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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uciel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绮罗星也正好将土豆炖牛肉全部盛到了盘子里,因而她盯着盘中色泽相当不错的菜肴几秒过后,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luciel队员,来来来我们开饭了。】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忽略掉这个问题,因为不太想用梦想这个词套在死灵法师的头上,又不可能真的对luciel这个普通人说“其实我是能让骷髅动起来的死灵法师哦哎嘿嘿”。
lucie微带探寻的眼神落到了绮罗星的身上,但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帮绮罗星一起摆盘,然后静静地看着她为两人打饭,他的这份细微的体贴也让绮罗星感激不尽。
不太想对他说谎——或者说现在的自己不想对这个世界说谎。虽然自己的人生过得失败又荒唐,总会令他人发出嘲弄的可怜声,但她并不想在所有事上用谎言来掩盖自己一路走下来的经历,即使无法言说,即使被怀疑,也不想用轻松的谎言来一笔带过。所以她才会对悲伤的杰克,那样为自己担忧着的孩子,说出并不算慈悲的话语。
绮罗星吃饭的礼仪是很到位的,不管是养父法斯特还是后来姐姐对她的教育,都是食不言,就连拿餐具的动静都很轻。察觉到她在这方面讲究的luciel也就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多说什么,同样安安静静地用着热腾腾的饭菜。
不管卖相看起来多好,但她的饭菜依然只能用普通来形容,要说好吃实在是过于勉强,但也远不是让人难以下咽的程度,这大概也算某种天赋?
但他很喜欢。直截了当地说,他很喜欢。
并非不喜欢好吃的东西,他真正打动他的是,这是绮罗星以他为大前提考虑下来,做出的东西,纯粹地为了自己的健康,为了自己着想所做出来的东西。
神明对他并不慈悲,糟糕的童年时期与阴暗的少年时期,若不是遇上了帮助自己的贵人,若不是为了自己那不知在某处幸福生活着的弟弟,他也许早就不行了。这样子的他并未渴求神明能够给予他更多的宽容了,但他却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得到了。
无论是初次见面时转瞬即逝的对视,还是第二次自己单方面的“等价交换”,以及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她对受伤了的、充满了可疑的自己毫不犹豫的救助,与自己气味相投的玩闹,还有那份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温柔。
他简直想去教堂向神父告解,让神父向天父传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感谢神,让我能够拥有这样如梦似幻的美丽回忆。感谢神,让我体会到了我从未拥有过的……
……我从未拥有过的什么?
就在luciel将最后一口饭扒入嘴中思考的时候,已经吃完饭了的绮罗星轻快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做的饭实在太过一般了对吧?不过在营养方面绝对没问题,要心怀感激地吃完哦luciel队员。】
【很好吃。】
【哎?不不不,就算是为了讨我高兴也不用说这种谎——】【我喜欢绮罗做的饭的味道,不管其他人评价如何,对我来说就是很喜欢,很好吃。】
他的眼神坚定而真挚地望着她,绮罗星有些无措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无措地眨着眼。luciel甚至觉得她的脸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等一下,我对她说了什么?!喜……喜欢……?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luciel也开始后知后觉地害羞了起来。
这对一直以来玩得很顺的医生与病患少见地陷入了共同的沉默当中。
“绮罗星医生——我带着佐保来找你了——”大门处响起的,绮罗星相当熟悉的声音解救了有些许尴尬的两人。
来人正是之前被绮罗星救下的孕妇须藤花薰光,从那次告别过后两人也不知怎么地就通过电话聊得熟了起来,原本只是花薰光打来电话问问绮罗星该怎么照顾孩子,还有遇上一些她不懂的情况时也会询问绮罗星获得帮助,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至少到了可以用名字互相称呼对方的地步了。
绮罗星也通过花薰光以及椴松那边的话,知道了她是活跃于黑白两道的著名情报交际花,虽然打电话的时候能感觉到的只有她略显神经质和跳脱的性格,但是据说她在工作时刻展现出来的那一面和现在截然不同。明明干的是如同在刀尖起舞般的危险工作,却能凭借手中的情报以及丰富的人脉继续在各大势力中长袖善舞,那次危急的临盆大概是她做这份工作以来最为狼狈的时刻。就连椴松也说pino家族也不敢随意对花薰光出手,这位以名酒为名的女人一旦意外死去,她所掌握的所有情报都会以爆炸式的方式发散到所有的媒体当中。谁都不想为了消灭她而不小心导致自己的末路。
【你要回病房还是在客厅坐坐?我接下来要收拾厨房了。】绮罗星一边站起身向花薰光打招呼,一边轻声地问着luciel,而他选择了后者。
于是绮罗星轻轻地将luciel扶起,然后将他带到了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花薰光则轻车熟路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了。襁褓中的佐保正叼着奶嘴,眼睛微眯,只有她吸奶嘴的动作能看出她没有睡着。
“这是我的另一个病人露露,最近住在这里由我来照顾。我要先去收拾厨房,看你的样子也不急吧?”她一边在柜子中翻找着什么一边对花薰光说着。
“我不急哦,你慢慢来就行,反正我也是心血来潮带着佐保来看看而已。”花薰光用着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绮罗星柜子里满满的垃圾食品,她为了保持体态基本都吃得非常非常克制,然而这个擅长营养学的医生却每天会在没有常住病人的时候吃得让人抓狂,即便这样还能保持一个纤瘦的体态实在不可思议。
【喏,露露,这个给你。】将一罐dr.p以及几包薯片放到了luciel的面前。“虽然知道你大概会回答什么了,但还是处于客气问你一句,你要吃零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