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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尚在懊恼且自责,琀璋已自顾自进了房。一推门进屋,便感觉一股冷气迎面袭来,竟冷得她浑身一哆嗦。天气虽已转凉,可是室内又怎会比室外还冷?

究其原因,亦无他解,唯有人之心境。

司马道福背对门口整装而坐,守在那扇包含着她所有期待的小小窗棂,把一个人的一生都投注在默默守望,寄托在被动上,挡住了阳光,在地面投下一个长长的黑影,背影孤独,且悲哀。

听闻身后有响动,她便如一个木偶般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目光还带着空茫,与琀璋对视。

琀璋看她一眼,忍不住同情,还是侧过了眼去,她太可怜,太可悲了。

自己在她身上仿佛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少女鲜活生动的心慢慢被无望的爱腐蚀,一日日在等待中腐烂,渐渐失去生命力,只变成一摊血水,鲜血淋漓的样子,太让人觉得难受。

而这样的她,直到此时今日,竟然还残存着一丝期望,自己的心都已经死了,可对王献之竟然还没有死心,琀璋已经猜到她让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她竟然还在等,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可能。

司马道福朝她艰难地笑了一笑,起身,让座,然后缓声道:

“琀璋姑娘,劳烦你走一趟,我有要事相求。”

琀璋淡淡:“公主请说。”

司马道福又笑了笑,可与其说其是笑,还不是说其是自嘲,苦涩无助的自嘲:

“姑娘未卜先知,定知驸马与本宫表面相敬如宾,实则貌合神离。”听闻此言,琀璋不由得一愣,意外于她竟然如此直言不讳,在旁人面前就这样坦然地揭开自己的伤疤,连眉毛也未曾皱一下,转念一想,又体谅,大概她也是病得太久了,一心只想找到一个能医治自己的人,所以对于一次次地揭开旧伤疤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低了低头,又听她继续说,“可是本宫偏偏不认命,我总是还留着一份希望,觉得自己只要一直等下去,他总会有回头的一天,只要我等……”

琀璋见司马道福依旧在不停地看着那扇窗里远处的人影,目光渺远,浓愁薄雾下的确还有微弱的期盼,甚至于眼里还有一丝苦涩的却带着柔软喜爱的微笑,便已深知这个小小的窗户已成了她所有生活与灵魂的寄托,无法改变,亦无法减少一分一毫的爱。

反正事已至此,旁人能做的也只是给她一个保留一个苍白的希望,这样也好,也算一是种善意了。

人间自是有情痴,琀璋只能努力开导:“公主深情厚谊,驸马又不是无知无情之人,想必总会回心转意的。”

“是吗?”司马道福启唇一笑,笑容衬着珠环翠饰,虚弱得一触即破,但很快又恢复解不开的愁容,“可是我做了错事,我将他心上之人黜出王府,后来还抑郁身亡,虽不是我害,但总归一辈子都与我脱不了干系了,我虽带着满满的爱意嫁进来,可我不知是维鹊有巢,维鸠占之,他恨我,他注定一辈子都要恨我。”

“不知者无罪,何况郗氏去世的确与公主无关,七公子一定明白,再说即便又恨,但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一个真心实意对他的活人,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冷冰冰的死人吗?”

琀璋知道自己只是在说谎,可实在是无话可解,就是因为死人才比不过,在王献之的心里,正因为郗道茂死了,所以司马道福永远也比不过她,郄氏永远完美地活在他心中,任是世间一切活生生的女子都比不过。

“姑娘心善,所以如此骗我。”

然而司马道福终归不是个傻子,听出她言语中好意哄劝的意味,琀璋刚想辩解,就听她笑了笑,又道:“瞧我又说了这么多废话,让你听烦了吧。其实今天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算一件事,听说琀璋姑娘极善卜筮之术,不知可否为本宫一算姻缘?”

琀璋咽了咽口水,看来自己的名声已经在外,虽然暂时还只在王谢两家之间小范围传播,可这两家已经完全可以代表东晋的上流社会,虽然现在还只能帮人算姻缘,可至少对象是个公主,虽然是落魄公主,可终归也是个东晋皇家长公主。

司马道福不沾阳春水的手指微微握紧,朱唇轻启吐出几个字来:“我想知道……我与他,与他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琀璋忍不住心下唏嘘,此事的结果其实甚至可以不用算,琀璋深知王献之再也不可能爱上司马道福,恐怕她自己十有八九也知道,可她依旧不愿放弃,这是一个公主的骄傲,亦是一个女子的偏执。

但为了司马道福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想来自己大概是不得不撒个善意的谎话了。

“好,我就为公主算上一算。”琀璋朝她一笑,站起来从身上掏了三枚铜钱出来放在桌上,“可否向公主借三支香?”

“自然。”司马道福亦起身,冲门外叫人,“来人,取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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