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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当起山匪业务熟练,说到真正的山匪反而谈之色变。

不知道顾卿云是怎么和里正商议的,总之到了午时,萧纪凰和陈阿秀一人捧了一盒银子,立侍左右。

黄金冲击力可能更大,不过这附近没有钱庄,祁曜摆上了所有的银两。

徒弟有钱就是好。别说就这点白银,就是一掷千金也没人觉得是多大的事。

午时三刻,山上来人了。

山势陡峭,四面崎岖,但算不得很高,光从山脚下就能将山上的几座建筑看得清楚。当然,也不排除祁曜是用了高倍望远镜加成效果,反正别人是看不见什么建筑的。

和话本里相比较,真正的山匪们没有多长个脑袋多长只手,顶多就是长得磕碜了点,都是一脸的尖耳猴腮,面色蜡黄的模样,像是营养不良很久了,让祁曜很有一种给他们定个营养膳食食谱的冲动。而且论武器,好像也没比老弱病残团好多少,都是些箩筐锄头…让人深切感受到了三百六十五行,行行都不容易。

山匪们最是放|荡不羁,为所欲为的,不过这群山匪倒也还算讲规矩,没有一进来就打砸抢——也可能是知道这鸟不拉屎的乞丐窝抢也抢不到什么。

天色还是昏沉的,朦胧的细雨下个不停。村子里十几口人都或站在屋檐下或藏在房子里,唯独师徒三人举伞立于门前。

漫天的风雨洗刷着泥泞的地面,黄褐色的泥浆淌过鞋履旁的痕迹,一滴水珠顺着伞檐低落在小小的泥坑里,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过来的人停止了前进,没有人说话,两方遥遥对峙着。

顾卿云天生性冷,他便是站在那,一言不发,也能看出面部锋利的棱角和眼神里千年不化的寒霜,旁人也都成了陪衬。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危险。

“敢问阁下是何人?”领头的人先高声喊,打破了这对峙的僵局。

顾卿云动了,他启唇,施施然往前走着,他道:“远闻启崂华阳骠,少年才子,枪法举世无双,空雾顾卿云愿拜往。”

一句话毕。很快与山匪只有几步之隔了,他的话分明是淡淡的,连唇齿间的闭合都不太明显,可这话却一字一句地清晰入耳。

好强的内力!

山匪们惊了一跳,“空雾顾卿云,那可是——”

“子钟,阿秀。”顾卿云轻声说。

萧纪凰和陈阿秀出列,打开了捧在手上盒子,闪着冷冽寒光的白银和大张的银票倏地映入眼帘。

“一点小礼,不成敬意。”祁曜平淡地道。

那领头人只看了一眼,紧张绷紧的面部线条有了些放缓。他原本拿着武器悬于身前的手放下腰际,微微低头略带恭敬道:“原来是国师,在下启崂山严冲,冒犯了。”

顾卿云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眸深邃狭长,又如同古井无波。他站着,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严冲却觉得有一座无形的山压在了他的脊背上,气势骇人。

严冲被这股严凛的气势一压,心中霎时撞击起千层浪。他一时头脑飞转,想到了顾卿云说的第一句话,忙道:“不知国师突然造访,所谓何事?也便小的向大当家有个交代。”

越是实力高强的人,越有些怪癖。严冲想国师的怪癖大概是,说过一遍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想到自己适才答非所问,险些惹恼了顾卿云,严冲冷汗涔涔。

严冲压力倍增,站在祁曜身边的徒弟也并不怎么好受。

萧纪凰挺直了身躯才抗住了这股气势,他想这个男人,力量竟然已经如此可怕了吗?

这样的实力,哪怕他是要这天下,是要自立为王,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般的容易。隐约间,萧纪凰好像抓到了一点思绪,但他很快又掐断了这个想法。

顾卿云若是想为王,大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取这天下,何必要汲汲营营?岂不是事倍功半?

“偶然路过,顺势造访。”祁曜给了很不走心的八个字解释。

严冲哑然片刻,也知道这种大人物的打算自然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打算,却没想到顾卿云连给个冠冕堂皇的解释都这么敷衍。

可恃才傲物。他也是有这个资格的。

“国师亲临小的们自然是要扫榻相迎,这礼万万不可……”

顾卿云打断他,道:“昨夜在此地小住一宿,当是偿还,上山罢。”

对心口不一的人祁曜已经见的多了。这什么启崂山严冲眼里明明写满了超级想要,还要故作矜持。

【主脑给了一个形容:磨磨唧唧,娘们唧唧的。】

严冲本就是意思意思推却一下,见顾卿云这样说了,他便利落嘱咐身后的人收了两个盒子,迎着三人上山了。

土匪寨建在悬崖峭壁之上,而进寨之前,则是一条又细又窄的栈道。一低头便能看到脚下的万丈悬崖,这绝对是恐高症的噩梦。好在几人都很是艺高人胆大,走在绳子上也如履平地。

原本陈阿秀想假装害怕,最好是能让师父抱她着过去,结果她正想着,萧纪那个混|蛋已经牵着师父的手上去了!

王八蛋!

陈阿秀气急,赶忙两步跑上去拉住了祁曜的另外一只手,不待祁曜疑问,她就一脸恐慌地抢答道:“师父,我也害怕。”

祁曜:“……”他手动关闭了测谎仪。

人类好复杂,作为一个ai,他已经感受到人类世界遍布的虚伪了。

进山门前严冲便派人先行去通报大当家有贵客光临。接着才引祁曜一行人上山。

他们走的这条路陡峭曲折,无时无刻不像在刀尖上漫步。祁曜对萧纪凰有所了解,在人物面板里就提及到了恐高症,因而也难免对他多加照顾一些,而陈阿秀……

祁曜觉得他有必要对陈阿秀重新做一次人物评估。在哪怕是在严冲等人都要收敛神色,小心翼翼地过路时,陈阿秀还能很是艺高人胆大地装作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又或者被山顶呼呼地风吹得仿佛摇摇欲坠。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萧纪凰走在祁曜内侧,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全然没有心思去在意旁边发生了什么。

祁曜本来想给萧纪凰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可看他身体都快绷成一根弦了,只好一次次狗拿耗子地出手拉紧陈阿秀。于是不一会儿陈阿秀的脸色就开始慢慢便红了,还很是恼怒地(?)盯了他一眼。

祁曜轻叹了口气,他被夹在中间也很无辜啊,明明是你们俩要把他夹在中间的,打扰到了你俩的小情趣了真是不好意思。

陈阿秀os:啊啊啊啊师父父真的好温柔好温柔啊呜呜呜明明看出来了还一次次拉我呜呜呜偷偷看师父一眼,哎呀被抓到了好羞涩鸭

萧纪凰没有控制自己身体对高空的本能反应,不过心理上倒很无所谓,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就像他的身体和心理不归属于同一个控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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