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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听松轩。

独孤展鹏用过早膳后,先向卧室案几上供着的父母灵牌朝拜后,随意踱起步,内内外外浏览起景致来。

谭大侠并非虚语,这听松轩果然甚为精致而清雅。从大门进来,是一堵影壁,雪白的影壁前摆着三张乌木高几,形制古雅,上面供着虬龙盘屈的碧松。

转过去进了院内,是一块宽敞的白石板平铺的场地,植了数株五针松,给人种蓬勃的绿意。

迎面是一个小月门,门内一停相连的三间拔廊粉壁房屋,左为卧室,右为书斋,中间的堂屋甚为明敞。堂屋正面墙上是一幅出自名家手笔的怀素狂草大书,书的是杜工部的《剑器行》,惊蛇入草,龙飞凤舞,大气磅礴,笔墨酣畅淋漓,深得怀素狂放不羁的笔意。

堂屋青砖铺地,绮窗明柱,靠右墙列着一个花梨木栗壳色的博古架,设陈着古雅珍件与小盆景,其中一盆雀梅,造型特好,令独孤展鹏目光停了好一会儿。

还有的是唐三彩的马与骆驼,几件周朝的彝鼎斛爵,几件定窑的瓷器。博古架前一张黑樟木矮几,上列一只冰明白玉缸,晶莹透明,内蓄清水,养着金鱼藻,内间以其白如玉的玲珑太湖石,下铺以几颗鲜艳的雨花石。在碧草白石清水之中,悠悠游着一群红鱼。

而左面的墙壁上,中间是一幅前代大画家倪瓒的《云林寒山图》,两旁是一幅联语:“楼船夜雪瓜州渡,秋风铁马大散关。”

靠墙处一张檀木长几,供书写长幅书画之用,亦可供人围几而坐清谈。

右侧书房,是一张书架,上面放着一函函诸子百家、文艺、经史书籍。书案上循例是文房四宝,稍异别处的,是案头多了一个宣窑出的青花宝月瓶,瓶内供着一株淡雅的花儿。

院子四周是粉壁矮墙,墙外遍植苍松翠柏,使这院子更添清幽宁静。

夜里山风吹过,松涛隐隐,听在耳内,令人有俗念尽涤,恍如隔世之感。

这“听松轩”三字,可谓名副其实。

但听松,真的能令人忘却尘事吗?

独孤展鹏回到屋内,面对父母灵牌怔怔地出神,回想起这一段日子的经历来。

原来那天碧云寺大祭典结束后,遇上了快刀谭元贞。

快刀谭元贞是名满三湘的大侠,他的快刀,向称天下无双,是武林中四大刀客之一。

“快”“狠”“准”“毒”四刀,以快为首,声名赫赫,是自江南“金刀山庄”消声匿迹后,渐渐闯出万儿来的四个使刀的高手,各自手下有真功夫、实力雄厚的刀客。

快刀谭元贞,也是独孤大侠生前好友之一。

谭元贞是从武林人人向往的神秘而武功奇高的“步云宫”来的,他知道独孤大侠的死讯,才是近期的事。

他带来的消息也颇为惊人:去年四月,风雷剑豪云风雷在冀北道上,遭一群蒙面黑衣高手暗算、围攻截杀,内中竟然有云南五毒教的高手!

一战下来,云风雷身负重伤,若非正好被快刀谭元贞碰上,把围攻者杀死五个,杀伤七个,使围攻者自行逃遁,风雷剑豪也象不败剑尊一样遭害了!

谭元贞一直护送云风雷到步云宫,陪在那里整整一年半,直到云风雷完全复元。

独孤大侠的死讯,是上个月步云宫采办总管按例两年一度出山采办一些必要物品时,才从江湖朋友处听到的。

另外,有一个武林辈份很高的老前辈捎信给“步云宫”宫主、云风雷的姑母云拂秋老前辈,说江湖中暗中兴起了一个声势颇大的门派:“潜龙门”。那个门派有独霸武林之心,已害死了独孤大侠。

现在能挑起这副担子,砥柱中流的,只有步云宫出头,与少林、武当各派联手,才能制住那个迅速崛起的门派,以免武林浩劫。

因此,云大侠决定与那位前辈一起担当遏制“潜龙门”扩展的要任。

同时为了改变道消魔长之局,决定由步云宫主云拂秋老前辈开讲武学,吸收各门各派名家子弟中的良材美质听讲,以造就武林正义新血。

步云宫武功,向被列为武林第一家。

因为它历代都恪守习武训条与祖宗规矩,每代只允许最杰出的一人出山,代其门派应酬于武林各大门派之间,行走江湖,施行其扶弱锄强、侠义济世的宗旨。

而每代中出道江湖的步云宫中人,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

近百年来,第一个二十年是云中侠使云丐尊。

云丐尊年老归山后,第二个二十年是步云女侠云拂秋。

云拂秋因一件大伤心事归隐后,第三个二十年是剑掌一朵云云肩贞大侠。云肩贞也因一件大伤心事,归了山中。

后来的,亦即近二十年,则是风雷剑豪云风雷。

云家的人在江湖上从未败过,武功高不可测,以轻功、掌法、剑学、拂尘招式与柔带五门绝学,惊世骇俗。

据说,一些武功高不可测的前辈高人,也在后来隐居入“步云宫”去了,更给步云宫造成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现在,步云宫宫主云拂秋老前辈开讲武学,这更是令人心动之事,连紫相伯、罗若拙这样成名的武林高手也倒要去瞻仰一下这位武林前辈的风采,去见识一下人人神往的“步云宫”究竟在何处,更想聆听步云宫高深的武学妙谛。

但谭元贞说,步云宫主有谕,只招收十八岁以下资质高的少年男女,上年纪的不收。

因为步云宫传授武功是按一种异于各派的传授步骤传授的,年大了已势成定局,再改变就难了。

这样一来,便只有独孤展鹏、紫小凤有资格参与了。

“我来,主要也就接这两个人的。”谭元贞说,“云大侠见过紫小姐与独孤公子,认为两人有学武根基,嘱我一定要把这两人请到。”

独孤展鹏临行时,紫相伯给独孤展鹏饮服了武林人视为至宝的“易筋洗髓五行周天酿”,这是一种集了一百零八种珍贵药材的补酒,其中含有千年茯苓、犬形黄精、首胎阴阳双合紫河车、三百年白蛇胆、金熊掌、黑虎骨、成形何首乌、人形五叶参、血叶三七、千年鸡血藤、降真香、东海神鳖珠、三斗栲栳大的巨蚌之珠等神药异宝。

这药酒具有固精气、培真气、伐重骨、令人灵明轻虚的功能,并能使人入冬不寒,入暑不热。

练功修气之人服了,等于练十年正宗少林的“易筋经”“洗髓经”功夫,平添十年筑基内功。

因药性太霸道,必须视情分七次或四十九次服用,并需及时按摩导引。否则必七孔出血而亡!

紫相伯本想慢慢来的,此次独孤展鹏远行在即,只好事急从权了,花七天给独孤展鹏服饮,每次饮服后,紫相伯、罗若拙、谭元贞三位武林大行家,给独孤展鹏导引调整,使独孤展鹏受益匪浅!

紫相伯慨然道:“练武之人谁不想功力精深?但我已老了,也不想再争强斗狠,名利与我都无涉了,只求能将镖局子维持下去就成了!小凤终究是女儿,将来得为**母,还能一辈子闯荡武林?武功也不必非超人一头不可!还是成全了展鹏吧!也算是与独孤大侠生前相交一场!”

唉!此种大恩大德,怎生报得呢?

独孤展鹏想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那么,谁是凶手呢?杀害父亲、毁掉天罗剑庄的凶手呢?

独孤展鹏又陷入那天紫伯伯、舅舅与三伯独孤龙三人在自己房间里,参详那事经过,推究凶手的回忆中——

“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凶手,那是无疑的了。只是猜不透他们的身份。”舅舅罗若拙道,“他们用的功夫,竟没露出一个确定的门派来。逍遥指、金刚掌、劈空掌、铁扇、大日如来光明掌、七杀掌,还有夺魂钉以及飞索伤人的功夫。有的根本不知何人会用这功夫,如逍遥指、大日如来光明掌、七杀掌和什么缚龙飞带的。有的又会用的人太多了,如劈空掌、金刚掌、夺魂钉、铁扇。”

“那葛衣人、白袍道士又是什么来历呢?”紫相伯微锁着眉,提出一连串诘问来,“他们在这场阴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主角?配角?抑或是被利用者?或者是虽非潜龙门人但也是同流合污的人?为什么他们服饰与其他人不一致?那白袍道人真是天下一剑石举乾的弟弟?他现在又住在什么地方?”

“还有,那葛衣人与擒龙手宫家是什么关系?”罗若拙补充道。

沉默了许久,独孤龙道:“据我所知,天下一剑十五年前遇害时,是满门除一个孙女两个弟子幸免于难外,全部被杀。后来天下一剑的试剑山庄就成了废园了,他的两个弟子与那个孙女没回来过,就此下落不明。并没听说过天下一剑尚有弟弟。那白袍道人是否真为石举乾的弟弟,那就难说了。”

“肯定的一点是,他既然集三人功力于一身,武功如此高明,在与主公抗衡之后,尚有余勇与后来的灰衣蒙面人相斗,那么他决非是被‘潜龙门’所胁迫的了,也绝非是一般配角人物可比。至于他是被利用或者甘心同流合污,那就难以断言了。但不管如何,这人终究是罪不可逭!主公如非与他斗剑,又何至于发生庄上的惨事?凭主公的功力,如没有无名山上一战,又何至于丧身在几个宵小之手?”

“是的,他确实脱不开干系。也许,他正是‘潜龙门’的重要人物,试想,他既然来向独孤大侠公开挑战,怎会以蒙面黑衣这种特异装扮出现呢?也许他就是那神秘的‘潜龙门’门主!他先在无名山上公开挑战,一则是调虎离山,好让手下人袭庄得手。二则想凭自己绝顶武功能在公平的斗剑中,战胜独孤大侠!当他战胜独孤大侠的目的没达到后,就使卑鄙手段,用第二套办法,让手下人施毒,用联手群殴,想凭那十三死士来困死独孤大侠!这也为十三死士死得差不多了,他再出来斗独孤大侠这种奇特的现象,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或者他在山上一战受了伤,需要一个复元的过程,当他复元后赶来时,正好十三死士死得差不多了。或者他虽也马上尾随独孤大侠之后,赶到了现场,因受了伤,一时还不能出手。等他伤调理得差不多时,十三死士也已死得差不多了。”

紫相伯经过一番沉思后,这样推理道,“当然,也不排除他受利用或者同流合污这些其他原因的可能。”

“我不同意总镖头的推理。他如真是同流合污的人或是‘潜龙门’的人,又为何说:‘我心高气傲……’那番受骗上当,担心造成大祸、一世后悔、百世莫赎之类的话来?须知,那时他还不明我与鹏儿的身份呵,又何必要骗我们?”罗若拙道。

“你又焉知他在你们没公开身份前没猜出你们的身份?以‘潜龙门’这样周密的行事方式,连谁对付谁都考虑到了,怎会不知你是独孤大侠的内兄,鹏儿正在京师这样的大事呢?说不定他们沿这条路来,正是为了上京师来找你们斩草除根的!如非遇上那灰衣蒙面人一档事,他说不定就会认出你与鹏儿,对你们下起毒手来!你这样年纪,又骑着快马,他就可以判定你必是江湖人物,一般六十岁左右的老爷子,哪有骑快马的?你的长杆烟斗,铜锅斗,铁杆儿,又是你的独特标记:江湖上谁不知罗大哥你的‘铜锅斗’?再加上展鹏这样的打扮、年纪,又是从京师往天罗剑庄奔的方向。这三者合起来,你的身份就差不多可以肯定了。”

“另外,说不定,他已与你在某种场合朝过相或瞧过你的画像或听人形容过你的形象,这也未可知呢?再说,为什么那葛衣人的包裹不丢给你而丢给黑篷车内人呢?也许他与白袍道人是同党。反过来说,白袍道人也与葛衣人是同党。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这倒是另一回事,但不管是什么,既然生死相拼以夺的东西,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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