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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温河看起来没有多么宽广，只是长度却出乎了宋凝的意料，他们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算是真正到了上游，看着掩映在山林之中的兵器制造厂，宋凝道：“咱们先查探一下附近吧。”
陆墨北点了点头，与薛邺嵒和徐臻两人顺着河流往上走，一直有浓烈的恶臭味往他们的鼻子中钻，而且，陆墨北还发现温河上游周围的土壤几乎都变成了黑色，说是寸草不生也不为过。
继续往上走，宋凝看到七八条大腿那么粗的管子被搭建在了温河的上方，里面正流出汩汩黑水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宋凝让陆墨北问道：“这些黑水可是来自兵器制造厂？”
“从这个方向看，确实是来自兵器制造厂的”，薛邺嵒虽然派人调查过温河，却是没有人来到此处看到如今这番光景的，他一直以为，温和之所以变黑变臭，可能是因为河水中鱼类的死亡，没有深想那么多，此刻看来，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这样一说，宋凝心中便有了大致的方向，古代的人，脑海中根本没有污染的概念，兵器制造厂堂而皇之地将冶铁锻造的污水排入温河之中，这温河作为三县百姓日常生活和灌溉的水源，自然十分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污水中的毒素越积越多，终于酿出了惨痛的后果。
宋凝想起那名名叫慧慧的小女孩，她当时连害怕的哭泣都比寻常人慢上许多，那就是典型的铅中毒的表现，铅进入人体之后，会伤害人的脑细胞，完成人的智力低下，痴呆或者是脑死亡。
而其他百姓们身上溃烂的疮疤应该是由于其他能对人的皮肤造成放射性损伤的重金属所致。
重金属一词对于时下的人来说还太过陌生，他们并不知道重金属对于人体的损害不亚于毒药，所以不重视温河变黑变臭的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一场由于重金属污染造成的大规模群体中毒事件。
尽管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断，宋凝却还不能下最后的判断，只能让陆墨北收集起被污染的水源，好带回去做研究分析，然后道：“咱们去那座兵工厂看看吧。”她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里面的人。
由于宋凝他们方才那一番查探，等他们到达兵工厂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孤零零坐落在山林之中的兵工厂此刻倒像是一座鬼宅一般，平添了几许阴森渗人的气氛。
陆墨北走在宋凝的旁边道：“漂亮姐姐，你不要害怕，墨北会保护你的。”
看他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宋凝哑然失笑，她见过的凶案现场比这不知恐怖了多少倍，她又何需要人来保护，而且，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