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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儿呢喃了一句歌,便又睡着了。

宁玚怔怔的看着熟睡的苏沅儿。

小姑娘躺在长条板凳上,她的乌鸦黑发披散开来,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青丝如墨”!

她穿着他的外袍,那袍子对她来说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将她整个身子都盖住了。

更衬得她的精致小脸仿佛只有他的一巴掌大小。

……她怎么会唱这首儿歌?难道是她的母亲唱给她的?但是为什么她会在梦中无意识的状态下唱给他听?

贴身护卫见宁玚醒来了,便想上前问宁玚有什么需要。

但见宁玚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侍卫忙又把身子往墙角里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宁玚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若论行军打仗,此时他早就能想出最佳的计谋来了。

可眼前的情形是他从来没遇见过的,也是他不擅长的。

但他脑袋里朦朦胧胧的也有了一点点的想法。

这时他耳朵一动,就听到院门外传来马嘶声,应该是吴骁他们回来了。

不过如果他们进来看到苏沅儿这样和他躺在一起,那他和苏沅儿可就再也说不清楚了!

宁玚忙让示意侍卫到正房门口守着,然后猛的咳嗽了一声。

睡梦中的苏沅儿被宁玚的咳嗽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子:“王爷可是嗓子不舒服,要喝水吗?”

宁玚看着苏沅儿,她还是困的,说话间眼睛都没有睁开,但是她的动作、语气是那么的自然,带着令他措不及防的亲昵和关心。

宁玚只觉得自已的脸更热了,他一定是又发烧了!

像是为了掩饰自已突然间冒出的窘迫,宁玚故作粗声粗气的不耐道:等会儿别人就进来了,你还准备在这里躺着吗?!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苏沅儿像被惊到了似的睁开了眼晴,有些茫然困惑的看着他。

她长长翘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似的扇了扇了,忽然慌乱的从长条凳上滚了下去,一言不发的跑出了屋。

宁玚有些懵,怎么这人又像见了鬼似的,逃得那么快!

苏沅儿回西厢房,关了门,人靠在门板上,只觉得心蹦得扑通扑通的。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与宁玚交颈同床的那些夜晚……

小姐?!门外传来知书着急的声音。

我在这呢!苏沅儿用手捂了捂胸口,定了定神,回身开了门。

知书看了苏沅儿,立刻扑了过来,眼圈一红:小姐!您怎么样?

苏沅儿忙道:我没事,大舅舅怎么样了?

舅老爷他们都没事,小姐,您?知书看了苏沅儿身上的男式外袍,犹豫着不敢问了。

噢,我的衣服脏了,就借了王爷的衣服。诶呀,忘记告诉你带衣服来了。苏沅儿皱眉,她这样子该怎么出去啊!

知书在来时已经知道小姐是被谦王军的人救了,但是没想到小姐会穿什么王爷的衣服,但这种事可不是她做丫鬟的,能问的。

此时连忙道:小姐,我是坐您的马车来的,车上带了衣服!

说完,赶快去车上取了梳妆匣子和衣物,给苏沅儿重新梳理。

等苏沅儿再出来,老婆婆看着穿着一袭淡绿裙子的小姑娘,头发梳成了两条辫子,也没插什么首饰,只点了几朵小珠花,清嫩得就像地里的小水葱似的。

苏沅儿没有着急上车,而是站在宁玚房门口,看郎中给宁玚治病。

那郎中五十多岁的人了,半夜里被人踹了家门,从被窝里揪出来,又被带着骑了马,颠簸了小半个时辰,到了这里,半条老命都没了。

而且一听是给谦王看病,就更是吓得手脚无力,直喝了两碗茶才缓了过来。

此时郎中仔细的看了宁玚伤口和眼晴,他看病的名声在外,山匪们其实也常抓他上山治病的,山匪的这点手段他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忙道:回王爷,您的眼晴因用獾油及时洗过,已无大碍,但还需连洗五日,再敷清目的草药,才能保证目力不会下降,而且这五日不能见强光,眼睛需用布围上。胳膊上中的确是蛇毒,但救治得当,如今只能是卧床养着!

卧床养着?得多长时间。乖乖的在床上躺着不动,宁玚可受不了。

王爷中毒还是很深的,若多活动,怕毒素会游走到身体的其它部位,如今年轻还看不出来,就怕年老了,骨头就会疼的。但王爷的身体还是很好的,躺上十五天左右,毒素就会排清的!

还得十五天?宁玚一皱眉。

老郎中就是一哆嗦,但是有的话他还必须说清楚,否则谦王要出个三长二短,他这给看病的郎中可承担不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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