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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丫头来说宝玉已经回房了,黛玉抿嘴一笑,将一颗心彻底放下了。
临睡前,美景来报说:“咱们屋里的东西都搬进来了,我着人将东厢房三间里空出一间屋子来做书房,姑娘的书籍等物都放在那里,具体明儿再收拾。太太的东西我见琏二爷吩咐人运到老太太的东耳房里了,别的就没什么了。”
黛玉听完,微微点头说知道了。前世她知道自己家有许多产业,可到底是被如何处理的,她并不清楚,只知二进荣国府时除了贾琏以各色土仪为之物和自己房中之物,并无其他东西以家产为名进府,不然底下的人也不会说自己是一无所有投奔了来的,自己母亲的嫁妆也没有放进贾母耳房中的事情发生,料想在江南时就被贾琏折变了。
终究是个前世截然不同了,今生别无所求,必能博一个平安康泰。
黛玉一念及此,心中稍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今儿天晚了,大家都忙碌了一日,且先歇着罢,有什么要紧事咱们明儿再说。”
诸婢答应了,各自收拾了歇下。
却说贾琏风尘仆仆地回到房中,凤姐带平儿等上来拜见,口呼国舅老爷,本是满面笑容,春风得意,不料贾琏却是眼皮子一翻,往上首一坐,道:“什么国舅老爷?我算哪门子的国舅老爷?咱们家正经的国舅老爷在老太太房里呢!”
贾琏说话时,特地咬着“咱们家”三个字,充满讽刺之意,凤姐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听出来,不觉愕然道:“二爷这是怎么了?走了一年好容易回来,倒给我们使脸子。”
贾琏盯着凤姐的脸,道:“我只问你,我不在的时节,你做了什么事没有?”
凤姐听了,一阵心虚,目光闪烁之间已是坚定了心思,道:“二爷说的什么事?我做的事儿多了,还管了东府小蓉媳妇的丧事,哪里说得上来。”
贾琏道:“我说的是重利盘剥、包揽诉讼这样的事儿。”
凤姐脸色一变,平儿见状,忙将手里的茶送上来,带小丫头们出去。
贾琏心里登时一沉,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厉声道:“你果然做过这些事?你知不知道这些事虽不是杀头的罪过,但也相差不远?”
凤姐不甘示弱,道:“二爷这是怎么说的?我竟从未听过。咱们是什么人家?拿着帖子给人打官司的事儿做得还少吗?他们做得,我就做不得?我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二爷一回来就疾言厉色地数落我,我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过,明儿还有什么脸面管家!”说着,她便拿着手帕子捂脸大哭起来,哭泣之际,不忘从指缝间偷看贾琏的脸色。
贾琏气得浑身颤抖,在屋里走来走去,片刻后停下,指着凤姐道:“我这一辈子早晚被你给毁了!你竟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过。重利盘剥、包揽诉讼,这就是两项大罪名!更何况你还是以我的名义办事!”
跟随周重大半年,贾琏读书上虽无进益,但却知晓了许多厉害,心下惶惶然,只想保住自己的爵位,即使他不清楚凤姐办了什么事,也知道她必定用自己的名义,因为凤姐乃是女眷,女眷的名头在外面是没法子用的。
林如海从黛玉口中知晓凤姐和贾琏的所作所为,念在当年和周家的交情,他在给周重的书信中详细写明了贾琏和凤姐的性情为人,以及彼时已经做出的事情。不必说贾琏和凤姐最后如何反目成仇,周重也明白这种事做了以后会得到的下场,因此他着重把荣国府的情况分析给贾琏知晓,又把朝廷律例扔给贾琏命他逐字逐句地读通。
黛玉前世除了回乡前如凤姐迎春香菱等已有了的结局,她并不知荣国府乃至于府中各人最后的命运,但贾赦、贾琏等却是可以猜出来的。而且,黛玉飘荡在江南一带时,也不是没听说过来自京城的消息,很多官宦人家消息都灵通得很。
荣国府是什么样的地方?
贾琏能在母亡父不管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又管着府里的庶务捞油水,自然不蠢,经亲舅舅这么一分析,早吓得魂飞魄散了,虽然仍旧改不了贪财爱色的毛病,但是目前第一要紧之事就是不做违法犯罪之事,然后就是争取早日生下儿子,加重自己将来袭爵的分量。
周重吓唬他说,目前人人都认为宝玉是第一继承人,可见二房权势和当家人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将来他贾琏袭爵了,没有子嗣,还得让爵给贾宝玉或者贾宝玉的儿子。
凤姐哪知其中的缘故,听贾琏这么说,愈加色厉内荏,道:“我更不懂二爷这话了,谁还敢治咱们家的罪不成?我就不怕!我也不怕阴司报应!我坐在家里等着,看谁敢来拿我。”
贾琏一阵冷笑,道:“咱们家如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会子自然没人来找咱们的晦气。但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古人说:‘登高必跌重’,你能保证咱们家几百年都这样风光富贵?再像你这样这样倚仗权势无法无天,终有一日被清算。到那时,你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罪名!我即便没做,也会被你连累。”
说到这里,贾琏又气又恨,倘若都是他做的,最后算在他头上也是应得的,可是他都没做一样,却都算在他的头上,这是何等的冤枉?
凤姐不以为然,哟了一声,道:“二爷今儿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二爷在家时,咱们家做那些事,也没见二爷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