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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
其实最初的时候,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姓什么。
当看守石塔的老人在外面的荒地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破旧,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唯一证明身份的似乎就只有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金属牌, 上面写着一个“思”字。
小的时候, 守塔人总是“小思”“小思”地称呼他, 但等他离开这片荒地去当冥界引路者,甚至前去战场打拼的时候,却十分需要一个完整的名字。
在相关部门登记姓名的时候,排在沈思上面的一个登记者姓“沈”,于是“沈思”这个名字就这么普通地出现了。
很普通, 不值得任何人关注的名字,却像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样, 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向上攀爬。
但沈思真的很庆幸, 能够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荒地里遇见守塔人和苏青行。
沈思听守塔人说, 塔里的妖怪一开始就显得非常安静,从来都不会作怪。所以沈思很快就见到了塔里的妖怪——
一头银色长发及地, 身上的衣服虽然沾染尘土,但看起来既不破旧又不脏乱, 好像是由特殊的材质制成,而且好像……是一套华丽的女装?
还有塔中妖怪的容貌……虽然当时的小杂役不记得太多事情,但当时却深深地知道, 他可能这一生都找不到比这更让自己惊艳的人了。
守塔人说, 塔里的妖怪身上有一种可以模糊记忆的强大术法, 这种术法的强大之处在于,塔里的妖怪会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塔中度过了多少岁月,却无法清楚地记得每一天发生了什么。
“这是因为他有必须忘记的事情,如果想起来的话总有一天会为冥界带来灾难。”守塔人当时对沈思说的话,即使过了百年,他也依然记得非常清楚,“而且记得或不记得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这个妖怪要在这里度过很久很久,每一天应该也只是重复地无趣而已。”
当时的小沈思心中并没有所谓的“爱慕”,他只是喜欢塔里那个安静而又美丽的妖怪,并且因为对方的神秘而感到深深的好奇。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思就算知道对方不需要食物,也还是每天想尽办法找到吃的送给塔里的妖怪,并且知道他的名字是“苏青行”,一个他不会忘记的名字。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沈思确定了守塔人所说的话。
虽然苏青行记得很多很多进塔之前的事情,但每次见到沈思的时候却都会忘记他的名字。
甚至每天都会笑着问他——
“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
石塔中的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所以在沈思和苏青行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们各自有各自想要做的事情。
沈思想要做的,是无论如何都要让苏青行记住自己。
而苏青行,则是非常珍惜这个出现在石塔里的小家伙,每次见面都很乐意与沈思分享自己记忆中母亲告诉他的那些故事。
也正是因为苏青行的这些故事,使得沈思知道了冥界很大,知道了冥界边缘,知道了鬼城,知道了冥界引路者。
唯一可惜的是,每次见面苏青行都会忘记自己讲过哪几个故事,有的时候沈思会把一个故事反复听好几十遍。这样的过程听起来非常煎熬,但是当沈思看见苏青行饶有兴趣的表情时,都会觉得对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都是动听的。
那个时期的回忆听起来很单调,毕竟整个过程中就只有荒原上的一座石塔……困在石塔里的妖怪……以及一个总是端着石头餐盘,坐在一旁认真听故事的男孩。
但那个时期,无论是男孩还是习惯了忘记的苏青行都过得很愉快。
一直到有一天,苏青行看到男孩端着餐食上楼之后,突然疑惑地歪了歪头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一天对男孩来说,简直就是节日。
渐渐的,苏青行总算记住了这个在石塔里做杂役的男孩,虽然仍旧不太记得男孩的名字,却不再每天自我介绍一次,讲故事的时候也会随口问一句沈思是不是曾经听过这个故事。
对于小小的沈思来说,这样的日子就足够了。
可以一直待在那个人的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打扰他们生活的存在。
一直到某一天,小小的男孩突然有了一个心愿——将苏青行带出石塔。也正是因为这个一出现就再也收不住的心愿,让男孩毅然走出石塔,走出这片荒原,去往他曾经只在故事中听说的世界。
“你可能早就忘记了当初的小杂役。”沈思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苏青行,眼神很是柔和,“就算解除婚约,就算你的能力真的会给冥界带来灾难,我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杂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为了将苏青行带出石塔,沈思成为了冥界战场上浴血而生的“死神”,并且与某个“人”订下约定,付出一生去封印苏青行的能力,以此为代价将苏青行带出石塔。
“处理这些流浪动物。”沈思感觉到即将离开,所以就这么抱着苏青行与那边的黑衣人擦肩而过,“以比较温和的方式,给它们一个居所。”
沈思知道这么做也是杯水车薪,一个世界的流浪动物永远不可能消失,但苏青行应该希望这些聚焦在广场上的流浪动物可以得到更好的处理。
毕竟根据沈思对苏青行的了解,他最想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居所。
很想要一个家。
所以他才如此热爱着666号鬼城这个地方。
“阿文。”沈思突然看向半空处,“下一个世界,应该不会再这么刺激他了吧?”
“抱歉,我亲爱的好友。”一个蚊子一样的声音传入沈思的耳中,“有大佬知道苏先生的事情了,我一个小小的文职官,能做的事情真的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