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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自离开水月洞天后,便在书阁拿到潇湘剑法三重的抄本,日夜苦练。

日子过得很快,一幌便是四五日。这些日子苏染白天便叫上林嫣,一同到江畔亭边习剑,晚上则返回潇湘,修炼升腾。他对雪千岁念念不忘,牢记其嘱,潜心习武。

不得不说,凭着自己的天赋,再加上勤学苦练,升腾功效更强了。有了大量真气辅佐,剑法也进步神速,很快便将三重的“九曲”剑法练得纯熟。

这一日,苏染心血来潮,带了天鸾剑与林嫣下山,来到亭边习剑。

“苏大哥,你这把剑真好看,可似乎有些旧了。”林嫣坐在亭中说道。

苏染道:“这是师父赠我的剑,看上去旧了点,但趁手得很。”

“师父终于肯找人给你锻剑了。”林嫣笑道,“这样一来到了中州,就不怕别人欺负了。”

苏染轻笑,望着江潮涌动,波光粼粼,忽地心生失落。几日前,这里还会有人来跟自己争地方,如今他却被魔道掳走了。

“不知萧冷怎样了。”苏染说道。

林嫣也叹了口气:“萧公子被白夜王带走,想来要受不少苦头。现在想想,当日他虽然有些让人生厌,可也是家破人亡,我倒有些同情他了。”

“若日后有缘再见,也不知是敌是友。”苏染点头,“如果他还心存正念,我想帮帮他;若他走火入魔,我便斩了他。”

林嫣不再做声。苏染手持天鸾剑,挽了个花,剑指树林。那日清晨,萧冷便是站在这里,与自己交手,如今仅余一片泥土。

“请赐教。”苏染望着树林,对远在天涯的对手说道。

话音落下,苏染周身真气冲盈,左脚一转,剑锋夺出。横劈,竖挑,苏染画了个十字,又持剑连刺,剑出生风,霜芒隐现。

苏染又后跳一步,侧身闪躲,眼前假想的扇影从左侧划过,他挥剑去挡。借势回身一个“雁还”横扫,一道雪白剑光划着弧圈击出。

苏染眉毛一挑,从上、中、下三段各挥一剑,正是二重的“三叠”剑法。他稳住真气,收剑于腰间,蓄力而发。

潇湘剑法三重的“九曲”是以“三叠”为基,更上一层楼。苏染目光一凛,脚转剑出,一瞬之间从四面八方挥出九剑扫劈,速度之快,竟破风呼啸!

林嫣见状,惊叹之余,拍手叫好:“苏大哥,这一招真是太帅了!”

苏染吐息收剑,笑了笑。这一招“九曲”使出,自己竟不觉疲累,反倒周身真气流淌加快,十分舒畅。

“怎么样,我的嫣妹妹?”苏染得意。

“太厉害了!”林嫣拍手,“我连三叠都练不好,每次挥了前两剑,第三剑就没了速度,软绵绵的打出去,根本没有威力。”

“武功还是要勤学苦练。”苏染说,“接下来一招叫‘回风’,是‘雁还’的进阶,同样可作为杀招使用,威力更强,速度更快。”

说罢,苏染再次运气,真气注入天鸾剑,霜意凛然。他深吸一口气,左手压住右臂,右手持剑横在面前。

一瞪眼,苏染脚腕一转,回身打出一招“雁还”横扫,接着力劲再转一圈,腾空而起,竖劈而下,这横竖连击催得真气生生不息,苏染竟是脚下生风,凌空踩了几道,不断回旋挥剑!

剑气在第三次横扫时脱离剑身,向前方树林扫去,一道更比一道强,白芒如雪,锋利如刀。连续七道剑气飞出,将大树两侧荫蔽削去,修剪得整整齐齐!

林嫣惊得瞪大眼睛,半晌才玩笑说道:“苏大哥……你可以帮人修剪花圃赚些赏钱!”

苏染也被逗乐了:“使这潇湘剑法修剪花圃,是小题大做了;于我,便是大材小用。嫣儿你倒是古怪主意多。”

“还不是跟你学的!”林嫣吐吐舌头。

苏染收剑入伞筒,伸了个懒腰,在亭中坐下。他看向江面尽头,黎光炫目,令人怯意,说道:“每天这么练倒也辛苦,今天晚上我想休息一下,不如今晚我们出去玩吧?”

说到此处,林嫣忽地眼中一亮,神秘兮兮地笑着。苏染见她奇怪,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么,说来听听呀。”

“苏大哥,有件事我瞒了你一天。因为怕你要修炼,没空陪我去,所以迟迟没讲。”林嫣说道。

苏染来了兴趣:“只要你一句话,我便放下修行之事陪你去。不过话说回来,莫非你已经想好了去处?”

林嫣喜形于色:“是呀,其实昨天我见到了王寡妇,她弄到了两枚牌券,可她要带娃娃回娘家,时间错不开,便把牌券给了我。”

“王寡妇?那她收你钱了吗?”苏染问。

“王寡妇那么阔气,送给我的!”林嫣笑笑。

苏染点头:“是了,那这两枚牌券是做什么的?”

“苏大哥,你没听说吗?”林嫣眨眨眼,有些激动,“今晚红玉娘要来!”

“谁?”苏染一愣。

“红玉娘呀!那个唱歌很动人的姑娘!”林嫣流露羡慕之情,“她可是闻名天下的唱姬,云游四方,唱遍天下,难得能听她一曲呢!”

“闻名天下……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苏染歪嘴。

林嫣继续自顾自说道:“我也只在几年前听她唱过一次。她游历江湖,见多识广,想来这才精通诸多民谣异调,而且她唱功极高,江湖传言她的声域跨了九个度呢!轻至声如蚊蚋,高如天籁仙音!”

“竟有这么神奇的唱功?”苏染好奇。谈及唱歌、书法或绘画等等文娱之事,他可以说是外行了。可常言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苏染虽然不懂其中道理奥妙,却也辨得出美好与平俗。

“是呀,今日黄昏我们便乘马车去吧。红玉娘要到江潮城,想来唱台已经搭好了,不如晚上到江潮吃好吃的吧!我好想吃那里的黑芝麻球,小鱼酥,张记油条,李家小笼包,白切鱼腩……”林嫣眼神迷离。

苏染不禁笑出声,一提到吃,这个小姑娘就两眼发光,能一口气说个四五十种美食不重样,实在让人佩服。

可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苏染尴尬地说道:“这样,我回去找师父拿些碎银,咱们就出发怎么样?”

林嫣嘻嘻一笑:“师父给过我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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