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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是大睛天，地上的积雪都融化了，泥土变的松软，暖和和太阳照着大地。
社英在门口晒着被子道:“和祥，天气这么好，你也没啥事，今天你带两个孩子到四周转转。明年俊秀也该上学了，带他认认路。“和祥道:“好叻，我今天带他们林场一日游。“社英道:“今天四队分年肉，我去拿年肉。咱们在你爸妈家碰头。“和祥道:“今年能分多少年肉“。社英道:“一个林场职工一斤半，我们加起来三斤″。和祥道:“今年杀几头猪啊？“社英道:“五头吧，你妈妈他们都养一年了“。俊杰听到有肉吃，高兴的跳起来:“有肉吃啰，有肉吃啰“。俊杰又道:“我不去玩了，我要去看杀猪“。社英笑道:“猪早就杀完了，杀猪的时候你还在做梦呢！“俊杰道:″难怪早上我做梦吃肉呢！“和祥说:“嘿，你还梦想成真了，你小子就知道吃。“这时，和祥已经把自行车扶了出了。社英喊道:“俊秀，出来了，你爸爸带你出去玩。″见好久没人出来，和祥道:“你去屋里看看″。社英走进屋里，俊秀正爬在桌上对着小人书画画。社英道:″俊秀，别画了，爸爸骑自行车带你出去玩。“俊秀慢慢道:“我，我不想去，我，我还没有画完″。社英道:“下午再画，妈妈中午给你做肉汤吃“。俊秀点点头，跟着社英慢慢走出来。和祥道:“今天太阳好大，照着身上真暧和。你要多晒晒太阳，别老闷在家里，都闷出病来了。″。说着把俊秀抱起来坐在自行车前面，又道:″俊杰，坐好了“。和祥骑着自行车进了左边马路，经过竹林，马路左边是茶圆，右边是杉树林。自行车骑在松软的泥土上“卟卟“直响，好象它们正在晒着太阳被粗鲁的轮胎打扰，生气地骂着。俊杰看着杉树林道:“爸爸，这么多杉树都是你们种的吗？″和祥道:“不是，这么粗的杉树，快长了二十年，我来林场也就十来年。这片杉树林，是最早一批知青种的。“大概骑了一里左右路，前面出现了一排排砖瓦房。这时和祥开口说道:“这是林场场部，也是二队。是整个林场的政治、文化和经济中心。以前场部在一队，因那的地势不开阔，就搬到二队来了。左边过去一点，有三排房子，那是三队。我们也在三队住过，你就是在三队出生的。你妈怀了俊秀时，我去一队当队长，就搬到一队了。“俊杰插话道:“我同学吴天强就在三队。“爸爸道:“听老师说你跟吴天强经常打架，他爸是副场长，我们可惹不起。″俊杰道:“你不是队长吗？“和祥道:“队长算个屁啊，场长比队长大多了，队长又不是官。他大伯还是县林业局的局长，我们更惹不起，你在学校少惹他哈。″俊杰道:“舅舅，不也在市里当官吗。″和祥道:“他不是林业系统的，帮不到咱们。再说了，他那个人当官不行，太实称。
吴天强一家都不好惹，听说，他那妹妹也是个女霸王，火辣的狠，吴天强都不敢惹她。“俊杰道:“我见过，吴老师经常带她到学校玩。″和祥道:“她姐姐吴老师道是个好人。″俊杰道:“吴老师和她妹妹怎么相差这么大呢。“和祥道:“吴天强前面有两个姐姐都夭折了，他妈生了吴天强后上了避孕环。不知怎么又怀了她妹妹，吴场长都三十来岁了，吴老师也有十岁。“俊杰道:“吴老师教过我数学，在黑板上写字总是用白纸包着半截粉笔。“和祥道:“他们家爱干净，房间里被天强他妈弄得一尘不染的，我在他家吃过饭，坐在那里好不自在。“俊杰大声道:“我们学校到了″。只见前面一排暂新的砖瓦房，大概七八间房子，长长的走廊被水泥粉刷平平的。房子前面是大的操场，操场前面一块大石头上刻几个大字“无由林场小学“。和祥道:″我们林场小学算是比较好的学校了，教室大大的。这里的老师都不错，很多都是师范中专学校毕业的，比起农村小学的赤脚老师强多了。所以啊，方圆四五里的农村孩子都会来这里读书“。俊杰道:“农村来的孩子要自己带桌子和凳子来读书。″和祥道:″他们学费还比我们还贵几块钱，虽然林场跟农村也没啥区别，也要下地劳动，还要植树造林。但毕竟是国营单位，还是比在农村要强点。“这时俊秀急道:“我，我要尿尿“。和祥忙把车停住，把俊秀抱下来，道:“快下来，别又尿到身上了。“俊秀在尿尿，和祥点了一根烟，道:“俊杰，知道这是哪了吗？“俊杰道:“这是学校后面的马路，可以去煤矿和也可以去四队。你们忙的时候，我就是走这条路去奶奶家吃饭“。和祥笑道:“还是你会找吃的，。“俊杰吐了吐舌头道:“爷爷奶奶家有好吃的，有时有野鸡、有时有野兔，有鱼，有甲鱼“。和祥道:“你爷爷是守林员，又爱喝口酒，整天寻思弄下酒菜。“俊杰道:“爷爷床低下还有一把猎枪。″和祥道:“有，我刚来林场的时候，林场还有好多狼，记得有一次，我和和瑞，就是你叔叔，在那个河岔口抓鱼玩水。玩得高兴忘了时间，天一黑，就被狼围住了，河岸边到处是绿幽幽的眼睛。后来你爷爷带着人拿着枪，放了一枪，就把狼吓跑了。″。和祥抽了口烟，又道:“等下我们从这条路去煤矿外面看看，再去四队，你们妈妈在那等着我们呢！″俊杰道:“有肉吃，有肉吃。“和祥道:“你想肉，想疯了吧“。俊杰道:“爸爸，你快点啊“。不一会儿，他们骑车来到一个水库的河堤上。和祥道:“你们看，路的左边离这一里地就是煤矿了，从这可以看到一排排的房子和煤垛子。小煤球的爸爸和隔壁的陈叔叔就在这个煤矿上班。“这时俊秀仰着天，小声道:“小鸟“。只见几只小鸟停在电线上。俊杰惊讶道:“咦，这是什么。“和祥道:“电线，煤矿已经通电了。听说明年我们林场也会通电，到时就不用点煤油灯了。“俊杰道:“太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四队吧。“
现在是冬季，水库快干枯了，龟裂的泥土裸露着，象个巨大的海棉。只有河中央有一层薄簿的水。河床不是很深，面积却是很大。河床边松树林中有一弯弯曲曲的小道，和祥把车头一转，顺坡而下。俊杰兴奋道:“飞啰“。不一会儿，穿过了松树林又进了一片杉树林。前面出现了一个斗坡，和祥停下车，道:“我们到了。“只见坡上杉树林中，出现了前后首尾错落着两排砖瓦房，前一排房子要矮很多，和祥指着矮房子道:“这是猪场，一年养十来头猪，分两次肉。你们奶奶就在这养猪，挣工分。“社英正在前面等着他们，后面站着两个50左右的老人。俊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跑了过去叫道:“爷爷奶奶“。他又对社英道:“妈妈我要吃肉。“社英笑道:“这孩子被肉馋死了。“这时和祥推着自行车走到跟前，俊秀看着不远处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树上搭着一个硕大的鸟窝，两只喜鹊在鸟窝旁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俊秀口中也是喃喃自语，好象和喜鹊说着话。奶奶摸着俊杰的头道:″还是自己带过的亲，俊秀看都不看爷爷奶奶一眼，这孩子。″社英气急道:“俊秀让你帮我带你又不带，害得我娃可怜。他现在爸爸，妈妈都很少叫了。“奶奶急辩道:“怎么说是我害得，我也要做事“。爷爷打圆场笑道:“算了，算了。俊秀，来，让爷爷抱抱。″爷爷瞧了瞧道:“俊秀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不愁娶不到老婆。“大家又笑了起来。爷爷道:“中午就在这吃饭，我在杀猪师傅那里讨了些猪旺子。前两天，我在水库那抓了两只甲鱼，知道你们今天会来，杀了一只，另外一只留着过年吃。″社英不想留在这吃饭，道:“不了，俊秀吃甲鱼过敏，我也不怎么吃，我们回家做肉汤吃“。俊杰急道:“我要在奶奶家吃饭，我要吃甲鱼。“社英气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和祥道:“就在这吃吧，妈都把饭做好了。我们都走累了，肚子也饿了。“社英没办法道:“你也是个好吃鬼，就想在这赖一口酒喝。“一家人走进了最边上的茅草屋，桌上放着三大盘菜，碗筷已摆好。旁边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猪头，爷爷道:“这猪头我是拿一斤半肉换的。“和祥道:“划得来。两个猪耳，加一个猪舌头差不多就有一斤半了。就是麻烦点，要除猪毛，洗干净，把猪头劈开。″爷爷道:“今年过年我们就吃这个猪头了，蒜苗炒猪耳，冬笋猪头肉，卤猪舌，猪头骨炖海带。″俊杰道:“我要吃猪脑。“和祥笑道:“你小子，还真会挑。″社英道:“我也把一斤半肉换了。“和祥惊讶道:“你换什么了？“社英道:“换了两个猪腰子，俊秀不是经常尿床吗，给他补补。“和祥气极道:“你这猪脑子，换两个猪腰子有什么用！俊秀是尿泡胀坏了，腰子又没问题。“社英反驳道:“你嚷嚷啥啊，给你补，行吧。″然后又自言自语道:“被贵兰忽悠了。“爷爷笑道:“换了就换了，爆炒腰花是个下酒好菜。“和祥笑道:“菜是好，可是一餐就吃完了。“爷爷道:“和祥，把我那份一斤半肉给韩萍母女带去。″和祥点点头。俊杰问道:“她没有肉分吗？“和祥道:“欣韩她爸妈都是临时工，没有肉分。″社英道:“听吴场长说，韩萍明年就可以转正了。“一家子老老少少你一句我一句边吃边聊。
吃完中午饭，已是夕阳西斜，金色阳光洒满大地。秋天没飘完的芦絮随风飞着，芦杆上的蛛丝儿闪着光，招着手向她们告别。芦絮一直飞着，决心要随风去流浪，何必再回头。和祥一家出了门往家走，走了大既200米，小路旁有口井，井边有条没有了水的深沟。俊杰跑到水沟边道:“妈妈，俊秀是不是在这条水沟差点被淹死的。“社英道:“你怎么知道的。“俊杰道:“听爷爷讲过“。社英伤心的回忆道:“是啊！俊秀当时还不到三岁，开始是你奶奶带，你奶奶嫌俊秀太娇气不好带，她自己又要在猪场做事。就从你们老宋家叫你老祖母过来带俊秀，你老祖母是个老封建，小脚，你奶奶其实是童养媳。有一天，她带俊秀去井边洗衣服，当时正是涨水季节，水库的水已满到井边来了。俊秀一会儿就跑到水沟边，把你祖母远远落在后面。他来到水边，用手去抓蝌蚪，一不小心就滑进了水沟。你老祖母挪着小脚，心急想跑，这一跑就摔跤。眼看俊秀就要沉下去了，你祖母坐在地上就呼救啊。大白天的别人都去做事去了，你爷爷刚巡山回来，听到祖母呼救。气喘嘘嘘地从远处跑过来，一把把俊秀捞起。放到井边一看，俊秀眼睛都闭上了，没有了呼吸，肚子涨的圆圆的。这时，你爸爸也急匆匆跑过了，先把俊秀嘴里的泥沙扣掉，再做人工呼吸，这样俊秀慢慢醒了。你爸爸再让俊秀爬在他大腿上好让他把肚子水吐出来。“俊杰道:″爸爸你真厉害。“和祥道:″我在民兵团学过兽医和一些急救知识。“社英继续道:“俊秀落水那天晚上就发高烧，梦里说糊话。命是捡回来一条，但是落下很多病。经常尿床，有时白天也会尿身上，怕水、胆小爱哭、晚上做恶梦。最可怕的是还会发作癫痫，突然摔倒，全身抽搐。你祖母说是被水鬼缠身了，叫我们去请个道士做法。“和祥道:“这个封建思想哪能相信，你舅舅带俊秀去市医院看过。说是，膀胱肌肉和神经受损，受到严重惊吓，溺水时大脑缺氧，部分脑神经受损，完全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俊杰道:“我是奶奶带大的？“社英道:“是啊，你是长孙，又好带，奶奶从小喜欢你。小时侯，她无任是挑水，喂猪都把你背在身上。再大点，你还会跟小猪仔打架呢！。“他们走了一里来地就到家，归林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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