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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悟空正在气头上,这一声吼根本收不住,待反应过来自己朝谁吼叫之后,孙悟空似焉了的茄子一般丢开尺素,在唐三藏面前跪下了,“弟子无礼。”
唐三藏见他畏惧自己至斯,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扫眼看见孙悟空丢在一旁的行李,不禁奇道,“我的马呢?”
孙悟空郁郁地垂首,“马被妖怪弄死了。”
尺素哪里见过孙悟空如此乖顺模样,当下以为事态严重,急忙在孙悟空身边跪下替他求情,“长老恕罪,大圣昨夜忙着救你,所以才没能顾上马的。”
唐三藏见二人如此,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默默地将身上的锦襕袈裟脱下来收好,自顾拿了行李,先向尺素行了个礼,“多谢姑娘款待,贫僧就此别过。”
而后转向孙悟空,“悟空,我们走吧。”
“是,师父。”孙悟空恭敬地应了声,起身跟上。
尺素随后起身,看他们走了几步,没忍住上前拉了拉孙悟空,“大圣此去,路途遥远,千万照顾好自己。”
“恩。”孙悟空漫不经心地回。
“大圣。”尺素还拉着他不放,“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尺素。若有一日尺素修成正果,也要去西天看望大圣。”
孙悟空心烦意乱,狠瞪她一眼,“烦不烦?”
走在前面的唐三藏回头看了他一眼。
孙悟空立刻甩开了她的手,放柔语调,“你别!担!心!就此别过!”
尺素的眼泪哗哗地掉,“大圣……”
孙悟空实在受不了,快速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唐三藏,伸手一挥,尺素和她的小茅屋立刻消失。世界顿时清净。
孙悟空转头追上唐三藏,伸手去扯唐三藏手中的行李。
扯了半天,居然没扯动。
“你做什么?”唐三藏不解地看着他。
“师父,”孙悟空一派恭敬模样,“我帮你拿行李呀。”
这一堆行李里有笔墨纸砚、几本唐三藏常看的经书、换洗的衣服,唐王送的紫金钵加上观音送的锦襕袈裟和九环锡杖,林林总总,唐三藏一副弱不禁风的身板,能扛着走多远?
然而孙悟空没想到的是,唐三藏坚持不让他帮忙。
“包裹里都是我的东西,我自己拿。”
孙悟空有点火气,不过还是按捺住了,“师父,我是你徒弟,帮你拿行李是应该的。”
唐三藏拉了拉背上的行李,竟有些委屈,“你若真当我是你师父便好。”
孙悟空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眼下当真越来越不好了。
不生气。孙悟空咬牙默默告诉自己,跟在了慢腾腾往前挪的唐三藏。
这位慢性子的长老,一点也不觉得西天路途遥远,正一步三歇,以孙悟空无法忍受的速度走着。
走上几步,还非要出一些小状况,或者被个石块绊个踉跄,或者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滚下山崖。
“师父,”孙悟空扬起笑脸,用生平最好的脾气跟他说话,“让徒儿背你吧。”
唐三藏想都不想,“胡闹!师父怎么能让你背?”
“师父说的哪里话?”孙悟空继续笑,“徒弟背师父天经地义。您腿脚不方便,徒儿尽些孝心也是应该的。”
唐三藏略略沉默,孙悟空还以为他被说动,却不料唐三藏依旧坚持,“师父不能让你背。”
“呵!”孙悟空好脾气用尽,揶揄着冷笑出声,“师父在别扭什么?昨夜我在你身上骑了半夜,白日里换你骑我半日也是应当。”
唐三藏的脸色马上变了,“泼猴,再胡说我要生气了!”
孙悟空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几步疾行,先到前面开路去了。
孙悟空走了一阵,等了许久都不见唐三藏跟上。想想这样的行进速度还不知道多久才到集市简直丧气都不行。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一会又想到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