了些青菜豆腐吃。
“你一个大明星，专研做饭干嘛？”
闻言，蒋绮文露出一副不忍回首的神情：“如果你有一个不敢用油炒菜害怕贱到身上的妈妈，从小到大都只能吃千篇一律的水煮鸡蛋、水煮青菜、白菜炖豆腐、皮蛋豆腐、番茄蛋汤，甚至蔬菜沙拉，你就会自己想办法沾点油水了。”
凌千优想象了下，忍不住笑了：“很健康的饮食。”
蒋绮文翻了个白眼：“在健康和美味里，我选择美味。”
“你爸怎么不做菜？”凌千优随口问。
蒋绮文神色一暗，随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他啊，我妈怀孕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跑了。”顿了顿，脸上神情又有几分复杂，“其实我妈怕油……是因为以前被烫过。她虽然没和我解释，但我听邻居提过，听说那天两人在做晚饭的时候大吵了一架，我爸脾气暴躁，加上又喝了点酒，一怒之下就摔了正在炒菜的锅。我妈挺着大肚子躲闪不及，只避开了身体，那些油好多溅到了她脚上。”
说到这，蒋绮文的肩膀微微瑟缩了下，似乎不敢想象这该有多痛。
凌千优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微有些飘忽，沉默了会才开口：“你现在当了明星有出息了，你爸一定很后悔离开你们。”
“谁稀罕他后悔不后悔。”蒋绮文神色冷漠，“我早就当他死了。”
凌千优夹了一筷菜递过去放在她碗里，声音轻而坚定：“对，当他死了。你过得越好，他死得越惨。”
听到对方的话，蒋绮文绷不住冷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说话也太毒了。”
凌千优摊了摊手：“这算什么？换我的话，”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可能这辈子都别想安稳过日子了。”
“打住！”蒋绮文连忙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这是拍复仇连续剧呢？你还是好好经营你的商业帝国吧，凌老板。”
凌千优莞尔，接了话茬故意正色说：“女人，朕为你打下这片江山，你可喜欢？”
蒋绮文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双手平摊往前伸问：“喜欢可以折现给我吗？”
“想得美。”凌千优反手一掌拍在对方手心，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掌心吃痛，蒋绮文倏地收了回，瞪了对方一眼，小声嘀咕：“问什么喜欢不喜欢，还不是不可以。小气。”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小气，”凌千优显然有了意见，略一挑眉，“你对自己的福利有什么不满，没事，可以提意见我听听。”
“我这是拿一人份工资，干几个人的活。”蒋绮文瞥了一眼抱臂倾听的凌千优，“白天要陪吃陪喝陪看电影，晚上要陪……睡。”她的话低了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很快略过去，“还要买菜做饭。要不是家里有洗衣机，怀疑这份活也得我来做。等等，你不会吃完还让我洗碗吧？”
眼看蒋绮文的脸色变了，凌千优好整以暇地应：“你见过员工让老板洗碗的吗？”
闻言，蒋绮文猛地弯腰咳嗽起来。
“……”凌千优无奈地递过纸巾盒，“不是吧？你这是故意咳给我看吗？好了和你开玩笑呢，家里有洗碗机。”
蒋绮文倒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喉咙痒得难受。她取过纸巾擦了擦，半晌才止住，眼里因为咳嗽盈满了泪光，倒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换做别人，早就心疼得很了，凌千优却是经历大风大浪的资本主义家，理智地起身去翻出感冒药，又拿了一瓶水回饭桌：“行了，剩下的我来收拾吧，你去吃药。”
蒋绮文毫不犹豫地接过水和药，离开了饭桌这个是非之地，生怕对方反悔。
凌千优动作娴熟地将碗筷收了，剩菜倒进了垃圾桶，看得蒋绮文一阵心疼，忍不住开口：“那个……和你商量个事。”
忙碌的凌千优停下手上动作看过来。
“哦对，是和老板请求个事。”蒋绮文改了口，“我们两胃口都不大，这么多剩菜剩饭倒掉也挺浪费的，要不以后晚上少做几个菜？我发誓我不是为了偷懒！”
“你不用给我省钱。”凌千优边说边将碗筷往厨房运。
蒋绮文看着对方的身影，脸上神色有些踟蹰：“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大酒店吃多了满汉全席。但现在是在自己家两个人吃个饭而已，生活一点弄个三菜一汤就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正弯腰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的背影僵了僵。
蒋绮文对这个提议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破天荒的，没有多费口舌，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从厨房飘来：“勉强三菜一汤，一个都不能少。”
蒋绮文顿时一喜，正要应下，结果鼻子一痒，回答对方的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