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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啊……”
呢喃声从林中响起，一个裹着破旧道袍的老道士，拄着根苏留木的枝子，慢慢走着。
“我还有几个？”
像是在问自己，而不知道dá àn的他却咧嘴笑了。歪扭的黄牙，还缺了几颗，加上满脸的褶子，真丑！
最终他停在了清远宗的山门前。
山门旁一有座巨大的青石，上面刻着“清心寡欲，远赴悠扬”八个大字。乍一看，字迹缥缈灵动，细看笔锋却显得娇柔绵长，是谁刻的，或男或女，没人知道。先有的清远宗，还是这两行剑刻般的字，更是无人知晓。
老人身边伴着条不知活了多久的老狗。一人一狗踏着岁月蹉跎，游遍了八荒四海……有着狗道人的绰号，姓与名是遗忘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还是压根未曾拥有过……他也记不清了。
此时此刻狗道人正站在隆海大陆清远宗的山门前，用那半眯的老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那座青石，还不时点头歪嘴笑着。而一直待在其身边的老狗却不知所踪……
“笑的这么开心？喂，老头儿，喜得什么，说来听听！让我也乐呵乐呵！”
“老头？”
狗道人眉头微皱，望向青石后边突然冒出的少年。
十六七的样子，消瘦的脸庞撑着还算清秀的面容，穿着件不合身的干净修士衣袍，攥着把锈蚀的铜剑正笑嘻嘻地盯着狗道人，而那笑容里，分明藏着不怀好意。
“要想劫财，你这wǔ qì可不趁手哟！”
“啊？把我当什么人了，就算是再穷……咳咳……”少年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吾乃清远宗日夜轮转御敌看护史！”
“哦？”狗道人听闻后微微一愣，不过很快露出抹笑意，说道：“依稀记得像你这般年纪，老夫也只是在凡俗的道观看看大门，相较于小友这仙宗护门卫士，还是相差甚远呀～”
被一语道破身份，少年倒是一脸平静。些许是无聊乏闷，他收起铜剑席地而坐，托着腮，歪着脑袋，望向狗道人。
“你刚才笑什么？说来听听！”
“睹物思人，再联系到曾经相处的点滴，心中自然是快乐无比！”
“哦？想起谁了？”
老道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抿抿嘴指指自己的喉咙。“老道我走路走的口渴，想讨杯水喝！不知……”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伸手打断了。
“十块灵石！任你喝个够！”
看那少年伸手露出的贪婪劲，狗道人觉着有些似曾相识。
“小友啊，你看老道我就一件许久没洗的破衣袍，身上更没什么灵石之类的值钱玩意，不过助人为乐，可以增添福源呐！对你好处也不小，你说是不是！？”
“嗯……在理！”
少年点了点头，似觉着很有道理，起身跑到青石后面，端个茶壶又走了出来。
狗道人眉眼一弯，便要道谢，谁知那少年停住脚步，举起茶壶仰头咕嘟嘟自己喝了起来，喝完后还不忘抹嘴大呼爽快。
“老乞丐！老子可没有免费的水打发你！没钱，就看着呗！这清远宗的山泉水可是少有的甘甜哟！”少年砸吧砸吧嘴，扬了扬手中的茶壶，一脸得意。
“你！”
狗道人拿手一指，却又找不出合理的说辞。这水本来就是少年的，给与不给也是他说了算，自己呢，压根不在理。
狗道人苍老丑陋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调侃道：“清远宗何时有凡人弟子了？”不过他很快又改了口：“哦，是老道我眼拙，你这身灵力修为还得仔细看嘞！”
被揭短处的少年并没有因此而动怒，不过狗道人却依然不依不挠。
“小友啊，老头子我觉得你不适合修这仙道！”狗道人目光在这少年身上游走一圈，微微摇了摇头。“大道万千，何必取那看似光鲜却最难寻的一支，石头妄想成玉雕出华美，呵，痴人说梦！依我看不如垒铸高墙，御一方水土，还能成就自己的价值，你说对否？”
听到这话，少年脸上笑容消失，眉头紧皱，眼神阴冷，一股杀机从中迸发，不过转瞬即逝。
“好重的戾气……”狗道人心中一紧，竟然生出一丝都快要遗忘掉的惧意，不过他很快撇撇嘴露出丝苦笑，叹道自己还真是老了。
“老头！我修不修仙，你说了不算！那狗屁老天爷也说了不算！就老子我自己说了算！你这哪冒出来的乞丐老道，可知此地为洞天福地、仙门正宗，岂是你能呆的地方？！还不快滚！！”
狗道rén miàn容平静，没有丝毫怒意。
他想生气，便生，不想那就是不想。重游故地没有带着丝毫杀意，一切都随心随欲，只因外他强，那逍遥超脱的哪一个是泛泛之辈？
狗道人收回目光瞅了一眼身旁的巨石，又看向那少年，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望着那正在认真生气的表情，不知为何就是想笑。是啊，这么渺小低贱的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还能做出这般表情？嗯，是有些可笑。
“这石头可有名字？”
老道随口而出，很随意很洒脱。
“这……这我怎么知道！！”
少年一头雾水，生的气也瘪了。
“那小友又该如何称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