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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少爷,你别玩了,乖乖吃饭,来张口,啊……”丫鬟哄小孩子似的舀了一口饭菜递至傅君尧唇边。
傅爷被膈应得一身鸡皮疙瘩,飞快后退:“你干什么!”
丫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不依不饶地追上去,耐心道:“少爷,你乖啦,没有几口就吃完了,张嘴再吃一口,啊……”
“啊什么啊,你当喂……”傅君尧一句抱怨的话还没说完,丫鬟眼疾手快,送了一勺子饭菜进去,把傅爷喂了个措手不及,被呛着咳嗽了好几声,还是把饭菜给咽了下去。
“少爷,还能再吃几口么?”丫鬟一手温柔地帮他拍后背顺气儿,一手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
“免了吧。”傅君尧郁闷地接过帕子,擦了擦嘴。
丫鬟看一碗饭也吃了大半,便不再强求:“少爷,那你乖乖睡午觉,下午阿瑶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傅君尧看了看自己牛高马大的身子,很不习惯丫鬟用这样哄小孩的语气说话,便没搭腔。
丫鬟冲他温柔地笑笑,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等她把门关紧了,傅君尧才一屁股坐上床,戳了戳手腕上的星座手环:“喂,系统,那丫鬟怎么回事啊?”
脑海里响起熟悉的电子音:“叮咚~宿主是否接收原主记忆?”
傅君尧在选项框里勾了个“是”。
紧接着,一大串记忆涌入脑海。
傅家一直是城里的大户,从曾祖父那一辈开始,每一代都有人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可以说是书香门第。只可惜,是一代不如一代。传到这一辈,已经只有傅君尧的爹傅远一人为官,在世时是本县的县令,七品芝麻小官。
傅远是家中独子,下有一个妹妹傅蓉,及笄后嫁去了同城一家唐姓的大户,本以为可以从此享尽荣华富贵,没想到夫家竟然做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傅蓉过不了没钱的日子,便带着儿子唐傲回到傅家,和哥哥一起居住。
说来也是巧。自从傅蓉带着儿子住进傅家后,傅家就开始走背运。先是县里发大水,淹死了很多农作物,官府不得不开仓赈济,然后又出过一起外地流民进城抢劫的暴/乱,弄得人心惶惶,官府刚镇压完流民,城里又出现了瘟疫。
朝廷的赈灾银和问罪同时下来,傅远这个小小的县令被罢了官,只好改行行商,开了三家铺子,卖绸缎、杂货、酒楼,生意都还不错,但只可惜傅远一心以“学而优则仕”为奋斗目标,被罢官后始终遗憾,最后郁郁而终,只剩下一个三岁的独子傅君尧。
傅君尧小时候聪明伶俐,有状元之才,可父亲死后,无人管教,在七岁那年发了一次高烧,因为诊治不及时,被烧成了个傻子,养在家中,没少被表哥欺负,被姑姑打骂。
傅家现在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五十亩田产和经营的三家铺子为生,也算是县里的大户,吃喝不愁,这些东西本来都该是由傅君尧继承。可是傅君尧经过那次大病后,智慧一直停留在七岁,家中的财产便全由姑姑傅蓉和表哥唐傲把控。
傅君尧二十岁的时候,姑姑傅蓉帮他定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傅蓉丈夫同胞弟弟的女儿,名叫唐宁,喊傅蓉做伯娘,家里在邻村有一家铺子,条件不好不差,大概能堵住悠悠众口。
回忆看到这里,傅君尧大概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傅蓉想谋夺娘家财产,趁着哥哥死了,就欺负年幼的侄儿。要不然傅家这么有钱,怎么一个发烧的小病都能耽误那么久,最后让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孩子烧成了个傻子呢?只不过原主记忆有限,人又比较单纯,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次的任务是在巨蟹座的帮助下夺回家产,也就是说夺回家产才是主线,至于巨蟹座嘛。
傅君尧戳了戳星座手环:“喂,系统,巨蟹座代表人物出现了没?”
系统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电子音:“佛曰:不可说。”
“……”那就是还没出现了。傅君尧发现,他越来越能听得懂系统的鸟语了。
他又分析了一会儿家里的形势,想累了就上床睡个踏实的午觉。等他自然醒来,丫鬟已经进来等他了,说是信守承诺,带着几个小厮一起带他玩蹴鞠。
这种小孩子的游戏,傅爷肯定是没有兴趣的。可是上个世界他不断崩人设,弄得最后差点被皇后赐死,小命都快没了,为保安全,他决定这次就沿着原主的人设走,索性装起了小傻子,跟一群丫鬟小厮开开心心玩蹴鞠。
“君尧,君尧。”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走了过去,刚才还玩得起劲儿的丫鬟小厮们立刻拘谨地站在一边,不敢言语。
这就是傅君尧的姑姑,傅蓉了。
傅君尧想起来,小时候她可没少虐待原主,便晃了晃脚下的蹴鞠,使坏一笑,大喊了一声:“姑姑,接球!”
“啊?”傅蓉愣了一下,一个红色的竹扎蹴鞠便飞了过来,她反应不及,只会傻傻的站着,蹴鞠飞过来砸中了她的脸,傅蓉整个人直直摔了下去。
“夫人……”
“夫人……”
下人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离得近的丫鬟立刻上前,七手八脚地扶起了傅蓉,发现她半边脸都被蹴鞠砸肿了。
衣着华丽的傅蓉头一回如此狼狈,气得鼻子都歪了,当即破口大骂:“傅君尧!你这个小崽子,赶快给我滚过来!”
傅爷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战战兢兢道:“姑姑,我不是故意害你摔个四脚朝天的。”
“你……”傅蓉气得一巴掌挥过去。
傅君尧当然不会傻站着挨打,他像条泥鳅似的,飞快躲去了大丫鬟身后,仰头嚎啕大哭:“姑姑又打我……呜呜呜……”
“什么叫又打你,我还没碰着你呢!”傅蓉气得大喊。
傅爷看了看周围,很多丫鬟小厮听到声响都围了过去,他更卖力地假哭:“姑姑好凶,姑姑又要打我了,救命啊……”
这么嚎了一嗓子,不光丫鬟小厮,连外聘的家丁和护院都围了过来,众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看向傅蓉的目光多了一份鄙夷。
傅蓉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又怕人多口杂,这些人一出了傅府就乱说话,只好强压下怒火,想着今天晚上再把这混小子揍一顿,当下且先耐着性子道:“君尧不哭哈,姑姑不会打你的,从小到大,姑姑最疼你了对不对?”
“才不是呢,姑姑经常打我!”傅爷仰着脖子朗声道:“有时候是扇耳光,有时候用扫帚抽,气儿大的时候还用棍棒打呢。而且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揍我,大夫都找不着!呜呜呜……姑姑,我疼,您消消气儿,要打白天打我,免得我找不着大夫。”
周围渐渐传来抽气声,尤其几个外聘的护院和临时工,听到这番话都大为吃惊,心想这傅蓉也太狠毒了点,那可是亲侄儿啊。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傅蓉急得大喊,就要一把去拉傅君尧。
傅君尧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躲开了傅蓉的手,哇哇大叫:“姑姑又掐我,好疼,爹,你在哪里,呜呜呜……”
一旁的老管家看不过眼,低声劝道:“夫人,要不就算了吧,现在人多眼杂的。”
“就是啊,夫人,少爷从小没了爹娘,也挺可怜的。”
“算了吧,夫人。”
“夫人,少爷毕竟是您的亲侄儿啊。”
周围同情声此起彼伏,几乎都是劝打的,可她根本没碰到那个傻子啊!平白无故背了黑锅的傅蓉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傅君尧给打死,可又怕名声传了出去,影响自己的亲生儿子娶妻,只好强压下怒火。
“君尧,快别哭了,姑姑不碰你就是了。你表妹宁儿来了,现在就在大厅里等着,你去陪她说说话,增进增进感情,都是快娶妻的人了,还耍些小孩子脾气。”
傅爷偷偷翻了个白眼:什么表妹,唐傲的表妹才对,跟他们傅家可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他才不会去见那个骗家产的人呢。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想到一招。
“呜呜……我不去,宁儿表妹也打我,一见到我说喊我傻子,见到唐傲表哥就巴巴的凑上去,还总要我滚,呜呜……我不想看见她。”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处,彼此心照不宣,看向傅蓉的目光更加晦涩难懂了。
一旦扯上自己的亲生儿子,傅蓉立刻疾言厉色起来:“你胡说些什么!”
“啊,姑姑又要打我了!我去坟头告诉爹去!呜呜呜……”说着,傅君尧一边跑一边哭,溜了出门。
“少爷,少爷!”服侍他的丫鬟担心他乱跑,就要跟出去追。
“站住!不许追!”傅蓉勃然怒道。
“可是夫人,少爷他……”
“可是什么!一个这么大的人了,站起来比我都高了一个头,能有什么事?谁都不许追,也不许把今天的事儿往外传半句,否则就别在我傅家做事了!小翠,扶我回房擦药。”说着,傅蓉揉了揉方才被砸痛的脸,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是!”小翠赶紧上前搀扶着傅蓉,慢慢往房间里走。
一众下人都怕被辞退,只好乖乖禁声,各忙各事,外聘的护院和临时工见热闹没了,也只好转身,各司其职去了。
傅爷乐滋滋地跑上街,借着傻子之名四处捣蛋,看见吃的就咬一口,看见卖东西的就顺一个,来往的摊主纷纷问他讨钱,他干脆两手一摊:“我是傅家少爷,出门从来不带钱,你们的东西我统统都双倍赔偿,拿着账单找我姑姑要去吧。”
傅家即使不做官了,也是当地的大户,人人都知道傅家少爷是个傻子,没想到今天改行做了“散财童子”,账单看都不看,逮着一个签一个。于是人人都上去乐滋滋的巴结,等把整条街的人都签满了才算完。
这下,估计傅蓉就不止气歪鼻子这么简单了。
一想到那位爱钱如命的姑姑今晚收到账单时的反应,傅君尧就乐得不行,又在街上晃荡了两圈,等累得走不动了,才随便找家酒楼坐下,点的都是最贵的菜色,至于银子嘛,照样记傅家账上。
吃得正欢乐时,傅爷忽然听见隔壁有吵闹声,他扭过头一看,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撞进了他的视线。
脑海里叮咚一响:“恭喜宿主,目标任务巨蟹座已经出现。”
傅君尧眼睛一亮。
那和尚很年轻,穿着一身灰不溜丢的破僧衣,上面还有两个明显不同色的补丁,一左一右挂在身上,就跟丐帮的二袋长老似的,虽然看着穷酸,但好在衣着尚且干净。
他连袈/裟都没有披,正在给一个富得流油的大肚员外洗脑:“朱员外,你要相信贫僧,只要你听贫僧的话,广结善缘,你家小妾这次一定能生个男胎。”
“滚!”朱员外气得拍桌子:“上次本员外就是听了你的话,结果亏了一千两银子,还是没生出儿子来,这回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赶紧滚!”
和尚嬉皮笑脸地道:“哎,员外,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一千两银子是福报啊,您虽然没有一索得男,可中气足了不少,您瞧您现在骂贫僧多有劲儿啊,您只管继续积德,早晚能生儿子啊!”
“用一千两积德还不够?”朱员外气得快要吐血,颤声大吼:“来人啊,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老爷!”随行的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和尚,就要把人往外扔!
“等等!”傅爷及时出现,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狗熊,啊不,英雄救和尚。
朱员外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是谁?竟敢命令本老爷的下人!”
傅君尧嘿嘿一笑,塞过去一锭金子:“这位老爷,那个和尚是我的朋友,我们特意约在这里见面的,他大概是早来了,闲得无聊便来烦您。您海量汪涵,一看就是大富大贵,多子多福的命相,何必跟个和尚一般计较呢?”
金子分量不轻,话也说得很中听,反正吃也吃完了,朱员外也不想给自己找晦气,便不再计较,挥了挥手,带着自家家丁走了。
和尚笑嘻嘻地冲那些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踱步过来,正想向傅君尧道谢,可一看见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色,他便口水直流,赶紧屁颠屁颠地在桌边坐下,毫不客气地道:“多谢这位施主帮忙,礼尚往来,贫僧看你今日点了这么多菜,肯定吃不完,浪费可是会折寿的。”
傅君尧被他馋嘴的模样逗笑,佯装紧张地问:“那可怎么办呢?”
和尚赶紧挥了挥破僧袍:“不要不要紧,谁让你走运,遇见了救苦救难的贫僧呢?贫僧帮你吃!”
“唔……小师父倒是快人快语。”傅君尧浅笑,大方地把几道素菜挪到他面前。
那和尚赶紧摆了摆手:“不必不必。素菜都是好东西,吃了清肠胃,自当给主人家享用。”
说着,他自来熟地抓起一整只酱肘子,啃了大大的一口,直夸道:“好味道,好味道啊!”
傅君尧看得瞠目结舌:“小师父,这……这是荤菜啊。”
他左手拿肘子,右手掰下来一根鸡腿,左咬一口,又咬一口,含糊笑道:“荤菜吃了容易长肥,对身体也不好,贫僧代施主吃了,也算积德。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
傅君尧愣了愣,倒是挺欣赏他的死皮赖脸,便给他倒了一杯酒:“既然如此,在下敬小师父一杯。”
那和尚也不客气,当即放下鸡腿,跟傅君尧碰杯,两人一饮而尽。
“小师父,好生豁达啊。”傅君尧感叹。
那和尚就像几天没吃饱饭似的,一边帮嘴里塞吃的,一边含含糊糊道:“贫僧只是随性而行,难得施主你不嫌弃啊。”
傅君尧见他吃得欢乐,也不再打扰他,索性放了筷子,就看他欢欢乐乐地吃饭,心中竟然也升起了一股满足之感。
不一会儿,那和尚便风卷残云似的将桌上的菜吃光了,傅君尧几乎一口没动。他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地笑笑:“施主,不好意思了,贫僧吃相素来难看,大概影响你食欲了。”
傅君尧爽朗一笑:“不要紧,在下吃了一路零嘴过来,根本不饿,而且看小师傅吃得那么香,在下即使一口不尝,也觉得心中甚喜。”
那和尚擦了擦嘴角的油,嘿嘿一笑,双手合十道:“那便多谢施主款待了。”
他这样一正经起来,又有了点宝相庄严的味道,傅君尧心想,怪不得那个朱员外会被他骗一千两银子了。于是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还了个佛礼:“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小师父法号如何?”
“贫僧法号乱来。”那和尚眉梢微扬,眼里尽是自豪的笑意。
乱来?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傅君尧一怔,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好法号,好法号,实在对胃口。在下傅君尧,本县本地人。”
乱来颇为惊奇:“是前县太爷的独子,傅公子?”
傅君尧也不避讳,点头道:“正是。”
大家都说,前县太爷的独子是个傻子,成日闹笑话,可眼前这人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乱来摇了摇头:“看来传闻不可尽信。”
傅君尧又是爽朗一笑:“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大抵也跟乱来大师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一样,又何必在意呢?”
“哈哈……”乱来爽朗一笑:“好个‘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确实对胃口!只可惜现在酒足饭饱,天色不早,大概是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傅君尧担心就此失联,急道:“不知下次可有机会再见?”
乱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在骗一顿就跑还是骗个长期饭票中来回纠结,最后笑嘻嘻道:“正如傅公子所说,相逢即是有缘。贫僧与傅公子有缘,自然会再相见的。”
傅君尧想了想,第一天认识,也确实不好耽误人家太久,便拱了拱手道:“有缘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傅君尧在街上随便逛了逛,消食的同时,又给傅蓉添了十几张账单,这才慢慢往回走,等走到了傅府大门口时,已经入了夜。
此时傅蓉刚拿回最后一张傅君尧签的账单,点了点数,竟然去了上百两银子!她大发雷霆,命令管家关了大门,要把傅君尧关在外面一整夜,好好教训一下。
——这年头主人回家,还要看客人的脸色了?
傅爷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久不发威的他当下便来了脾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有了主意。
傅君尧的人设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个有脾气的傻子,他上前随意敲了两声门,果然发现没有人敢来给他开门,索性二话不说,直径去了官府击鼓鸣冤,把傅蓉给告了。
傅府究竟是傅君尧的傅府,家主被外人赶了出来,官府当然得受理,更何况傅少爷是个傻子,稍微处理得不好,便会被人传成官民勾结,迫害孤苦,知县老爷现在正在争取升迁,可不能背这个锅,索性派了一队官兵,由向来嫉恶如仇的张捕头亲自护送傅少爷进屋。
等张捕头和一队官兵带着傅君尧来到傅府门口,发现大门还是紧闭着,正要伸手敲门,傅君尧却摆了摆手:“我来吧。”
说着,傅君尧伸手扣了扣门环,朗声道:“我是傅少爷,我回家了,快开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管家颤颤巍巍的声音:“少爷,夫人说了,您得在外面跪满三个时辰,磕满九百九十九个响头,才能放您进屋呢。”
——一个嫁出去二十几年,客居已故哥哥家中的老妇,竟然这么嚣张?
傅君尧怒火心中起,但却碍于傻子的人设,不能冲动,索性挂上一脸傻笑,期待地望着张捕头。
张捕头初为人父,家里的儿子刚刚七岁,每次想吃糖了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可傅少爷都已经二十几岁了,还像个傻子似的,他心里一阵心酸,看到傅蓉这么欺负痛失双亲的亲侄儿,当即勃然大怒,正要下令让人撞开大门,门里又传来老管家颤颤巍巍的低语。
“少爷,听老管家一句劝,您身上有钱的话,今晚先上客栈住一晚,等明天夫人气消了再回来,要不然哪怕您跪足了三个时辰,磕满了九百九十九个响头,也还有一顿苦头吃呢。”
总算还有人真心关心原主,傅君尧笑了笑:“老管家,这是我家,我当然得回来啦。您别担心,有个好厉害好礼的捕头叔叔送我回来,您只管走开些,离大门远些。”
老管家怔了怔,依言退开了。
傅君尧撑着一米八三的个头,笑嘻嘻低头对张捕头道:“捕头叔叔,麻烦您了。”
这样俊朗的孩子,要是从小便有父亲庇佑的话,大概已经长成了青年才俊了。想着,张捕头更为不齿傅蓉的恶毒,当即下令:“撞门!”
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官兵整齐划一,听从号令,三下五除二便撞开了傅家大门,门板落地声震天响,把刚入睡的傅蓉给吵了醒来。
傅蓉勃然大怒,还当是那傻子跪急了撞的门,当即招来了几个婆子,在家里布置好了九大家法,什么搓衣板、鸡毛掸子、扫帚、竹条、锤子、鞭子、滚子……应有尽有。就等着那个傻子进门来求她,她再一巴掌下去,好好解恨。
但她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张捕头带着傅君尧进了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堆可怕的家法,当即怒火冲冲。
傅君尧察言观色,又去添了一碗油,佯装害怕地躲去了张捕头身后,低声嗫嚅道:“张捕头救命,姑姑又要打我了。”
张埔头把他护在身后,冷声道:“唐夫人,太过分了吧!”
泼妇最怕见官。傅蓉根本没想到会有捕头进门,当即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道:“张捕头,不是这样的,妾身只是想吓唬吓唬这个不听话的逆子!”
张捕头冷笑:“唐夫人,这么大的阵仗,只怕不止是吓唬吧。外人若是看了,知道的说是姑姑教训亲侄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不知从哪里来的恶毒小妾要迫害嫡子谋夺家产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唐夫人”戳中了傅蓉的痛脚,她当下也火了起来,硬着头皮撒泼道:“张捕头,我们姓傅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吧?!”
“家事本捕头当然不管,但唐夫人你一个外人,把傅少爷关在自己的家门外,害得他去了官府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已经受理了,现在判本捕头送傅少爷回家,任何外人胆敢阻拦,立刻赶出府去!”
傅蓉一惊:“你这个逆子,竟然敢去官府告状!”
傅君尧赶紧躲在张捕头身后,佯装害怕。
“嗯?”张捕头像一座大山似的,挡在傅君尧和傅蓉之间。
傅蓉立刻蔫儿了。
“傅少爷,趁着官府的兄弟们都在,要不要现在就帮您把外人都给赶出去,免得您再受欺负?!”
傅蓉又惊又怕地瞪大了眼睛。
傅君尧斟酌片刻,挠着头道:“不用了,只要我姑姑不打我,我不介意她借住在我家,姑姑,你说对么?”
傅蓉火冒三丈,就要对这个傻子发飙,可一看到带刀的官兵,又老实了下去,赔笑道:“是,是。”
“不过——”傅君尧话锋一转:“这些老嬷嬷都好凶,各个拿棍子想打我,我不喜欢她们留在我家,麻烦张捕头帮我把她们都赶出去!”
“没问题!”
几个老妈子吓得赶紧把手上的家法放下,哭声求着:“少爷,不要啊!夫人,夫人!别赶老奴走啊!”
傅蓉自己都自身难保,当然弃车保帅啦,她扯回衣袖,无情道:“滚滚滚,你们整天就会搬弄是非,欺负我那可怜的侄儿,都赶出去,赶出去!”
这回不劳官兵动手,家丁们便听从傅蓉的指示,把一群老妈子给赶了出去。傅蓉立刻赔笑:“张捕头,这总行了吧?”
“唐夫人,这种客人赶主人出门的闹剧,本捕头不希望再受理第二次,我送傅少爷回房间!”说着,张捕头便带着一众官兵,送傅君尧走了。
傅蓉气得几乎把银牙咬碎,却也发现这个傻子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傻了。
她到底是傅家嫁出去的女儿,自己的儿子也不姓傅,在这儿不管怎么耀武扬威,终究是个客人,不过是欺负那个傻子不懂事罢了。要想长久地霸占傅家的家产,就一定要把姓唐的和姓傅的变成一家人。
看来宁儿嫁进门的事,要提前办了。
傅君尧送走了热心拳拳的张捕头,欢欢乐乐地锁了门。今天扮猪吃老虎,也算是给原主出了一口恶气,在正式夺回家产以前,这种气傅蓉大概还要受好多次,真是一想起来就开心。
手腕上的星座手环一震:“宿主,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利用张捕头把那个恶婆娘赶出去啊?”
傅君尧在手环上的螃蟹钳子那儿点了一下:“傻,那个恶婆娘到底是姓傅的,住在这里也无可厚非,张捕头刚才只是欺负她无知,帮我吓吓她而已,真要把她赶出来,她肯定上官府闹个天翻地覆。”
系统也不懂这些家长里短:“那她这辈子都姓傅啊,你岂不是怎么都不能重夺回家产?”
“这倒不是,只要抓住她迫害我的把柄,就能把她和我那便宜表哥一块儿赶出去!”
“呃……好吧,反正你们这些人情世故我也不懂,我潜水了╮(╯▽╰)╭”
“哎,等等!”傅君尧赶紧晃了晃星座手环:“那个乱来和尚,就是巨蟹座代表人物吧?”
系统发来一个点头的表情包。
“上次跟他匆匆见了一面,还挺聊得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住哪儿,给个提示呗。”
“唔……”系统查了一下资料:“现在是在城郊的大桥下睡着,明天就不知道了。”
傅君尧一愣:“睡在桥下?怎么跟个乞丐儿似的?”
“废话,你觉得哪家正经儿寺庙会收他这种酒肉和尚?”
傅君尧一想,也对,索性安安心心睡觉,打算明天再出门找那个居无定所的乱来。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出去找乱来和尚,他那个一心霸占傅家家产的姑姑就先乱来了,竟然趁着傅君尧在睡觉,把她夫家那个远方侄女唐宁给接了过来,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傅公子有礼。”唐宁一身小家碧玉打扮,弱柳扶风似的向傅君尧行礼。
“嘿嘿。”傅君尧摸着脑袋装傻,目光看向一旁看好戏的傅蓉。
傅蓉赶紧把她那宝贝侄女拉起来往傅君尧身边塞:“君尧啊,这就是跟你订了亲的表妹唐宁。你带着她在咱们花园里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以后成了亲,方便帮你管家。”
傅君尧浑身恶寒:“姑姑,什么是成亲啊?我……我没有答应成亲哦。”
“呵呵,傻孩子,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姑姑是你唯一的长辈,当然是姑姑说了算了。你别担心,宁儿是个贤惠的好孩子,一定会替你帮家里管得井井有条的。宁儿,对不对啊?”
“伯娘,您……”唐宁娇嗔一声:“哎呀,羞死个人了。”
冷眼看她们唱双簧的傅君尧:“……”
扪心自问,唐宁长得其实还算不错。要是以前,傅君尧或者还能看她两眼,可是进入这个星座系统之后,他一个直男被活生生掰弯,只对帅哥有反应,见着再美的女子也没了兴趣——更何况,唐宁还很可能是傅蓉叫来折腾他家产的毒蝎子。
“姑姑,君尧马上要出去了,没时间逛园子。”
傅蓉老脸一拉:“出去干嘛?出去就知道花钱!”
出去走走四个字到了嘴边,被傅君尧生生咽下,改成了:“张捕头让我今天去衙门里看看他。”
傅蓉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数落,被一声张捕头给吓了回去,抱怨道:“衙门可是是非之地,有什么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