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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这些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叫吴邪,今年二十六岁,大学毕业以后在西湖边上开了个小古董铺,生意不景气,只能勉强糊口。
其实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这样,不单是我,哪个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发达不发达得看手头上有没有好货。
要么说我点背,两个月前我偶然得到一张古墓地图,为了能开张吃三年,我跟着我三叔下了平生第一个斗,没搞到什么好东西不说还差点丧命。
更倒霉的是,我刚从那斗里出来没多久,又被一行人骗着进了一个海底墓,过程九死一生,差点命丧他乡,上个礼拜才侥幸逃生,从海口回到了杭州。
回家以后我精疲力竭,倒头就睡也不管白天黑夜,然而长时间的睡眠对身体是一种负担,我每次醒过来都感觉脑袋昏沉、四肢无力,腰还疼得要命……腰疼?
我努力睁开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对,这次醒来我腰疼得要命,好像一觉起来我就上了年纪,全身关节都咔哒咔哒地响。
身体的反常让我愈加不想起床,可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警告我如果再不去进食就会真正饿死在床上。我叹了口气,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补充一点能量,才动了一下我就感觉到不对,整个人僵在了床上。
我的腰疼固然可怕,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腰上横了一只手,背后也传来了细微的呼吸声——我床上居然凭空多出了一个人!?
我被吓得一下就清醒过来,心想我都在家赖一礼拜了,不记得有带什么人进来啊,这是怎么个情况,难道是小偷进来了?可没见过哪个小偷敢上床跟主人一起睡觉的啊,这心也太大了。
“醒了?”我一动身后那人也醒了,他的声音还有点小熟悉,那只横在我腰上的手一紧,把我朝后搂了搂,我的后背直接接触上一片温热的皮肤,鸡皮疙瘩立刻就涌了起来,嘴里不自觉嘶了一声。
那只手顿了顿,暧昧地在我腰线上滑了滑,他离得太近,直接贴在我耳朵后面说话,呼出的气喷在我后脖子上,十分惊悚,“腰疼?我帮你捏捏?”
眼见那只手顺着我的腰越来越朝下,我也顾不得腰疼不腰疼,惊得直接拽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屁股落地的一瞬间差点没疼死我,我也顾不得屁股疼,随手从地上捞起一只拖鞋举起来吼道:“你他娘的是谁?怎么在我家!?”
床上的人比我更快,我话音没落他已经窜下了床,走到我身边蹲下身道:“吴邪,你怎么了?”
看清了那个人的脸以后,我的脑子嗡了一声,迟疑道:“张起灵?你……你怎么在我家?”
这个人并不是陌生人,我跟他也算是认识的,他名叫张起灵,二十年前跟我三叔是一个考古队的,身世十分扑朔迷离,是一个很神秘的男人。
因为他总是不说话,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闷油瓶,斗里他救过我好几次,可除去这些我跟他交情平平,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他娘的,难不成他是在海口机场偷偷跟着我回来的?我灵光一闪,想到了唯一一个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会不会是因为上次从七星鲁王宫出来,我卖了那件冥器,但是没把他的那一份给他,这小子怀恨在心,来我家寻仇来了?
这倒是能说通,可他为啥脱光了在我床上,没听说过哪个债主跑欠债的家里裸睡的,这癖好未免太奇怪了。
想到面前的这位主曾经在海底墓一招扭断海猴子的头,我就觉得后脊梁一凉,本来的质问也默默吞了下去,这事确实是我理亏,没想着他点,就道:“那啥,小哥,你看最近咱们都忙,我三叔又失踪了,七星鲁王宫该给你的那份工资就忘了给你,不然这样,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我一会出门找个银行把钱打给你?”
闷油瓶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起来,突然问了我一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吴邪,你还记不记得,你今年几岁?”
我心道老子今年几岁关你蛋事,来查我户口啊?欠债还钱,我把该你的那份还你不就得了?男子汉大丈夫,就为了那十几万至于这样吗。
“得了,小哥,你那份我多给你一万……五千还不行吗,这么冷的天,你再冻着,先把衣服穿上?咱们坐下来好好谈?”
他不怕冻着我还怕呢,要不是地上还有块地毯垫垫,这一会工夫我非感冒了不可。嗯?地毯?我啥时候在卧室弄了块地毯的
我抓了抓地上的地毯,手感还挺好,肯定是高级货,不由低头多看了两眼。一看不得了,这被子我也不认得,而且我居然也是光着的,连条内裤都没穿,我没有裸睡的习惯,吓得立刻抬头巡视了一圈四周,想搞清楚这里是不是我家。
一看我心就凉了半截,这里明显不是我的那个狗窝,面积至少比我卧室大一倍,床也不是我的单人木板床,而是一张尺寸略夸张的双人床,床边四散着一些衣服和卫生纸,有些凌乱。
我心里咯噔一声,我怎么跑到别人家里来了?难道不是闷油瓶跑到我家,而是我跑到他家来了?梦游了?穿越了?见鬼了?
“吴邪?”闷油瓶见我半天没说话,喊了我一声,又问,“你今年几岁?”
发现这里不是我自己家以后,我也没胆跟他继续横,连忙回答道:“小哥,我二十六了,七七年的,属蛇。”
闷油瓶看我的眼神更加古怪,我疑心他下一秒就要伸手过来掐死我这个变态,没想到他只是站起身走到衣柜边,拿了几件衣服自己穿了,又递了一套给我。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暂时没有报警抓我的打算,就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道:“那啥小哥,你别误会,我也不知道为啥我会跑到你家里来,我真不是变态。”
闷油瓶给我的衣服我穿刚刚好,料子也舒服,就是套头衫的时候,我一抓发现我肚子上的小肚腩没了有点吃惊,睡了几天我就瘦了这么多?还是在海底墓运动量过大,肥肉都消耗掉了?
“吴邪,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闷油瓶似乎想搞清楚些什么,一直在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听见他喊我,我也顾不得去关心我为什么突然瘦了那么多,抓了抓头发道:“没多久啊,前几天在海口机场不才分开?小哥你不记得了?”
闷油瓶想了一下,做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问我:“汪藏海的海底墓?”
我心道这小子没事就喜欢失忆,这次不会也失忆了吧?这刚从海底墓回来几天啊,就想得这么费劲。说起来从机场分开的时候他没说他要去哪儿,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呢,没想到短短几天就以如此“坦诚”的方式相见,真是世事弄人。
“小哥,别说那个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听说过有人夜里梦游,能一夜走出好几十里地去,还听说过有人一夜从一个城市莫名到了另外一个城市,难道我运气这么不好,这事给我碰上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他的眼神像看一个调皮跟大人撒谎的小孩,要是以往我早就发飙了,可现下我理亏,即使再不舒服也只能忍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会,确定我没有在说谎或者在开玩笑,叹了一口气,表情还有点新鲜。叹完气他推着我朝外走,我没敢忤逆他的意思,怕他捏爆我的头,他一直把我撵到卫生间里,才指着镜子对我道:“吴邪,你看。”
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个报道,讲是有一个外国的女人,一觉醒来觉得自己还是十六岁,但是实际上她已经四十多岁,还有老公和一堆孩子了,她失去了十六岁以后的记忆,所以没办法接受自己四十岁大妈的身份。
说得也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平白长了十几岁,这他妈的谁能乐意!?
闷油瓶已经被我撵出了卫生间,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他说的话,对着他的脸我会消化不良。
刚刚闷油瓶告诉我今年已经是二零一六年,我已经三十九岁了,这也就是说,我一觉醒来,人生已经默默走过了我不记得了的十三年。
我盯着镜子发了一会呆,一点也不想承认那里面的人是我,如果那真的是我,我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