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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中央。

余乐乐低头看他的大手指骨分明, 包住了她的, 温暖有力。她被这种坚定感染着,喉咙似乎被什么情绪冲撞得支零破碎,最后只发出了一声单薄的:“嗯。”

方远笑了。

这是承诺。

于是事情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始。

余乐乐在附近选定了三家,定好租约。眼见着时间不多,他们迅速开始服务员招聘。

二舅妈抬头看着门口贴着的招聘启事, 戳了一下红纸:“一个月八百块钱!”转头说:“我来当服务员好了!”

余乐乐正忙着出门,穿鞋时抬了下头, 笑说:“舅妈,你就在家当少奶奶好了!”匆匆跟着三舅舅出门去了。

余乐乐是要到山下签协议。

欧阳拿着两份协议,从头翻到尾,看见最后一页写着“余乐乐”三个字, 端正凌厉:“可以。”他随手放到一边去:“那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接团?”

余乐乐喝了口水, 环顾着这个大办公室,“可能要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不行!”欧阳皱眉:“现在是销售旺季, 得抓紧点。再说我这季度销售额还差一点,得看你们这边。”

其他几个老大在边上说什么宣传册子都印好了之类的, 巴不得这周末就开团。

协议刚签, 宣传册都印好了?骗谁啊。

“我知道是旺季……”余乐乐揉了一下太阳穴,装修队那边给她的答复是一个月, 说是三个房子人手不够,要粉饰墙壁、屋顶修葺都需要时间。

这个时候,余乐乐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是方远的手机号码。按照余乐乐以前的习惯, 肯定直接挂掉,过后再解释是开会。现在,她想起了那天方远的问题——我和工作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手机还在响。

“不好意思。”余乐乐看了欧阳一眼,见欧阳表示无所谓的样子,摆手往后坐,跟旁边的人聊起了宣传计划。

她按下接听键:“怎么了,我在开会。”

方远顿了顿,大概是从没体会过余乐乐在工作时间接电话的幸福感,有点愣住。“嗯,你开会吧。”

“你没什么事吧?”因为方远很少打电话过来,余乐乐不放心又问了句,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信号不好,但他的声音很清晰。

“没事。”方远轻笑:“就是有点想你。”

余乐乐因为工作生出来的烦躁感一下子消失,取而代之,是疯狂的心跳。她忍不住笑,抬头看一眼坐在会议室的其他人,又压低了声音对电话说:“我也是,挂了。”

余乐乐挂断电话,心跳还是很猛烈。她突然生出一种想见他的冲动,但很快又被她压抑下去:“我们继续。”

余乐乐的意思是,装修方案可以调整,但是不能保证一个星期解决。欧阳也认可,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群人又聊了细节,从旅行社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余乐乐婉拒了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摆摆手走了。

从旅行社出来,余乐乐立刻感觉迎面扑过来一阵热风。一抬头,看天空连云都没有,蓝得透亮。

三舅舅去镇上跟商家谈事情,估计要好几个小时才来接她。她望着发烫的地面上,感觉自己像一块即将烤熟的肉。

她张望着,看能不能打到一辆的士,拉她去网吧。除了上传博客,还要发图片给杂志社。因为上次农家乐图文投稿有了回音,编辑加了她的q,让她多发点图过去。

同时,她给方远打了电话过去。

“开完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沙沙响,“你看右边。”

余乐乐握着冰凉的手机,突然有了一种让人心跳的预感:“啊?”

“右边。”他提醒,笑了:“看到那辆蓝色的车了吗。”

余乐乐往右边看了一下,果然看见小巷子口那棵大榕树底下停着一辆蓝色货车,在阳光底下更旧了。但她一眼就看见驾驶座的男生。

“方远!”这里距离山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啊!

见方远胳膊撑在玻璃窗框上,随意又懒散,但太阳晒得他皮肤白得发光。她看得入神时,听见手机那头传来声音,还透着几分刚睡醒的懒,又有点笑意:“还不过来啊?”

余乐乐的心脏猛地蹿了一下,刚在会议室的时候还在想方远呢,一出门就看见他来了!简直像梦一样。要是说不开心就太虚伪了!

没等她走近,他那双长腿也跳下来,一伸手,微弯腰把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抱怨说:“等你好久啊。”

余乐乐浑身都是汗,感觉到他身体上传来的清凉空调气,忙挣开说:“……别抱,我都是汗。”

“我又不嫌弃。”

“我热!”

余乐乐感觉他胸膛里传来一点因为笑而产生的震动,然后就松开了。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包,随手丢进车里:“走吧,我带你去玩。”

余乐乐坐进车里,一阵舒爽的空气就扑过来,浑身的暑气都散去了。“你不会是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就为了……”来这里等我玩吧。

“嗯。”方远撑着脑袋看她。

“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了?”

“嗯。”方远笑,又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我以为你不会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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