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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街市上,醉打贾昌的事在李白恼子里已经烟消云散;但是,贾昌却咽不下这口窝囊气,他告到高力士那里。
高力士让他暂且忍一忍,这口气一定替他出的,只是时机不到。
李白照例在长安街市的酒楼醉饮啸歌。只是宫内的游园、歌舞酒会少了他的身影,他还以为乐得清闲;其实他不知道有几只黑手已在悄悄地向他伸去。
对于玄宗李隆基来说,李白这个供奉翰林的用处就跟宫内其他梨园子弟差不多,他的文才是一技之长,就如同李龟年、马仙期之辈善吹拉弹唱,李白善诗词歌赋。
可是,偏偏又该李白露脸了。
这几日宫中上自皇上,下至文武百官,都在为一件事发愁。
原来是渤海国送来国书,那送书的使者十分傲慢,说要大唐天子按书中所述回复,双方如果谈好则罢,如若谈不好,将要兵戈相见。
不能回复就要交战,皇上倒不是怕与他交战,只是连一封国书都看不懂,不分青红皂白这仗怎么打,岂不让小小藩邦嗤笑?
这日早朝,李隆基又问渤海国国书一事,众大臣一个个低头不语,李隆基大怒:“朕,白养了你们一群废物,平时一个个自诩满腹经文,学富五车。现在连蛮夷小邦的一封国书都读不了,还做什么大唐臣子,啊?李林甫!”
“罪臣在。”
“你还记得,朕曾经让你招纳天下才子吗?”
“记得,臣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么说,这群废物就是大唐所有的人才了?朕的天下就你们这些人才了?记得你告诉朕说,现在‘野无遗贤,群才荟萃’。照这样说我大唐还不如渤海国呢?”
“臣醉该万死!”
“死?朕现在不让你死,朕要让你活着,限你两天内回复国书。”
李林甫大气不敢出,他不敢领圣旨。
“李爱卿,怎样啊?”李隆基恶狠狠地问。
李林甫不吱声。
这时贺知章慢慢地站出来,“皇上请息怒,老臣知道有一人可以回复国书。”
“谁?贺爱卿,告诉朕是谁?”
“翰林院,供奉翰林李白。”
“好,快去召李白进殿。贺爱卿就劳你亲自去吧。”
“尊旨。”
贺知章领旨走了,他径直到了李白喝酒的酒楼,用轿子把李白抬回来。
李白醉醺醺地上殿见皇上。
皇上一见李白醉至如此,忙命高力士端上酸鱼醒酒羹给李白饮下,赐李白坐下。皇上让太监把渤海国的国书递给李白,李白接过国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小小蛮邦不自量力。”
李隆基问:“李翰林,书上写的是什么?你读给朕听听。”
“回皇上,渤海国出言不恭,一派胡言乱语,不好读啊。”
“哈哈,李翰林,朕身为一国之君,刀枪剑戟都不怕,还怕什么恶言秽语吗?你只管放心的读好了,朕倒要听听他说了些什么。”
于是,李白就用汉语将蛮文国书读了一遍:
“……你唐朝占有辽阔沃土,今又东侵逼近吾邦,屡犯吾界。吾渤海国念两国旧谊,忍之又忍。汝等且不知进退,视忍为弱。
既然如此,忍无可忍,今谴使送书,传达吾意:唐朝将高丽一百七十六城归渤海国,渤海国将长白人参,率宾之马,湄沱河之鲫……无数名珍奇宝赠送唐朝。
你国土广博,吾奇珍无数,各以所富换己所缺,二者皆利。
如若不肯,则约时会猎于长白山野。长白山林深岩峭,非猿猱身手不可交接。胜负不战自可明了……”
“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狂言妄语。李翰林,朕命你修书一封,煞煞他的嚣张气焰,扬我大唐国威。”
李白巡视一下众大臣,李林甫、高力士、张垍等各怀鬼胎,只有贺知章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