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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上新雪又融化几分,枝头梅花零落成泥。周子衿在听徐来居的侍女们形容了庙会盛况后,今日出奇的早起,催着侍女们带她上街去玩。
侍女阿囡见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掩嘴笑道:“县主别急,洗漱后就可以出府了。”周子衿闻之,连忙跑到梳妆台前坐下,同时催促着阿囡为她绾发。
阿囡忍着笑上前去,周子衿一头黑顺的长发被她盘成百合髻,用华胜与金篦作饰,脸上用胭脂水粉细细上妆,又被侍女们服饰着穿好新衣。
身着镂金百蝶穿花朱红长袍,外披雪白狐裘,红唇似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面若桃花,娇美可人,见之忘俗。
周子衿从铜镜中见了自己的模样,嘴角噙笑,道:“阿囡姐姐人长的美,手还巧,莫不是仙女下凡吧?”
阿囡微笑道:“县主高看奴婢了,奴婢只是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从专门为后妃绾发的娘子们那里学了些皮毛而已,哪有县主说的这般好?”
周子衿眸光闪闪,她道:“那……阿囡姐姐能教我绾发吗?”
阿囡点头道:“当然可以,县主想学什么样的奴婢就教您什么样的。”
周子衿点头答应,这时响起敲门声,只听一人道“县主,车已备好。”
周子衿想到今日还要去逛庙会,忙小跑着出了门,引得一屋侍女都忍不住摇头轻笑。
庙会果真是热闹,不仅有许多特色小吃香味扑鼻,还有许多江湖游侠舞抢弄棍、手艺人表演杂耍特技。
周子衿站在人最多的街口,看一江湖女子表演舞剑。女子身着校服,头发半束半披,从腰间取下一把系着青色剑穗的长剑,挽了个剑花,耍起了剑。剑法迅而不急,若游龙,若惊鸿,还有淡淡的蓝色剑光。
周子衿从围观的人口中听得这女子是江湖知名门派华山的女弟子白萝萝,初至方陵时遇到了她身后酒楼的主人,被那人设计坑骗后,每年庙会都来表演一次舞剑为她招揽客人。
一男子愤愤道:“这酒楼的主人也真是的,骗白姑娘说她打碎了一壶好酒,以此让正直的江湖中人为她招揽客人,这不是欺负人家嘛!”
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啊,可这酒楼主人背景太大,没人敢去管呀……”
“唉,世风日下呦——”
周子衿听着周围人讨论这事,不由去想这酒楼主人的身份,衣袖突然被人扯了扯。她偏头,见一身着蓝衣的、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她身边,面上挂着甜甜地笑,轻声道:“漂亮姐姐,买个福袋吧,保你财源滚滚、桃花朵朵呦~”
周子衿见这小女孩乖巧可爱,笑道:“好啊,给我拿一个吧。”她接过女孩递来的鼓鼓的福袋,又问,“多少钱啊?”
“只要8888个铜子儿~”小女孩脆生生道。
“好,给……”周子衿从腰间取下钱袋,拿了相应的钱,准备给小女孩。这时,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周子衿抬眼,见着二色金瑞兽绣纹黑衣袍,披黑色大氅的顾从昭,一脸淡漠地看着她。
周子衿疑惑道:“原来是安定侯啊,你抓住我的手干嘛呀?我还要给这个小女孩掏钱呢……”
顾从昭先是瞥了一眼蓝衣小女孩,然后才看向周子衿。他道:“你很蠢啊,这个福袋根本就不值8888个铜子儿,你被她坑骗了!”他说着拿过周子衿手中的福袋,打开,将一小块布头取出来给周子衿看。
周子衿咬了咬嘴,看向小女孩,却见被拆穿的小女孩转了转眼珠,快速跑走了。
沉默半晌,顾从昭道:“真是蠢。”他撒开手脸上满是嫌弃。
周子衿委屈地扁了扁嘴,她又不知道那可爱的小女孩是个小骗子……
但她很快就又扬起微笑,她问道:“安定侯怎么在这儿啊?”
顾从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路过……”他真的是路过这里,在马车上看见周子衿一袭夺目红衣,发现她身边没有几个侍从,怕她又跑丢给锦衣卫添麻烦,便下了马车去寻她。正巧遇到小女孩见周子衿打扮不凡上前坑骗,他就前去阻止,还,抓住了她的手……
顾从昭的耳朵突然染上红色,他隐约听见周子衿说了几句话,因为想着事,他胡乱“嗯”了一声,就见周子衿欢呼着蹦跳着向前跑。
顾从昭反应过来,偏头问身边的顾良佐,周子衿说了什么。
顾良佐沉吟片刻,道:“县主问您可不可以陪她去逛庙会,然后,您点头同意了……”
顾从昭:“!”
虽说顾从昭不想陪周子衿逛庙会,但他“同意”了,就要言出必行。于是他快步追上前去,见周子衿托腮蹲在一个售卖兔子的小摊前,看十几个圆滚滚、白如雪的兔子挤在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