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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这样边说边喝酒,直把一坛花雕喝光再罢!
别看欧阳石看上去有些女儿相,酒量倒也颇豪!
那茅慕华酒量也甚好,独孤展鹏看得出,他还未放怀喝!如放怀喝,酒量不比自己小。
四人出了“太白醉”酒楼,茅慕华问道:“两位现在想到哪里去?”
欧阳石道:“我们想去游览一下崇安寺。”
茅慕华笑道:“我左右无事,不如陪陪你们吧!”
于是三人和小阿福一起去游崇安寺。
崇安寺于无锡来说,相当于苏州玄妙观、南京夫子庙,甚为热闹。
崇安寺规模很大,有金刚殿、大雄宝殿、藏经楼。山门上分刻“梁溪首刹”“吴会名胜”八字,甚有气派。
据说,这里奉是晋代大书法家、后人尊为书圣的王羲之王右军的宅舍,后来才舍宅出来作寺院的。
寺庙前前后后及各佛殿的廊下,摆满了香火炮竹,各色玩具,小吃点心,日用杂品。来庙内进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熙熙攘攘,男女老少,官绅士商农渔俱有。
在庙前也有耍把戏,卖膏药、梳篦和卖花的,也有占卦、算命的。三教九流,行行俱全。
来往的人遇上熟识,彼此招呼着,寒喧一番。倘是相识的小姐、丫环相遇了,莺莺燕燕,吴语浓软,好听得紧!
(剑评按:崇安寺在清代,还是热闹得很的,这可从无名氏作两首《上元灯词》中得到反映:其一:“万灶风烟,天付与江南仙窟,春事近,二八芳龄。上元佳节,锦瑟鸾笙销永夜,朱幡宝盖迎新月。算眼前都是再生人,凭空立。先朝事,何须说;今宵乐,何曾缺?任兔影盈亏,烛华明灭。蝴蝶初会千里梦,杜鹃枉叫三更血。恨奸回,拱手送山河,真痴绝。”其二:“转眼前韶华,看昨夜瑶街飘白,再上青楼,重题红叶。毳幕卷开龙虎帐,香衾尽绾鸳鸯袄,听游人齐唱太平歌,风光别。干戈定,笙箫没,冠裳易,毡裘出。便貂禅窄袖,不胜呜咽,贝勒马嘶知远近,衡阳雁断无消息。痛狂夫,掏泪洗山河,真痴绝!”
其繁华可见一斑,只是在近代才遭毁弃的!现只留下一个大概的遗址位置了,与下文提到的青山寺、九旭道院,古寺名刹,毁于兵火战乱,诚为可惜!)
三人从崇安寺出来,欧阳石说,想挑几位精美的惠山泥人,作为礼品带回去,让家人乐一下,但不知哪里还有专门卖泥人的店家?
小阿福道:“伲晓得一家泥人店,是专门托卖惠山泥人张的泥人的,泥人张的泥人,那是一流的!从此地穿过去,伊边那条小巷内,那店就专卖三样物事:泥人、盐巴、鸡蛋!公子爷,侬要去哦?”
说罢跃跃欲势,大概是难得如此大吃一顿,觉得白吃别人东西难为情,想以此尽些心力。
欧阳石见状,不愿拂小阿福的意,对独孤展鹏道:“贤弟,跟我走一趟么?”
独孤展鹏道:“大哥有令,小弟能不遵么?”
茅慕华也接口道:“送佛送上天,陪人陪到底。我再陪你们走一趟吧!”
于是,由小阿福领路,转转弯弯,来到那颇有些偏僻的小巷中,找到那家小店。
那爿店铺面不大,一张灰木柜台,一个老头是老板,坐在一张高椅里,一个十五、六岁的伙计站在柜台后。
柜台旁边是一个摊铺,上面摆了不少泥人,果真手艺不错!
那一个个泥人造型生动,神情栩栩如生,且复多情趣!品种也较崇安寺叫卖的多,如那以苏州寒山寺寒山、拾得两位高僧为原型做的和、合二仙,崇安寺就没有,那一套八仙的造型,也较崇安寺叫卖的好,还有福、禄、寿三星,天官赐福,南极献寿,那捧着大官靴赐禄的天官,更是形象古朴有趣!而那胖胖的笑咪咪的大阿福,更是形形**!
这下名目一多,看看每件泥人都做得不错,一时倒把欧阳石给难住了!
于是茅慕华与小阿福帮着一起挑选起来。
独孤展鹏对这不感兴趣,他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店面,见里边,也放了几木箱用稻草护着的泥人,也有精美的盛在礼盒内的。还有就是一只盛了大半缸盐的大盐缸,三、四筐又大又圆的红壳鸡蛋,等着卖的。
他正看着,来了一个灰衣的戴着斗笠的四十多岁的瘦长汉子,将一只袋往柜台上一放:“老板,还是一筐鸡蛋,十斤盐!”
伙计帮他称好盐,将一筐鸡蛋搭出来,算好银两、邯汉子留下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多的,下趟算吧!”说完用一块布罩住筐口,一手提了盐袋将一筐鸡蛋搭在肩上顶着扛了出去。
这时,正好欧阳石也选好了泥人,茅慕华他们都直起腰来,
伙计掂了掂手中银子,对老头说:“老板,这人真怪,这两年来每次来买盐与鸡蛋,都是这样一锭银子,从不要找的!你发大财了!”
独孤展鹏闻言,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这位小哥,邪人是哪里来的?这两年一直都来买盐与鸡蛋吗?”
伙计道:“伊哪里来伲勿晓得,迭两年伊三天两天便来习迭两样物事的!伲……”
他还想再说下去,老头喝道:“阿祥,侬嚼啥舌头根?伊位客人泥人拣好嘞,侬看到哦?”
伙计不作声,忙估算起银两来。
买好泥人,出巷,往大街走,还可看到那灰衣瘦汉子,扛着筐提着盐袋在前面走的身影。
独孤展鹏心中很想马上追上去。但怕引起这位初识的茅公子的多心,只是留神看灰衣汉子的走向,把焦急埋在心里。
四人正在大街上走着,茅慕华忽朝街对面一个东张西望、青衣家人打扮的人叫道:“阿三,阿三,可是家里有急事来找我?”
那青衣家人闻声连忙跑过来,点头如鸡啄米:“是呀!是呀!公子,老爷叫你快回去,有急事呢!”
茅慕华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向欧阳石、独孤展鹏作揖道:“两位公子,小可得失陪了!有空盼到苏州来作客!”
欧阳石道:“家有急事,理应回去!茅公子请先行!”
独孤展鹏也道:“既是急事,请快上路吧!”
茅慕华不及多加客套,拱一拱手,快步随阿三而去。
独孤展鹏见茅慕华走得远了,轻声对欧阳石道:“大哥,你看到前面那个拭筐的灰衣汉子么?”
欧阳石眼一亮:“怎么,这人可疑?”
独孤展鹏道:“这人不一定是凶手,但也许能成为一条线索。你与阿福先回吧,我想再跟下去。”
欧阳石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阿福,你先回吧!我们有事,待会回来。这是赏你的!”
阿福接过银子,掂了掂份量,谢过欧阳石,捧着两盒泥人,喜笑颜开地先走了。
独孤展鹏见状,还想再说,欧阳石一脸正色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有事,我这当大哥的能闲着?我们结拜说的话还算不算?你放心,愚兄武功虽也平常,但还不致给你添麻烦!快跟上吧!那人要拐弯了!”
独孤展鹏见他说得认真,不复说什么,拉过欧阳石的手,两人一起加快步子,跟上那个灰衣汉子。
两人跟在灰衣汉子后面,一直跟到青山青山寺。
那灰衣汉子进去后,再没出来过。
两人又等了一会,互相望了一眼,也进了寺,与拜佛上香的香客一起拜佛烧香,舍了几个钱,四处游览了一遍,两人留心那灰衣汉子,竟找不到了。
独孤展鹏知寺中有鬼,不露声色,暗把寺内地形记清楚,回到了“湖山楼”。
回到“湖山楼”订的房间去,独孤展鹏关上门,详细说了一遍两年前的十二连环坞被袭,太湖五雄中金老五中人大力金刚掌,阴老二阴文铿打中来袭之敌一记三阳绝尸手的事,并讲了三阳绝尸手的解救之法,末了,目光炯炯地对欧阳石说:“我想今夜去探一下青山寺。”
“好。我陪你去。”欧阳石很自然地应道。
“……”望着欧阳石那种理所当然的神情,独孤展鹏想劝说的话竟无从说起。
他对这位大哥还真没法子,大哥那随时都会发些莫明其妙脾气的性格,令他不由对大哥有些莫测高深的敬畏。
“我想等后半夜去。”独孤展鹏说,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位大哥能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这样也许能发现些线索来。”
“那我前半夜陪你下棋。”欧阳石道。
“不,今夜大家早一点睡,前半夜睡足了好有精神。”
独孤展鹏道,他在竭力避开今夜与欧阳石在一起,好相机单独行动。
“我……我这入睡着了,不易醒呢!”欧阳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
“放心,我会叫你的。”独孤展鹏道,心中不由念道:阿弥陀佛!但愿他今夜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好睡!
晚上,吃了晚饭后,欧阳石向小阿福要了一只干净的白猫,真的先去睡了。
独孤展鹏也早早地和衣躺在了床上,他的剑就撂在枕边,一伸手便可抓到。
六月初的江南,正炎夏开始之时,“湖山楼”虽滨湖而建,一时也难清凉。独孤展鹏仰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罗帐帐顶,思考着晚上可能出现的情形,同时也回想着白天见到茅公子的每一细节,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茅慕华离开得太奇特!
他又想起当他问店中伙计话时,茅公子也特别留心小伙计的话,而且神情似乎微一震!
——难道,茅公子与此事亦有牵连?
凭一种直觉,独孤展鹏感到这个灰衣汉子很可能是窝藏了在两年前袭十二连环坞时中了阴文铿三阳绝尸手的“潜龙门”凶手的人!
如果这一想法得以证实,那么这神龙天外,不见踪影的“潜龙门”就得露出它的一鳞半爪来了,也许以此为线索,顺藤摸瓜,找出整个“潜龙门”来!
也许,那青山寺就是“潜龙门”的一个分舵!
想到这里,独孤展鹏不由兴起种如临大敌的紧张与兴奋。如是这样,那此行将十分凶险的了!
独孤展鹏这样想着,不由把自己的武功又想了一遍,觉得尚可一战。
如果一旦不敌,能否全身而退呢?
独孤展鹏这样躺在床上,想着,他不由把青山寺的地形想了一遍,拟定了自己探侦细节,以及退出的路线、应变之法。
等自觉万无一失了,才强令自己进入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合上眼养一下神,使自己假寐状态。
这样好不容易等到子时过去,他听一听隔壁,见欧阳石房间正打着呼噜,便轻轻地起了床,抓过剑,背在背上,从窗中出了房,然后在栏杆上双足一点,像灵猫般无声地落到了屋顶上,在屋脊上走到尽头,像鸟一样飞扑向长在围墙外的一棵大树的一个大分杈杈处。
再一会,人飘下了树,向青山寺的方向疾行而去!
独孤展鹏,要去夜探青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