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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刘姥姥带着自己的大女儿,女婿焦急地等在村子门口。自己农家的宅院早已翻新了一遍,盖上了村子里都很少见的青砖瓦房,而自己的外孙子也考上了童生,在一家有名的私塾中读书,这一切都得益于那马上要到来的自己家的小女儿。
一段时间之后,一辆马车到了村门口,一个穿着低调但是富贵的女子走了出来,对着刘姥姥行了一礼:“母亲。”
刘姥姥忙不迭地扶起自己的小女儿,说:“小小,我们回家!”眼中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自己的小女儿小小是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场饥荒中被卖掉的,当时自己的孩子只有这一个最小的女儿不记事,人贩子也只要这一种不记事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才能对主家衷心。
自己的小女儿跟着自己是没有前途的,甚至连命都没有了,还不如把她卖给人贩子求一个命,自己在卖掉小女儿的时候只问人贩子要了一半的银子,只求他能够善待自己的女儿,把自己的女儿卖一个好人家。
谁知,五年前,有一个年轻的妇人匆匆地找了过来,告诉自己刘姥姥是小小派来的人,给刘姥姥说了了她女儿脚上的胎记之后,刘姥姥喜出望外,自己苦命的女儿自己找了回来的,那个人还给了刘姥姥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那一年饥荒,刘姥姥三儿三女,只活下来了两个女儿,一个就是小小,另一个嫁了个姑爷,生了一个儿子,刘姥姥就是靠着他们二人过活的。
那小小就是穿越的云欢,当她穿越时,就发现自己被卖了,可是那搞人口买卖的夫妻中的那一个妈妈对自己总是有一点优待,再加上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一份听话,识趣,得以避免了自己被卖入青楼的命运,反倒是被卖入了一家富户人家,跟着那里的小姐做贴身丫鬟。
三年来小姐该学的自己也都涉猎一些,不过云欢做得最好的还是那一手绣活,因为云欢不想一直做丫鬟,将来出了府中,这一手的绣活也许就是她的立身之本了。
天不从人愿,三年后,宫中小选宫女,那一家富户的女儿也在名册上,富户夫妻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入宫受罪,于是就把云容作为他们的女儿送入了宫中。
入宫之后,云容谨记本分,不拔尖也不落后的原则,被分到了一般无宠,但有四皇子傍身的沈昭媛那里。云容用心伺候着沈昭媛,只盼着日后四皇子开府,自己能够凭着伺候沈娘娘的这一份情分给自己傍哥大腿。
不料,沈娘娘怕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伺候着,就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丫头,也就是云容赐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看在自己母妃的面子上,在云容伺候过后直接封了云容为宝林,使云容不必从无名分的侍妾熬起了。
云宝林在四皇子的宫中依然是属于哪一种低调的,但是四皇子一个月也是有几天去云宝林那里的。
不久之后,四皇子出宫开府,加封一众姬妾,云宝林成了云才人。之后的几年里,四皇子府中除了迎来了王妃之外,还一直有侍妾,庶妃,甚至侧妃入府。云容的位份虽然没有再变动过,可是四皇子看在沈昭媛的面子上对云容多有照顾,云容的日子也是过得不错的。
之后,为身体不好的老太后祈福,沈昭媛自请出宫祈福,皇上加封沈昭媛为沈妃。四皇子有意寻一个与母妃性情相和的女子去陪伴,云容自荐。在云容想来,寺庙清苦,却不及府中人心险恶。
四皇子为云容请封侧妃,圣上恩准了。四皇子府中的姬妾们虽然眼红云容的侧妃之位,可是云容这一去佛寺欺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说不定就一辈子待在那里了!她们也是暗暗地幸灾乐祸着。
在云容册封侧妃当晚,也是云容前往佛寺的前一夜,云容对四皇子坦诚了自己的来历,高速四皇子自己并非是宫中名册上的哪一个富户的女儿,只是她女儿的丫鬟,是被卖到那富户府中的,并请求四皇子帮助云容找一下她的父母。
四皇子感念云容的至真至纯至孝,答应了云容的请求。
第二日,云容就被送往了佛寺,沈妃娘娘问云容:“佛寺清苦,你为何甘心陪本宫在此孤苦一生?”
云容笑着回答:“佛寺清苦,但我们可以做一些不苦的事情啊!娘娘!再说,娘娘对奴婢那么好,奴婢又怎舍得只留娘娘一个人过苦日子呢!”
沈妃娘娘对于云容的回答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对云容说:“云容,你是四皇子的侧妃,日后就无需在本宫面前自称奴婢了,可自称为臣妾,也可说我,对外你要自称本妃,这样才能压得住别人。”
云容对沈妃行了一个礼:“臣妾谢谢娘娘教导。”
在佛寺的日子的确是清苦的,可是沈妃娘娘却觉得自己有了云容在身边,佛寺的日子比宫中的还要好过一些。自己每日念经书一个时辰,之后就教云容丫头写字,识字,交她一些基本的礼仪,被她念叨着和她讲讲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情。云容丫头还带着自己每日出去散散步,种种花草。
闲来无事,云容丫头就跳舞给自己看,云容丫头的舞并没有宫中的舞姬纯熟的技巧,缺格外的多了一份真心。连自己的儿子都看呆了。
在自己出宫入佛寺之后,自己儿子也是每一月来看自己一次。可是有了云容丫头在边上时不时的打趣之后,自己与儿子之间的隔阂似乎浅了许多。
自己与儿子用云容丫头的话来说都是那一种含蓄的人,明明心疼对方却还是要恪守着礼仪,甚至有时候还经常误会对方,真是不应该。
在云容丫头的带领下,自己还炒过一份野菜给自己的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沈妃娘娘心想,寻常的母子也不过如此吧!
很快的,四皇子就给自己带来了自己家中父母的消息,自己不是因为父母绝情而被卖出的,是家中饥荒,母亲无计可施,为了给自己一条活路,这才把自己卖了,自己的母亲还特意少要了一半的钱呐!难怪那一对夫妇对自己态度比对旁人的要好上一些,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四皇子看着找到自己父母高兴的云容说:“云容,你若是想,本王可安排你去见一次你的父母!”
云容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王爷,不必了。我不能给我的父母招祸。有时候平安即福。我久居佛寺,月例银子是不用的,还请王爷送给我的父母。”
“好。”四皇子点点头,答应了。
云容这时候也想到了四皇子,父母爱子,难道子就不心疼父母吗?云容问四皇子:“下一次可否送一些讲述民间趣事,地理风景的书过来,沈妃娘娘爱看;送一些简单的蔬果种子过来,让沈妃娘娘做一些劳动,对沈妃娘娘的身体好;如今娘娘已经出宫了,四皇子虽然见娘娘还是每月一次,可是也可与娘娘时常通信,来慰藉一下娘娘与四皇子的思念之情。还有……”云容看了一下四皇子。
“还有什么?”四皇子问道,“这一些都是小事,但说无妨。”
“还有四皇子可否送一些布料过来,佛寺长时间无趣,有一些事情做做也是好的。”云容接着说。之后,云容又嘱咐了四皇子一些细节,比如娘娘喜欢素色的但是要意头好一些的料子,娘娘喜欢吃好吃的素斋,等等。
沈妃娘娘看见自己的儿子把云容带入了佛寺中的一间房间之中,以为他们要做那一些污秽的事情。虽然心中不悦,可还是帮着自己的儿子和云容遮掩着。只是沈妃娘娘心中想着:自己开口让云容丫头回去,也算是全了云容丫头这几年来对自己的照料之情了。
之后,四皇子与云容从房间里出来,沈妃就对四皇子说:“儿子,你既然有心于云容,不如就此把她带回你的王府中。圣上那里本宫自会出言。”
四皇子有一些疑惑:“母妃,云容在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回王府呢?”
沈妃苦口婆心地说:“儿子,这里是佛门净地,若是有了孩子,你和云容怎么办?倒不如先把云容接回王府。若是云容真有了也好有一个借口搪塞。”
四皇子原来还想不明白自己的母妃怎么说,后来听到了孩子,才知道自己的母妃是这样想的。顿时有一些苦笑不得,解释道:“母妃,儿臣与云容真的是有要事相商才这样的,母妃多心了。”
四皇子沈妃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话,接着说:“母妃若是不信,可唤云容来,一问便知。
云容为了避免沈妃误会自己,就把自己托四皇子寻找自己父母的事情告诉了沈妃。沈妃也被云容的娘亲所打动了,不由得叹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儿子,你也帮母妃给云容的父母送一些银两吧!”
沈妃感慨过后,突然间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云容和自己的儿子,顿时有一些羞恼:“好你个云容丫头,有事情都只告诉浩儿,倒弄得本宫是一个外人了不成。还有你,有事情也瞒着本宫,还看本宫的笑话,是不是!”沈妃怼完了云容又回头怼自己的儿子。
倒是把四皇子给惊了一下,原来自己的母妃除了宫中的那一份端庄得体的做派之外,还会对自己说如此生动活泼的话,这与自己想要的的母亲一样,不再是自己请安时,母妃说的冰冷的:“母妃安好,你也要好好地保重自己。”形式化的话。
这句话一出口沈妃也有一些无措了,自己在儿子面前那高贵优雅的形象是不是崩坍了。都怪云容丫头,让自己把平时与她打闹的话都说出了口,自己的儿子素来稳重,想来是不喜欢自己的这一套粗疏的做派的。
沈妃见自己的儿子有一些愣住了,小心翼翼地说:“若是浩儿以后不喜欢母妃这样子,那母妃以后就不这样子了,好吗?”
四皇子一听自己的母妃这样说,就知道以往是自己误会了母妃,原来母妃不是刻意地对自己冰冷的,只是怕自己不喜欢罢了!母妃不是不爱自己,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自己罢了!
四皇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对自己的母妃说:“母妃,无论母妃如何,儿子都喜欢。”
听到四皇子的答案,沈妃很开心:“那聊这个也聊不了多久啊!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啊?”
云容俏皮地挽着沈妃的胳膊,说:“娘娘,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是我与王爷之间的小秘密。”
沈妃看着儿子眼中的笑意,也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啊!”
几天之后,沈妃看着自己的儿子给自己送过来的一大堆的吃的,穿的,用的以及儿子给自己的一封信,高兴又好气地点了一点云容的头:“你们瞒着本宫,就是为了这一些东西啊!”
云容高兴地点点头:“是啊!有了这一些东西,我们在佛寺的生活也就不用那么无聊了!还是王爷!还有,这信,若是以后娘娘想念王爷了,也可随时随地地写信给王爷。这是宫外,扣不上那一个私相授受的帽子。娘娘,您看,王爷多为你着想啊!”
沈妃笑着对云容说:“本宫可不信我那个冷面的儿子可以想得那么周全,定然是少不了你这个军师的筹谋了,是也不是!”
云容对着沈妃嘻嘻地笑道:“还是娘娘慧眼如炬!”
沈妃看着笑嘻嘻的云容,心中想着:自己和儿子之间的母子关系变好了多亏了自己身旁的那一个姑娘。日后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会让浩儿亏待了这么好的姑娘。
圣上禅位,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新帝正是四皇子,登基之后思及孝道,恭迎沈太后回宫。可是又有朝臣建言太后为国祈福,连九年之期都未曾满,心不诚,坚持要太后修行满九年方可回宫。
新帝在孝道与国家之间左右为难,云容却向太后进言:“娘娘,如今臣妾已是惠妃了。太后当年不过妃位也能为国祈福,那么如今臣妾是惠妃了也可以留在佛寺之中为国祈福啊!不是吗?还望太后恩准!”
沈太后一听,心疼地说:“傻姑娘,五年之后,你就二十七了,早就过了最年轻漂亮的时候了,日后你还怎么为浩儿生儿育女啊!其实新帝登基,你理应随着浩儿入宫,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妃子,而不是在这佛寺之中虚度青春年华!本宫不过一个老婆子,在这佛寺之中多待上那么几年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云容不满太后对于自己的轻视,郑重地说:“娘娘,您是皇上的生母,是这大夏的太后。皇上刚刚登基,百废俱兴。太上皇有那么多的太妃,在这后宫之中也只有您能帮皇上一把了!而臣妾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妃子,而臣妾能做的不过是让太后名正言顺地入宫帮皇上一把,不让皇上在孝道与国家,前朝后宫之间为难罢了!”
太后被云容说动了,亲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云容,感激地说:“之前倒是本宫想差了!好孩子,委屈你了!本宫会记得你的这一份情,皇上也会记得的。”太后在心中默默发誓,只要自己在一日,只要云容不作不该做的事情,无论云容有宠无宠,有子无子,她一定不会让云容受欺负!
在这五年里,云容一个人居住在佛寺之中,抄抄经,念念佛,写写字,画画图……日子过得十分简单却也有趣。
虽然太后离开了佛寺,可是皇上也云容之间的信件往来却也从未断过,皇上有时会与云容聊聊天,用隐晦的语言诉诉自己上有太上皇,自己不得志的苦楚。云容在信件里从不谈国事,只是会鼓励一下皇上,劝劝皇上放宽心,常常随着信件的还有云容自己炒的茶叶,是给皇上的。云容也做了花茶,是给太后的。
太后和皇上知道云容不是世家贵女出生,不懂什么茶道,水的来历。可是她送的自制的茶经过太医的检查之后,是可以舒缓一下太后和皇上的疲惫的,这一份心意最难得。
五年之期很快就过了。皇上曾写信给云容打算以半幅皇后的仪仗来接云容回宫,云容婉拒了皇上。皇上为了补偿云容,特准云容在入宫之前与家人待一个晚上。
这就是为何刘姥姥会呆着她的女儿女婿,外孙在村口等人的原因。
刘姥姥带着云容进了屋子,云容一瞬间就跪在了刘姥姥的面前,说:“母亲,女儿不孝,今后怕是不会在母亲身旁尽孝了,还请母亲恕女儿不孝之罪。”
刘姥姥一听云容的这话,泪水也流了下来:“哪里讲什么孝不孝的,我原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小小。没想到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还给我带来了这么一场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