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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上每一排书都连着一颗颗头颅!
头颅之上, 少男少女本该随着成长而展现喜怒哀乐脸,全部两放空,面表情。
忽然, 这些脑袋张开嘴, 相互挤攘着朝姜霁北池闲涌来。
与此同时, 一条条手臂像长腿蜘蛛一样从书籍后面伸了出来, 猛朝他们抓。
池闲立即扑向姜霁北,将他推到车篷出口:“危险!”
旧书上脑袋似乎怕光, 它们在阴影中快速飞舞, 寻找着靠近姜霁北池闲机会。
前面传来老头嬉笑。
他欢快哼着歌,听起来像一曲童谣:“小孩小孩不要急, 新糖果在这里, 小鬼小鬼不要急, 新伙伴在这里……”
书架上脑袋听了老头嘶哑歌,变得焦躁不安。
他们一起张开嘴,“咕噜咕噜”了一阵后, 发出不可名状尖啸。
这不是更急了吗?
姜霁北觉得有一台电钻在全方位钻他脑壳。
塑料布向翻动瞬间,车中一片黑暗,几个脑袋尖啸而来。
“啪”一,姜霁北随手抄起一本字典, 把脑袋扇飞了出。
他感觉手中一滞, 字典上线快速收紧。
一颗头颅被扯到了他面前,与他激情对视。
姜霁北:“……你好。”
打完招呼, 他像掷铁饼一般, 把连着脑袋字典抡了几圈后,用尽全力朝车前老头砸!
字典砸到了塑料布,塑料布迅速往前凸, 前面传来一闷响,像是砸中了某音。
与此同时,三轮车剧烈摇晃起来,车轮摩擦着面,发出“吱——”尖锐响。
车里池闲姜霁北猛向前栽,书架摇摇晃晃,悬着锁线头颅纷纷往车里滚。
想来是老头被字典砸中,紧急刹了一车。
车速稍减,姜霁北撑着一颗脑袋爬起来。
大家都摔得不轻,头颅们嗡嗡营营缠在一起,彼此撕咬起来。
“车!”池闲语急促,把姜霁北拉到车尾,用力将他推了车。
“你也——”姜霁北想拉着池闲一起跳,不料池闲却挣开了他手。
身在半空瞬间,他惊讶看向池闲。
池闲站在塑料布后,明明灭灭灯光映到他苍白脸上,身后满是簇拥而来头颅。
他在看着姜霁北。
姜霁北奋力向他伸出手,池闲却一转身,没入了车篷内黑暗之中。
姜霁北随即落到上,用手臂脚尖撑了一面,顺势翻了几个滚。
习惯了这副身体之后,他感觉自己变得莫名轻盈,就好像自己学过飞檐壁一样。
卸了力,他迅速爬起身,朝小三轮方向望:“阿闲!”
小三轮度加速,塑料布在呼啸风中疯狂晃动着。
姜霁北试图追上:“阿闲!阿闲快来——”
小三轮越来越快,一秒,它冲进了一旁十字路口车流里,消失在他视野中。
姜霁北最后来得及辨认,只有高高悬挂在前方上空红灯。
轰——
车流中传来一巨响。
姜霁北怔怔看向半空,怪老头在空中呈一道抛线,在漫天飞舞旧书页里,旋转着飞进了一辆货车。
他被镇住了手脚,站在原。
此起彼伏喇叭、路人尖叫警笛混杂在一起,像一股硝烟一样漫进了姜霁北耳道。
在这些纷繁嘈杂中,池闲音从他身后响起:“真可惜。”
“!”姜霁北蓦清醒过来,回头望。
池闲站在他身后,静静望向前方混『乱』交通事故现场:“真可惜,如果不是送我们回家,应该不会被撞吧。”
说完,他把视线转移到姜霁北脸上,微笑起来:“吧,到你家小区门口了,我送你进。”
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姜霁北麻木跟在池闲身后,他已不会追问池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池闲不会回答,答案也显而易见。
在姜霁北“回到十五岁”之后,记忆中曾给他造成过心理阴影人,都接连变成了怪。
然后,又都恰好与池闲同归于尽。
但池闲没有“尽”得彻底,每次都没事人一样度回到他身边。
池闲把姜霁北送到家门口,并婉言谢绝了姜霁北母亲消夜邀请。
临时,他对姜霁北说:“明天一起上学,我来接你。”
姜霁北心不在焉点头。
整个晚上他过度焦虑而失眠,在床上翻来覆,直到将近天亮才入睡。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姜霁北睡过了头。
池闲已在客厅里等着,见姜霁北匆匆忙忙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奔出来洗漱,他站起身,安抚对方:“没事,不差这几分钟,慢慢来。”
结果还是迟到了,等他们赶到教室门口,同学们琅琅读书已传了出来。
今天早读是语文,负责教授语文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前,一脸严肃望向门口喊“报告”姜霁北池闲。
“池闲,你怎么又迟到了?”她讲台,站在教室门口怒视着池闲,一点也不顾忌教室里数十双好奇睛,“给我在门口站着!早读进!”
池闲没有辩驳,他背着书包,安静到窗边,靠着墙,站得笔直。
在姜霁北记忆里,班主任很不喜欢池闲。
他们就读初中是区域重点中学,大部分学生要么家境殷实,要么父母有个一官半职。
而家境普通池闲是个异类。
“姜霁北,你一个好学生,怎么整天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见池闲老实受罚,班主任把目光转向姜霁北,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池闲玩!你会被他带坏!”
“哪种人?”这话姜霁北不爱听了。
“你爸妈没有教过你,不许跟老师顶嘴吗?”他态度激怒了班主任,她大呵斥起来,“你现在进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不跟池闲玩!早读后交给我!”
“不用了。”姜霁北拒绝道,“我也迟到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在池闲惊讶目光中,他果断到池闲身边,与他一起并肩罚站。
班主任见说不动他,得拂袖而:“那你们两个就一起在这里站到课吧!”
留姜霁北池闲站在原,面面相觑。
几秒后,两人同时笑出。
一节早读三十分钟,罚站过程非常枯燥,但是姜霁北一直在暗暗观察池闲。
池闲看起来很正常。
眉是眉,是,熟悉举止没有受伤痕迹身体。
恰恰就是太过正常了,才会显得诡异。
从八角楼第一次遇到怪开始,到烂尾楼书摊老头小三轮,池闲至少受了四次伤。
一次是被笔杆挑断肋骨,一次是坠楼时被钢筋扎穿肩膀,一次是在小三轮上遭遇车祸。
还有一次,他直接变成了一摊血肉碎块。
换作别人,早就死了不多少回。
而池闲最后却总是能以毫发损姿态出现在姜霁北面前。
姜霁北怀疑,除了一些自己法想象到惊人异能,池闲还有着惊人自愈能力。
丁零零——
课铃把姜霁北从沉思中拽回现实。
“课了。”池闲转过头来看他,“可以进了。”
姜霁北点点头,伸手捶了捶自己发麻大腿,跟池闲一起进了教室。
回到座位上,他环顾四周,发现聂明座位是空。
“聂明没来?”姜霁北意外问。
“他啊,说是昨晚发烧了,今天请假。”一个同学顺口回答,又揶揄道,“听说你们昨晚探险了?他是被吓?哈哈哈,真怂。”
这一点倒是跟记忆中一样,聂明发烧了。
姜霁北心不在焉敷衍:“我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