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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的攻讦令赵祯猝不及防,却也无可奈何。
罪己诏这事儿虽然丢面子,但确实有很多先例。
远的不说,就在前一年的明道二年,赵祯还因为宫中失火颁布罪己诏令。
据《宋大诏令集》记载,两宋期间因为气象灾害、天文异象、战争内乱等颁布的罪己诏令,足足有237条,仅气象灾害就占了大半。
拿赵祯来说,其更是颁布罪己诏的个中老手,连景祐这年号都是因为罪己诏改过来的。
所以让他再颁布一篇罪己诏并不算什么,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一旦接受这种设定倒也没那么难以抗拒。
更何况又不用他亲自写,全是翰林学士代劳,也省的浪费脑细胞。
其实,即便大臣们不说,他也想颁个罪己诏了。
经历了这么严重的灾害,罪己诏一是可以自省,二是可以通过自我贬损的方式给百姓一个交代,三是可以给自己一个交代彰显敬天爱民之意。
吕夷简当时一句“需尽快查清灾害源头”也正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他个老狐狸没有明说罢了。
不过,这个罪己诏要颁布也不能随随便便的颁布。
起码,不能让他们几个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从了,那不是显得他在向他们认错吗?
在这一点上,赵祯有自己的坚持,或者说是傲娇。
另外还有一个,若是那些“反贼”们要借着这件事攻击招标和举行恩科考试该怎么办?
这可是刚宣布的政策,要是他们说因为这两件事造成帝王失德导致局势愈演愈烈,先前的努力就都要付之东流了。
说白了,作为帝王,赵祯的性格还是不够坚强,甚至是说优柔寡断。
后面的庆历新政没有成功跟他的性格就有很大关系。
你作为一个皇帝,瞻前顾后,对反对你的人一再忍让,既助纣为虐,又会寒了在后面挺你的人的心。
大臣似弹簧,你弱他就强!
这事儿要换了秦始皇,你别说罪己诏了,对皇帝你敢说一个不字,直接把你咔嚓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大概在宋仁宗赵祯这里失灵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陛下,卫国长公主求见。”
张怀的一句话打破了现在僵持的局面。
气氛突变,赵祯如释重负,他起身往外走,并说道:“时候不早了,众卿家请回吧,你们的建议朕会考虑的。”
“这……”
一行人还没回过味儿来,已经连赵祯的一片衣角都看不到了。
虽然不知道赵志冲为什么要突然进宫,但能给赵祯解围,那便是极好的。
此时的赵志冲已经在垂拱殿候着,随着赵祯被引着步入殿内,她起身恭敬说道:“六哥。”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志冲看了看周围的太监宫女,欲言又止。
赵祯立刻会意,屏退左右。
“说吧,什么事?”
赵志冲支支吾吾,“是夫……,不,是揆哥儿想找你做生意……”
“柴揆?做生意?他怎么说的?”
“他说六哥你好像跟官家关系很好,想请你帮忙牵线搭桥,我看你不愿亮明身份,只跟他说找你先聊聊。”
“你倒是不笨。朕还在纳闷他既然能想出招标这个点子为什么不自己干,原来是另有所图!说吧,这小子又想出什么主意了?”
“我也不太懂,他说是做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