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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文自昏迷中醒来,耳中听到阵阵海浪之声,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之处一片红,红的海,红的天,还有红色的月亮,甚至就连树木花草都是猩红之色。
湿闷的空气,让仉文感觉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浑身酸痛无比,艰难的想要撑坐起来,却发现臂膀处传来一阵刺痛,转头看去,瞳孔瞬间放大。
“锵!锵!”
声如金石相击,音似春雷炸响。
仉文惊恐的止住叫声,慌忙起身,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脚掌分叉,一分为三,三趾齐长,趾间连蹼;利爪如刀,钩入大地,长有三尺;腿长九尺,上三下六,上粗下细;尾似蒲扇,长有两米,尾端明黄,尾股火红;张开双翼,遮盖五里,翼尖深绿,翼面赤红;脖颈之处,如剑翎羽,红黄两色,由下而上。
“鸟?大鸟?”仉文摇头晃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居然投胎成了一只大鸟?”
在仉文隐隐的记忆中,自己最后的感觉就是伤痛欲绝,寒风刺骨,以及爷爷死后,心中万念俱灰的绝望,当然,还有那三百首唐诗和老神棍的神鬼轮回理论。
在他想来,自己已经死了,这是一次轮回,而他上辈子是一个命苦的人,这辈子是一只受伤的大鸟。
“也不知道爷爷投胎成了什么?人还是鸟?希望是鸟吧,爷爷做人太失败了,受了一辈子苦,帮了那么多人,死后,又有谁记得他的恩德,都没人来看他,给他烧张黄纸。”
胳膊上的痛楚,让他止住感叹,忍不住展开硕大的左翼去查看,一颗尖牙深深地刺进翼肉,漏在外边的就有三尺长,好在没有洞穿,红色的血液,虽然已经将漂亮的羽毛浸湿,不过,仉文却看到,尖牙刺入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了。
“怎么拔出来呢?”仉文紧紧皱起眉头,虽然看起来,一只大鸟皱眉,非常诡异,可是,鸟眼上边的两根金色长眉,居然真的可以连在一起。
下意识的伸出“右手”,仉文哀叹一声,心里忍不住嘀咕:“既然这辈子要做一只鸟,为什么要让我留有上辈子人的记忆呢?这阎王爷,也真是调皮。”
忽然,两只鸟眼一对,看到一根长长的“棍子”。
仉文心中一动:“这就是我的嘴?人的嘴叫嘴,我是一只鸟,那我的嘴应该叫鸟嘴么?看着挺厉害的,试试能不能拔出来。”
鸟嘴刚刚碰到那颗尖牙,仉文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嘴里的牙齿像咬到豆腐一样,陷了进去,再次皱眉,将两根金毛并成个“一”字,暗赞:“好锋利的牙齿啊!”
猛地往外一拉,一股血剑喷出,仉文自我安慰:“就像蚊子叮了一口,不疼,一点都不疼!”
看着伤口血流速度越来越小,直至停止,仉文两只鸟眼已经满含热泪,无意识的砸吧着嘴,将那颗尖牙碾成碎末,混着唾液吞了下去,金眉一挑,心里琢磨道:“难道,鸟的口味是这样的?我竟然觉得牙齿好吃?鸟难道不是和鸡一样,吃虫子么?还是说,我这只鸟与众不同?”
盯着掉在地上的两小截尖牙,仉文鬼鬼祟祟的转动鸟眼,发现没人注意,伸出长长的鸟嘴,筷子一样把它们夹了起来,然后磨碎,吞咽下肚:“真好吃,比鸡肉都好吃!看来做一只鸟也挺不错的,容易满足,不至于挨饿。”
就在仉文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灌木丛中传来响动,紧接着,让他感觉自己幻听一样,明明白白的听到了一句人话:“重名鸟!”
仉文回头,就见三个体型巨大的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当头一个,身高五米,好像一只大公鸡,全身覆盖着黄褐色的羽毛,一根根炸起,像是刀锋,寒芒闪耀,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其喙下三米多长的红须,细如发丝,不计其数,直直垂下,好似一根粗壮的牛尾。
在它身后,一只单脚独立的鹤,腿长身宽,包括羽毛、肢体都呈现天蓝色,背部还有一些红色的斑点。长喙三米,森白的骨色,让仉文不由联想到刚刚吃掉的那颗尖牙。
还有一只很像他在图册里看过的霸王龙,肌肉如虬,一块块的隆起,呈现青色,没有翅膀,短臂前段是锋锐的三尺利爪,后肢结实粗壮,脚掌有三个短脚趾,指端有尖锐的爪,全身只有脖颈和尾巴,覆盖着厚厚的长毛,头似鸡头,喙短。
“你在和我说话?”仉文问道,发出的声音却是“锵、锵”。
长须鸟点点头,开口说话,声音“嘘、嘘”,清脆响亮,可仉文脑海中,瞬间明白它的意思:“我们一直在等你醒来,一起去下一站。”
仉文一呆,疑惑道:“下一站?”
“刘文,你别再说话了,我来给他解释,你开口的声音,让我有尿尿的冲动。”那只单腿鹤开口道,声音“哔、哔”。
刘文也没生气,退后一步,把它让出来:“那好,你说吧,我和张浩望风。”
说罢,给霸王龙鸟示意,自己一蹦一跳向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