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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名剑流离,乃是太和山上一名十分不正经的道士。
不正经到甚么地步?便是修行的道士需得六根清净、心无外物,而他老人家偏要反着来,如今已是知非的高龄,仍然嗜酒如命,且好美女,是那种见到前/凸/后翘的女子便打死也迈不动步的好。
我怀疑,若不是他年轻的时候有些虚名,且自身剑法还有那么一丁点说得过去,纯阳宫的宫主妥妥的要将他赶下山去。
如今他老了,又陆陆续续收了几个徒弟,若再不由分说的将他赶走,未免会有些过于残忍,宫主又心善——其实主要是太好面子,容不得别人说他不近人情。
以上虽是我的猜测,但依我多年的观察,大约与真相*不离十。只是师父是断然不肯承认的,按照他的说法:心中有道,便是酒肉也是穿肠过,便是美女也是过眼云。
这话听着有几分熟悉,于是二师兄曾故作困惑的问我:“小师妹,咱们纯阳山上何时造了一座和尚庙?我怎的未见过?”
“……”
二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略略毒了一些,有时真叫人尴尬。
那一次,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后山砍了一整夜的竹子,第二日起来连手腕都是肿的。
咳…
继续说回我师父。师父意气风发的那几年,确确是在江湖里闯过一些虚名的。以他那时风骚的少年个性,自然不肯在太和山上寂寞的砍树,于是他偷了我师祖一把镶了宝石的斩妖剑,趁着夜色逃下山去,就这样落进了涛涛不止的江湖大流。
师父下山后,杀过甚么人,劫过甚么富济过甚么贫,若是让他讲,他能张牙舞爪的讲个三天三夜不带歇,且是真是假难以分辨,故而此时暂且略过。只说那几年,他自身成就还不高,却已有了为师门开支散叶的意识,凡是合了眼缘的,皆要别人拜入他门下,也不管别人甘不甘愿——若是不甘愿,便是打也要打到甘愿。
是以我上头,有两位师兄,一位师姐,皆是遭了他的道,又因那时年岁太小,记忆已经模糊不堪了。有几次,师兄师姐们追问起自己是如何入得师门的,师父只捋一捋他那寸长的胡须,对天长叹道:“唉,那一年为师本是不愿收了你们的,哪知命数难逃,你们终究还是要入我纯阳门下——那时候你们一个二个小不点,就抱着为师的大腿啊,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死活是不肯撒手...”
听到这里,大家都明白师父又开始吹牛了,于是白眼一翻,拍拍屁股十分不给面子的走了人。
我是唯一一个听师父讲到最后的,为着此事,师父还总爱在众师兄面前夸我尊师重道,很知礼数。我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莫不是您老人家死命拽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谁会受得了听您那扯上天的唠叨?
是以我终于总结出一个师兄师姐们早已懂得的道理,那便是:往后师父讲故事时,万万要抢先选个离他远一些的位置。
据我师父而言,他遇到我那年,我正给一个戏班子里当打杂的,并顺带用我那还话都说不顺溜的嗓子尾着班主学几声戏。
那一年,正逢朝廷换了新主,新主是个半大孩子,万事还得靠着后宫那一位。正如我二师兄说过的,江山的事情一旦落到后宫妇人的手里,那十有*是要民不聊生个几年,而剩下的十有二一,便要民不聊生个好多年。
在这民不聊生不知第几个年岁里,我师父怀揣着那柄斩妖剑来到了襄州附近。此时,那柄名剑上的显贵宝石,已被师父在“形势所迫”下抠下来卖了钱,所以如今再看斩妖剑,仅是一把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佩剑。你说它能斩妖?只怕妖都不信。
师父他就抱着那柄普通的斩妖剑,往戏班子门口那么一坐——倒不是他有心听戏,也不是他要踢馆找茬。而是他太饿了,襄州民不聊生得忒厉害,连地里的草根儿也被人一抢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