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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虽然本使我几乎没什么不擅长的事,但那毕竟是几乎……这灵岩阵,我也是没办法了……记忆里的那对夫妻,实在太高明,高明得让我直想撞墙——石阵的破绽我发挥最高水平才好不容易找出了一些,可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说不定真的那个命门就是我找到的其中之一,又说不定不包括在内……真真假假,无法分别,如果一不小心选错,照记忆里那对夫妻的描述,我们的下场,实在很有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阵,假破绽都那么难找,真的就更难辨别了啊!这样的阵法,这种程度已经是化境了,那个男前辈竟然还说不够,继续作了改进……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滴水不漏虑事周全……
抛开这些不谈,我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冉冉和默浔已经快虚脱,这几天以水为食,野草充饥,喝水喝得我都快吐了,更何况是两个小辈……
“默浔?!”冉冉苍白但紧张的声音骤然一响。
我感应到了一丝冷气。虽然只一瞬,却足以寒透骨髓。
忙向冉冉那里跑去。
“快……走……离我……远些……”安默浔的表情有些扭曲,额上冷汗密布,一柄剑插入地下,他的一只手紧紧握着剑柄,纤长的手指轻微发抖,无比苍白,另一只手紧紧攥拳压在地上,整个人半跪在地,从何处看都是在竭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愣在那里。看着安默浔身上的寒气愈散愈浓,我立刻把所有感官打开到最大,果然,我听见了四周巨石轻微的声响。
赶紧下手!我当机立断,马上启了法术隔开了寒气与巨石的接触,只是施此法术,我不能放下手臂,并且需要很长时间的法力输出——因为石阵谷实在太大。可是如此,就无法帮忙安默浔……靠冉冉了。
“默浔,我们不会走的,”冉冉也一膝跪着,面对着安默浔,眼神柔暖而坚定,定定地看着他,用我几乎快要听不到的声音对安默浔说:“不会再有人再抛下默浔,雪冉要守护你,即使牺牲我的生命……”
从安默浔一双血红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挣扎,是的,他在和自身寒毒作斗争,冉冉的话,或许他听到了……
冉冉从腰间解下一个海螺饰品,放在掌心,小海螺放大了数倍,依旧的精巧好看。冉冉坐下来,闭了闭眼把心疼的眼泪压下去,苍白的嘴唇贴上了海螺,冉冉捧起海螺吹了起来。
……
安默浔闭起了赤红的眼睛。
海螺,这本不是一枚普通的海螺,而算是一种乐器,是上古六大神乐之一,是一片神秘的海域下面云霄宫海螺殿的圣物,是他界传说中海螺殿小公主回雪转世携带的神乐——雪音螺。
声如回雪,时如大海空阔,时若山谷空灵,是一种不同于任何乐器的,足以让一切定格的声音,听过,必念念不忘,但又模糊于它的乐声,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想象得出来那乐声具体的美妙,只萦绕耳畔,如歌如幻。
“潭影……”我听出来了,冉冉吹奏的曲子,就是那年初掌握雪音螺的她对着空潭月影灵光一闪奏出来的心曲,这首曲子能够因心境因人因乐器而异,不同条件下能够用同一曲谱奏出不同意蕴,堪堪能让人听不出是同一首曲子来。
此时此曲,虽然没有一句应和的歌词故事,却意外的让人联想到安默浔的身世。凄清。
冉冉要入安默浔的心。我无法阻止。也没有理由阻止。
……
良久。
冉冉的曲调忽然有了些暖意,不再是那样的凄清。我知道,她成功了,她成功入了安默浔的心,为他的记忆,增添了几分桃花暖色。
安默浔的神情安静下来,嘴角竟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那个清泉般冽的少年,霎时间就带了一层温暖的意蕴。雪音螺里,向外飘散出星星点点湖蓝色的光芒,细看,竟是潜藏在雪音螺里,潜藏在心曲里的萤火心蝶。那是一种幻精灵,它们隐藏在雪音螺里,等待着雪音小印被开启,它们的现身代表着雪音螺的力量已经被完全发觉,而现下它们终于被冉冉正确的召唤了。心蝶的用处,是很多的,我记得最清楚的一项,就是它们能扩大雪音螺医心的作用。
萤火围绕两人飘旋了起来,冉冉丝毫不察,专心闭目吹奏,而安默浔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忽然倒了过去。
“默浔!”冉冉正好睁开眼睛,惊着伸手去接。安默浔就如此顺势倒在了冉冉怀里。
他不再散寒毒了,我也就收了隔离灵术。
冉冉扶起安默浔,跪到他身后,从他颈后伸臂环在默浔身前。紧紧锁住他。灵动的眼睛闭起来。
然后……盈盈蓝光就包围了冉冉和安默浔。
“冉冉——”我知她已经催动了她所有的灵力,用一种特殊的咒术,从各处向安默浔传输自己的灵力。冉冉受安默浔记忆触动,已经再不愿意听我劝阻只暂时医好默浔,而是遵从她开始的愿望,使安默浔永远摆脱寒毒。
可是咒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我又怎么阻止?从冉冉学会这术法想救安默浔时我就阻拦冉冉冒险,不是我冷漠,而是因为,总归冉冉与我更亲近些,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任冉冉牺牲自己去换另一个人的性命,我是觉得她既然喜欢上了默浔,那么我就把她交给他,然后冉冉就能在安默浔寒毒发作的时候及时救治,不用付出性命,虽然只是暂时治好,但是也是使安默浔不至于疯魔啊。不过我也知道凡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愿意看着他痛苦,要是真如我所想,一次一次发作是可以一次一次治好,那毕竟也是需要安默浔一次一次痛苦,冉冉又岂会愿意,早晚,她还是会如今日一般做……罢了,冉冉自己选择的路,自己选择的辛苦,只能靠她自己去解决。这是我作元使以来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感觉很不好。
不……或许还有办法,冉冉不能死!
“冉冉,灵力要均匀输送,我知道你能但是不要,不要把所有的灵力传给他。虽然你的灵力至清至纯,又和安默浔一样属阴寒体质,所以他才会接受你的灵力。但是你的灵力不能完全融入寒毒,所以……你试着来,要给自己留下支撑活着的一点灵力,毕竟……冉冉还要看着他醒来。”我强撑着笑了笑,抚了抚冉冉嫩软的小脸。
然后起身远离。确定他们看不到我之后,抽出随身的一把小飞刀,往身后的树上一削,带下来许多大的叶片。
施了个术把叶片紧密连接,卷成了个小容器,再布设透明锁水的灵层,这叶子容器就滴水不漏。
然后,手里那柄飞刀就划到了我手腕上。
血珠子飞快地下滴,迅速接满了整个容器。
我收起飞刀,扯了块衣料布带草草地把伤口勒了勒。看着那罐红色的浓血,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也许……除了做药,血,还有别的用处。
暂不管,当务之急,要救冉冉。
……
安默浔醒转过来,体内撕裂般的疼痛已经被一股清新温暖的灵力安抚,睁开眼睛却发现,莫雪冉正为自己以命相拼。
“雪冉……”
少女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流光溢彩,见他醒来,弯了弯。“默浔你醒了……”
安默浔想要挣脱,可是却挣脱不开。
“默浔,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怎么有力气甩开我,而且……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早早就点了你的穴,好让默浔暂时脱力……对不起啊……”莫雪冉的笑容尽量温暖却很是虚弱。
安默浔心里一阵窒息般的痛,仿佛要看着这个美好的少女渐渐淡在自己面前……抬手握住少女锁在他身前的双臂,微微地回头,“雪冉……你停下……寒毒已经不再发作,你不要再耗费灵力了……”
“默浔,咒术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我,我选择了这种方法救你,是因为它……它是唯一有可能清除寒毒的术法……只要,寒毒清除了,你的其他同门就不会再排斥你,你也就不会再伤到别人,就可以真正开心起来……虽然将来没有雪冉,但是那不重要,因为默浔,可以拥有更多。”她看到过他的记忆,知道他因为寒毒缘故,还是有很多同门对他指指点点,他即使位高,也只能令那些人不敢当面谈论。他不在乎这些,但是很多时候,他是不喜欢孤独的,那毕竟不快乐,他还是个少年。
“停下……”安默浔的语气无助的像儿时失去一切时的他,紧紧攥住莫雪冉的纤臂。
孤独,那又如何,什么拥有更多……它没有你重要啊……
如果安默浔再冷静一些,他就可以告诉她,比起你为我求的快乐,我更在意你带来的快乐。
“默浔……如果寒毒不清,你很快会被侵蚀,以后还会有好多危险,万一……万一默浔被寒毒控制,让危险有机可乘,那怎么办……还有,如果寒毒不除,默浔就要一直痛苦下去,等,等到老了,没有力气反抗,就只能生不如死,由寒毒折磨……”莫雪冉笑着,抱紧了安默浔,“我不想让默浔有事,一命换一命,我灵散了,还有很多人可以关心默浔……”
她的体温暖暖地传过来,安默浔却感觉如此寒。
你不能离开……
难道,她仍然当安默浔待自己只是普通朋友?当安默浔珍惜自己是因为不想再失去一份关心,一个朋友?当安默浔的伤心是朋友送别朋友的不舍?
不是的啊……
“不一样……”安默浔和莫雪冉侧颊相贴,安默浔长睫之下,第一次有了不易察觉的一点晶莹。“你不能死……不要……”
不要离开……
……
冉冉已经昏迷了,灵力的传输却还没有停住。还好,还好我来得及时。
赶忙跑过去,飞速把冉冉拉过来,又跪下身把手中药瓶里的红色药丸塞进冉冉口里,看着她身上蓝光渐淡,我才放心把自身灵力传进冉冉体内。
谁料只输进去一点,猛地我就被弹开——
“前辈——”安默浔睁开眼睛看向我,我惊讶地正好看到了他眼角蕴集久了的一滴水从他清逸的脸上滑过。
反应过神来,我惊,“冉冉在自己身上施了法?她不会是以为,自己最后不会有救,于是就不想让他人为自己虚耗修为罢——”
“元上……”安默浔此时无力,从冉冉处脱身后拿剑撑地,站倒两难。眼睛有些红,分不清是因为寒毒还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