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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洛霖上次带锦觅去三岛十洲解除伽蓝封印,锦觅一时好奇,直言玄灵斗姆元君座前的水莲缺了一瓣,说者无心,这却让洛霖心生疑窦,只是当时碍于锦觅在场不好多问。离开之后终日思量,越想越是疑问重重,遂又重返三岛十洲意欲向师尊问个清楚。
“你终还是来了......”玄灵斗姆元君似是早已猜到洛霖此行的目的,还没等洛霖开口就先说了出来。
“还请师尊不要隐瞒,直言相告徒儿。”洛霖深深一揖后并未起身。
“也罢,终是你们命中的定数,自你救下那个婴孩开始,一切便以成劫。”玄灵斗姆元君叹了口气,“当日梓芬产下锦觅,便在众人眼前飞化湮灭,从此六界十年未有春色,天界更是时至今日都不得一花一木,自然也从无人怀疑她殒身的消息。只是你当初央我救她之时,我留其一魄存于这水莲之中。”
洛霖听到此处不觉直起了身子,玄灵斗姆元君手指的正是先前锦觅说的那缺了一瓣的水莲,“师尊,徒儿记得当初徒儿要救梓芬的时候,您就警示过徒儿,说应顺应自然之法,何以又给梓芬留了一线生机?”
“梓芬原就不是凡胎肉体,皆因常伴佛祖身侧,沾染了灵性,误入轮回,当初若不是你一味坚持,为师断不会逆天改命。”玄灵斗姆元君看了一眼洛霖接着道,“梓芬生性寡淡清冷,便是因为被我抽起的那一爱魄。我原意想要阻止这场情劫带来的灾难,却终究天意难违。即便是如此,还是没能挡住她的情劫,以致大半个六界都被卷入其中。”
“师尊!”洛霖听的心神震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徒儿委实不忍心......”
“罢了,”玄灵斗姆元君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里满是无奈,“都是命数,也合该她命数未绝。”
洛霖听到此处,睁大双眼,目中满是惊讶,期待,兴奋,挣扎,直觉的要喘不过气来,“师尊,她现在何处?”
“我虽用这座前水莲一瓣予她重生,但她还是耗损了大半生的灵力修为,加之她已心灰意冷,只想残生留在此修仙悟道,故在重生之际服了陨丹,饮下了忘川水。”
“什么?”洛霖一瘫,整个人倾倒在地,有气无力的问道,“既如此,师尊却又为何俱实相告?”
“皆因她命数已定,劫难未结,为师纵然法力再高,也瞒不过天,终有一日偿够了方能解脱,只是迟早而已。”玄灵斗姆元君已经盘膝坐于禅上,“我只是要提醒你一句,她忘情弃爱之时已不再是梓芬,名唤灼灼。”
“灼灼!”洛霖失神念出了声,仿佛想到了什么。
“去寻她吧!事已至此,为师再无力逆天,一切都看你们的命数了。”说完这话,玄灵斗姆元君已闭起双目。
“师尊,她现在何处?”洛霖踉跄着站了起来,只要她还活着,他还能见到她,不要说万年情劫,纵是永不轮回,他亦不怨不悔。
“去吧!”玄灵斗姆元君纹丝未动,只吐出这两字。
洛霖知道师尊不点破必有深意,再问也是无果,只得自己去寻。要说这三岛十洲隐匿世外,方圆万里,又岂是一朝一夕便能寻遍的。说来也奇,洛霖脚下生风,步步不疑,直奔一方而去。
还是那片桃林,一个粉色的人影,衣袂带风,穿梭于桃李芬芳之间,所过之处竟无一花一瓣飘零凋落,反而开的更艳丽挺拔了些。
“梓芬”洛霖低语喃喃,喉结上下颤动了一分,眼中虽有泪光却见笑意,眉头却又蹙起略显忧愁,“师尊果然洞悉天机,梓芬虽誓要断情绝爱,却起名灼灼,定是不舍那两句——江南生梓木,灼灼孕芳华。我不寻他路,径直寻来我当初抱养她的地方,难道真的是天意难违?”
洛霖心下欢喜,忧愁此起彼伏,却终究敌不过那入骨相思,抚不平这万年痴情,他还是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