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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雨,穿这身容易打湿,李杰让我给你伞,他还说别还了。”
他实在没闲工夫再和禾霁解释太多,刚好球场的人开始喊他返场,他的心思全在快回去接着踢球上。禾霁有些怔住,她微仰头,在朦胧的雨丝和渐冷的空气里,看着近处的额发有些湿垂下的英俊的面庞,一瞬间,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下。可正当她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江忤已经跑开了。
“你小子。”江忤打趣李杰道。
“嘿嘿,都同学嘛,帮个小忙。”李杰敏捷地把球踢给了江忤,又向禾霁招了招手,一切继续如初,除却伞下,一直观望着那个踢着球的少年的禾霁。
两周后的星期三,禾霁向全班同学发出了她的生日派对邀请。
平时看禾霁的穿着打扮,就觉得家庭背景挺好,再加上孟欲发现禾霁经常夜里出校,按舒荔推断应该多是参加聚会,最令人信服的,是这次的生日派对请柬上,地点竟然是“九华庭”这栋境海市家喻户晓的私人别墅,主题还是蒙面舞会。所有同学都兴奋极了,虽然电视剧里蒙面这一茬已经用滥了,但机会一到自己手上,难免难以克制自己的好奇与激动,万一就来了一场美丽的邂逅呢?而这正是禾霁的心中所想。说白了,整个舞会,她的邀请对象,只有一个。
于是,万众瞩目下,星期六终于将至。
前一天晚上站在自己的衣柜前盯了好一会儿,直到禾霁唤她,让她不要吓人兮兮的,她才活动起来。
“怎么办,没衣服穿出去啊”孟欲翻来翻去,上下反复咬着嘴唇。这是她焦虑时的典型动作。
“看来只有你了。”孟欲拿出一条纯白色的中长裙,后背露出三分之一,前部是领口较高的方领,薄布质地,这是她十八岁时父母送的生日礼物。参加舞会,应该挺合适。带跟的鞋子呢,她目前只有一双大姨送的红色短跟,用来搭这条裙子简直没眼看。没办法,只有穿一双白色的板鞋了。又转来转去二十分钟,孟欲最终确定,不再纠结,上床睡觉。
舞会是在晚间举行,但是聚会从中午就开始举行。所以孟欲暂时不急着穿上裙子,一大早,她扯了一件浅绿色的上衫,穿了一条浅蓝的牛仔裤就出寝了。她和舒荔,霍屿,陈诺约好到九华庭旁的扬青湖转一圈。当然,他们各自带好了舞会需要的衣物。
舒荔今天穿了一件樱花粉的轻薄卫衣,看上去元气满满,碰巧霍屿穿了件莱茵蓝的卫衣,相见时都愣了一下。孟欲一见,当然憋不住笑,这时她偏头发现陈诺也正因这事在笑。
他们先是沿湖骑行半圈,然后坐上了游船。抬头,是青色的长天,手旁,是青色的拂柳,船行,是青色的波痕,空气,是青草的清甜,真不愧是扬青湖。
舒荔看见水面上有一小片荷塘,便嚷着要行近品玩。这时,荷叶上一直颜色偏褐的青蛙一下跃进船里,舒荔大叫出来:“啊!有一只癞□□!霍屿你身上!”
霍屿大喊一声“啊”后起身,让船立马晃起来。“哎哎哎,别慌,这是青蛙,它背上滑溜着呢。”陈诺扯了扯霍屿的衣角。
霍屿脸已经白了一度,舒荔趁机挖苦道:“霍爷好胆量,咱天下第一胆,唯独就怕这癞□□,在下佩服,实在是佩服啊~”说罢大家都笑起来。
此刻一道暖色的阳光正好打到她的侧颊上,让整个人仿佛笼着一层光。霍屿看着舒荔,感受着那光渐渐漫过他的眼,失了神,原本皱着的眉渐渐平缓,但立马反应回来敌方是在损自己,他当然不能够放过反抗的机会:“这不是怕,只是觉得恶心,所谓应激反应。”
“切~”反正无论他再怎么说,舒荔都牢牢记下这霍屿的把柄了。
孟欲把半边手伸进水里,感受着湖水的清凉。陈诺本来静静地看着不作声,过了半晌忽然开了口:
“你前世是条鱼吧。上次出海我就看你一脸要往下跳的样子,现在也是这表情。”说完浅浅地笑起来。
“你还不如直说我要寻死。”孟欲白了他一眼,一下子趁对方不注意,扬起一把水挥了过去。清凉的水花溅满了陈诺的脸庞,水滴顺着下流,沾湿了他的前襟。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诺阴沉下脸,埋着头,不说话。孟欲心里有些疑惑,身子慢慢前倾想观察下敌方神情,谁料陈诺一下伸出手,扬起一捧水,结果手一偏,溅到了舒荔身上。
“陈诺!你小子眼神真好!”舒荔立马伸手捞水,加入这场战争,霍屿也立马与陈诺结营加入混战,但不自主地用自己泼向孟欲的水阻断了陈诺泼向舒荔的水,这样水就直直地落在他们正中。
整条小船摇摇晃晃,满载欢声笑语。
良久,船儿悠悠靠岸。
“啊,时间刚好,这时候去就赶上干饭。”霍屿叉着腰笑着说。
此时一阵冷气扫过,他侧过头看见舒荔直勾勾的鄙夷神情。
等四人到达现场,已经能远远望见一楼一群群有说有笑的同学了。禾霁正在厅中央走动着,招待着。
孟欲下意识地左右观望,可并没有看见那个身影。
她和舒荔先行分开,独自一人走进了一楼右侧的长廊。长廊长度较短,但光线很暗,总共只有四间房。
百无聊赖中想着到处转转,但又觉得随便进人家的房间不太好,孟欲的手放在扶手上,半晌没按下去,最后还是决定转身离开,不料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个有热度的怀里。
她迅速向后弹跳,警惕着发光的眼睛直线盯住来者。
江忤靠着墙,委屈地看着孟欲凶狠的眼神。
”你走过来不出声,想干嘛?”
“毫无意图,到处转转。不会,吓到你了吧?其实就你这个凶残的眼神,吓到的是我。”江忤一勾唇,故意压低了声音。
孟欲的内心再一次燃起烈火。在失去理智而把眼前这家伙生吞活剥前,她冷笑了一下,走开了。
什么回复都没得到,江忤内心有些憋屈,像个小男孩一样,撇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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