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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爷走下场来,抚掌大笑:“久闻刘掌教治教有方,今日亲眼所见,方知名不虚传。”刘济长并不行大礼,只微微颔首:“王爷谬赞了。不知王爷前来正殿所为何事?”
沐王爷将字条递出说道:“便为此事而来。”刘济长接过字条,见与自己方才抛出的字条并无二致,笑道:“看来昆仑派留下的字条倒是不少啊。”但转瞬间,面色又转凝重,问道:“王爷,苏宗主何时归来啊?”
沐王爷一捋长须:“还有三日方回。”
刘济长叹道:“听闻昆仑掌门人武功超凡入化,我虽未亲眼见过,但从今日斗剑来看,昆仑门下人才济济,料想江湖传言应是不虚。这昆仑派转瞬即至,眼下苏宗主不在,那可不易对付。可叹我中原武林如今人才凋敝,各门各派均是一片衰颓之气。若在十几年前,中原武林繁盛之时,岂容这番邦小派来我中原兴风作浪!”
“刘掌教此言有意贬我昆仑,可真是伤了咱两派和气。我昆仑虽地处西域,但绝不是什么番邦小派……”声音远远传来,似在半山腰上。沐王爷一声轻笑:“哼,又来人了。”刘济长听音辨位,心中一惊:“这人脚下好快。”
“我昆仑派修有战书一封,刘掌教请过目。”片刻之间,这人已近望城观大门。话音未落,一支飞箭伴着‘嗖嗖’劲响,乘风而来。刘济长凝目而视,拂尘一扫,将那飞箭卷了下来,左手探出轻轻接过。
飞箭之上便是昆仑派所下战书。
刘济长并不急着将战书拆开,凝气于胸,先向来人问道:“尊驾何人,怎么称呼?”
这人跃墙入观,奔到场中,速度极快,一袭长衫烈烈生风。及至近前,这人便慢下脚步,缓缓停步,神态从容,向刘济长行一初见礼,言道:“不敢妄称尊驾。在下昆仑派左护法单超,特奉掌门人之命,前来奉上战帖。”
钟蕴朗抬眼望去,只见这单护法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面色黝黑,看着倒像是庄稼汉的模样。可目光炯炯,身形精瘦结实,一身横练的肌肉,罩起一件昆仑长衫,却又尽显武术名家风范。
刘济长一拱手:“原来是昆仑单护法,久仰久仰。”说着拆开战书,心中默念:“黄某久仰望城观之名,今日特来约战。吾意双方各派三人,比试三场,一场比内力,盼见望城祖师之遗风;二场比剑术,印证望城剑法之精妙;三场比轻功,品鉴望城身法之飘逸。明日辰时,昆仑门人自会前来。”此文并无抬头,亦无落款,开门见山,只求约战。刘济长心道:“这哪是战书啊,这是要强打我望城观山门。”
单超见刘济长面色如常,一时不知他心意,笑道:“久闻望城观乃是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久负盛名,今日求战,还望刘掌教莫辞。”
沐王爷闻言大笑:“单护法可真会说话,怕掌教真人不答应,先将望城观捧上一捧。”单超听沐王爷插话,向他瞧来,见他雍容华贵,器宇轩昂,料想是位重要人物。单超心念一转,脚下如风,向沐王爷冲来。
单超轻功极好,瞬息已至沐王爷面前,伸手便想沐王爷领口抓去,说道:“刘掌教,我今日便请这位爷台去我昆仑住上些许时候,你我两派多亲近亲近。”他眼下之意,便是要挟沐王爷为质,逼迫刘济长应下此战。
单超这五指抓出,劲力甚足,眼见这人不知闪避,轻易便可得手,心中一喜:“拿下此人为质,我昆仑也算是多个筹码。”哪知手掌将及沐王爷胸口,单超忽觉掌心一震,气血逆涌,当即连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胸前长衫尽湿。
沐王爷哈哈大笑:“昆仑山我就不去了罢,单护法留下来盘桓几日,倒是不错。”单超被他这么一震,见他功力骇人,只道他是正阳盟苏天怀,怕遭他出手擒拿,忙飞身后跃。
刘济长微微一笑:“鄙观也就不留单护法了,还请单护法回去禀明黄掌门,这一战我望城观接下了。明日辰时,在此恭候,昆仑门下可莫误了时辰。”
单超不敢久留,听刘济长应下,急忙奔出,边走边道:“三战之人必须皆是本门弟子,望城观可莫外寻援手,坠了望城观百年声誉。”他只道沐王爷是苏天怀,怕他出手助阵,便出此言僵住他。
刘济长拂尘一摆:“既是我接下此战,那自是由我望城观本派弟子出战。”单超道:“那就好!”声音已是从数里之外传来,刘济长心中暗道:“这单超内功已是不弱,轻功更是惊人,方才他若不是出手去擒王爷,随便换做另外一人,他定已得手。”
沐王爷见单超走远,问刘济长道:“这昆仑明着说求战,实则是来挑山门的。道长为何答应下来。”刘济长道:“王爷久处朝堂,自是不知,我望城观百年规矩,不曲不直,不卑不亢,有战便接,无战莫挑。既然昆仑门人求战,那我望城观自是不会推托。何况,便是我不答应又能如何?他昆仑派这强打山门岂不是更加理直气壮?”
沐王爷点点头:“正是此理。不知道长准备作何安排?”
刘济长一声轻叹:“我望城观近些年也是人才凋敝,此战胜败,当真难说。昆仑派其余各人尚且未见,便是这左护法单超的轻功,本观之中就无一人能及得上。三战之中,本观已输了轻功这一场,余下两场,该也艰难。”
沐王爷一笑,指着钟蕴朗道:“道长,这位钟捕头的轻功举世无双,明日或可助战一场。”刘济长向钟蕴朗看去,只见这位眉目俊朗的年轻公子,正立在严济平身边,手中尚握着严济平的半截袖袍。
刘济长忽地想起一事,向严济平道:“严师弟,这位钟公子飞身跃出救你性命,你却扯断衣袖,将他震开,可是大有不该。还不快快道歉致谢。”严济平面上一红,忙向钟蕴朗道歉致谢。钟蕴朗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刘济长忆起钟蕴朗救人身法,向沐王爷赞道:“这位钟公子轻功确实高明,当世少有人及。只是,钟公子非我教下弟子,代为出战,大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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