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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海彻底睡着的时候,楚寻也微微有了几分醉意,桌上多了个碗,连城已经将安柔安置好了。
“安柔她伤心过度,我已经将她送回房间了。”
平时滴酒不沾的连城,此时却默默地捧着酒坛,倒满,直到喝下第三碗,连城才红着眼睛停下。
“你在恨。”
看着连城痛苦的样子,楚寻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他不想看到连城这个样子。他印象中的连城应该是开朗乐观,心地善良的一个人。
连城放在桌上的双拳捏的紧紧地,颤抖的身体完全展示出心中的波涛汹涌。
“我不该恨吗?”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自己一个人偷鸡摸狗地活着,但是那时候,我并不恨这个世界。因为总是有一些好心的人,他们的善心帮助我渡过无数次难关。”
“虽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但我不恨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和我分开。”
“后来我流浪到了这里,是安叔收留了我,教我打猎,教我箭术。”
“安叔当我亲儿子般,把我抚养长大,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更加感激这个世界,因为老天让我遇到了安叔和安柔。”
说道这里,连城看着醉倒在桌上的安海,眼中的温情浓郁得化不开。
“可是,那些魔兽夺走了安柔的母亲,也许,那些畜生他们还夺走了我的父母。”
“我当然恨,我恨那些畜生,我也恨战争。如果不是战争,安叔他们就不会逃难,就不会遇到魔兽,安柔也就不会失去自己的母亲。”
“虽然那样,我也许就不能遇到安叔,甚至不能像今天一样活着,可是我宁愿用自己去换取安叔他们的平安团圆。”
“楚寻,你说,我不该恨吗?”
连城很激动,激动到开始红了眼眶。
楚寻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因为这个世道本来就很万恶。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连城,因为无论多么温情的话语,对于这个时代的受难者来说,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也不喜欢这个世界,但是我们都没得选择,不是吗。”
楚寻不禁怀念前世的美好,和平、安定,丰衣足食,阖家团圆。
“是啊,我们都没得选择。身在这个世界,是我们的悲哀。”连城颓废的让人感到难受。
啪。
楚寻一巴掌拍在连城肩膀上,吓得连城一个激灵。
“你干什么,小声点,不要吵醒了安叔。安叔他很累了,身上累,心里更累。”
“哈,你还知道安大叔很累了。”楚寻闻言咧嘴大笑。
“连城,安大叔快五十了吧。”
“五十?哪有,安叔今年才四十三岁。”
连城心不在焉地回答楚寻,心里在琢磨是不是先把安海送回房间。可是他的手刚一碰到安海,安海就从桌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嚷嚷道:“喝,我们再喝。”
连城吓了一跳,却发现安海刚说完,又倒在桌上睡着了。
“是吗,我还以为安大叔已经五十了呢。”楚寻看了看安海,是在看不出这个黝黑的中年男人才四十出头。
“安大叔只是太操劳,加上心里藏着太多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疲惫,显得这么苍老。”
“那你还在这里怨天尤人,恨这个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