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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到中年就开始发福,吃吃喝喝,忙忙碌碌,工作和家庭压力又大,掉发,啤酒肚,活脱脱的油腻中年。但是付玉琛不一样。人过五十,面泛红光,头发黝黑,眉毛飞扬,三角眼,挺鼻梁,鼻尖下压,薄嘴唇,面方耳廓。身高一米七八,身材笔挺,算得上一表人才。此人毅力非凡,每天坚持跑步半小时,从不间断,为了保持身材,只喝红酒,饮食也很克制。很多精致女孩都比不过他。
一根筋的人,做事更容易成功!
付玉琛是,唐黎不是。
唐黎估摸着调动是没戏了,现在越来越严格,有服务年限卡着,不好操作。
贾书记看她工作上手快,服从安排,办事稳妥,就把计生、环保、纪委、城乡环境综合治理、驻村等都安排给她。体制内都这样,资历老的经验丰富,但都不想做事;事都年轻人做。文山会海,会也多,要报的材料也多如牛毛,很多时候上午出个文件要求下午就要报,哪里来得及务真务实,能报上去就不错了。
正好遇上艾滋病“双下沉”工作开展知识竞赛,贾书记就安排唐黎和卫生院一个女生参加。唐黎觉得这个没什么意思,工作繁忙,乡上也不重视,就抱着应付的心态去了,初赛的时候,她和卫生院的女生悄悄地随随便便搜了些题的答案写上,谁知竟进入了决赛!决赛那天他们也没看资料,就一个抢灯一个答题,比赛开始前,主持人挨个试验了抢答器,确定没有问题才开始。开始答题后,唐黎这组连着抢了七道,其他参赛人员就觉得是抢答器有问题,纷纷要求重新测试,经评委同意,主持人再次挨个测试抢答器,依然没有问题,抢答再次开始。卫生院的小女生,手速快到其他成员怀疑人生,整个抢答过程中,只有两道题被其他组抢到。毫无疑问,唐黎他们拿了冠军。疾控中心此次活动的目的就是宣传艾滋病防治知识和“双下沉”工作,因此特邀请了电视台来,还设立了专项奖金。一等奖是五千。卫计局局长亲自为唐黎他们颁奖,留影纪念。那天唐黎很高兴。下午匆匆赶回乡上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去伙食团吃饭,卫计办主任很高兴,因为自从不强制征收社会抚养费后,卫计办地位就直线下降,现在得了全县一等奖,实在是扬眉吐气。只是卫计工作确实不如环保、扶贫来的重,所以乡上领导并没有什么反应。
唐黎把奖金上交财政所,把收据交回疾控中心。主任说,这奖金照说来应该你和卫生院那女孩平分,现在交给了乡上,就等乡上党组会研究看怎么处置,现在事情多,怕是没得着落了。唐黎想起上次农业普查,县上给乡上拨了8万的工作经费,还说录数据一户十元钱,后来唐黎只得到了两百元的奖金。村上录数据的分钱没给,请的兼职大学生大村1200元,小村900元,还是村上自己垫付的,到现在事过境迁,领导当没了这回事,村干部侧面跟财政所所长提过一两回,有什么用,谁也不敢去跟贾书记提。也不知是真忘了呢还是真忘了呢?
唐黎想,奖金自己的拿不着就算了,当没参加过,只是卫生院那边,有点不好说而已,反正就实话实说吧,本来乡上也还没决定出来。
那天晚上下很大的雨,第二天上班,唐黎所驻村的于书记就来汇报,村在地质滑坡段,有条村道滑坡,车辆无法通行。唐黎问于书记,有没有设立标识牌提示过往车辆前方路段滑坡禁止通行?最好还得叫个人去守着。于书记说,主任在那里呢。于是唐黎跟贾书记汇报,贾书记带着财政所所长和唐黎、于书记等一起去看现场。那村道一边靠着山,一边就是一米多高的坎,下面是村民种粮食的土。滑坡不是很厉害,只是担心外边空了经不住车辆重量。经过测量,需要修建长3米,高1。5米的堡坎。回到乡上就叫驻村工作组打报告,预算资金30万。工程实际半个月不到就完成了,拉了些长条石垒起来,碎石子泥沙水泥封边加固,凝固几天完事。
周末付玉琛告诉唐黎,贾书记说,乡上办公室主任先前说要借用,他都没答应,因为他是当前重点工作的主力,借走了工作无法开展。如现在答应了唐黎,怕心生嫌隙,不利于工作。他说,丫头,问题就在这里摆着,自己看着办,你能摆平这个人,我就能把你借上来。如果你这点事都办不妥,我也没必要帮你。
那办公室主任,是唐黎高中的学弟,平时关系也不错,唐黎就约他出来,跟他说,你确实太出色,单位离不开你,所以你目前无论如何是走不了的。只能等目前的工作结束或者培养出接班人才行。你若不介意,就去跟贾书记说说,让他同意我先走吧,将来要是需要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的。那学弟满口答应,说自己也明白现在的情况,他找机会跟贾书记说。
贾书记单独去付玉琛家汇报,说唐黎做业务还行,但不圆滑,情商不高。就拿办公室主任这事来说,她跟主任说是我贾书记要求办公室主任同意放唐黎先走的。再者唐黎这个人,是考霸类的,适合做学术,但不通人情世故,不会为人处世,不会说话。她跟我可以一句话不说,但跟聊得来的,可以说不停。付玉琛没说话。但事后跟唐黎透露,唐黎也没反驳,她觉得这也没说错。唐黎其实也没多想调动,她觉得乡上虽然工作繁重但是人事单纯,城里的就未必了。付玉琛也看出来了,他却一心要把唐黎调回城里,他说,你不管,我自有办法。唐黎也无可反驳。
付玉琛似乎完全拿出了长辈及领导的心思教导唐黎,要求唐黎唇妆不能太浓,衣服颜色要素雅,要穿半跟鞋,突出气质,还要求唐黎多锻炼,太胖不好看,太瘦也不好看。这是提升自己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既在工作中给领导同事留下好印象,也容易给相亲对象留下好印象。他留了张唐黎的照片,看了看,说,你不受相,照片没本人好看。
唐黎从没觉得自己漂亮,听付玉琛这么说,她只当客气话,淡淡的说,谢谢。
他留给唐黎一句话,就兀自离开了:迎春花受季节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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