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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歌启程之后,一炷香之内,九大长老不约而同,顶着纷纷大雪,匆匆赶往妖辰殿。

妖辰殿,正殿,有着极为宽阔的格局,殿中可容纳三千人。

八根十人合抱之粗的玉石柱子支撑着金碧辉煌的殿顶。

此时殿顶悬挂着为婆婆哀悼的白绫花,四周本为轻纱华曼,此刻亦是白纱孝麻拢了四壁。

婆婆极爱花草,多养育有灵之草株,婆婆逝去后,殿侧那些有灵的草株,本是光华四溢,自遮光幕,此刻业已消沉,失了主灵生机,花瓣失色,叶蔫而靡,若非巫筱清日日精心看护,怕是现下它们都已枯萎殆尽。

婆婆的水晶灵棺已被呢歌带去遥远的刺骨之地安葬。殿内空旷、寂静,弥漫着久久不散的哀沉之息。

九大长老前后脚到了殿口,抖落了一斗篷的雪,进了殿。

见了彼此,却是默不作声。

只呆立于曾放置水晶灵棺的位置,偶尔望望那空空的殿首座椅。

良久。

百里子千先开了口:“想必各位,冒雪来此,都意欲解心中之惑吧?”

几位长老无人应。

相视。一触及彼此的目光,便闪躲开。

……

传说,妖神被众神之神封印在彼岸花中,白色的彼岸花,纯真,唯美,既是众神之神的爱恋,亦代表众神之神对妖神爱而不得的忧伤。

后不知何故,白虎岭山下的大片彼岸花,一夜之间,由白转红。世人称,那一夜,是妖神的血怒之夜。

很快,妖神冲破了封印,血怒之下,开始肆意屠杀庇翼焰安大陆生灵,致使整个庇翼焰安大陆陷入了一片血海之中。

……

巫呢歌自幻龙城城门口,叩首至婆婆灵棺之前,一路上,额前之血,落地开花。于诸位长老而言,这便是昭示了呢歌是为妖神转世之身。

而那彼岸花,本为白色,却不想,由白转红。

无非是缘故整个妖族在最为关键之时,却不信她。

……

几位长老在几日的细细思量之下,回过味来。

心中既有妖神转世,妖族将变得异常强大的欣喜,亦有对彼岸花由白转红,是妖神血怒象征的恐惧。

欣喜。

恐惧。

是有多少年,无此等复杂的心绪。

而致呢歌呈了血怒,在场的每一位长老,都难辞其咎。

这血怒,是可平息的吗?

虽呢歌临行前,将九大长老所堪之责进行了一一安排,但谁可看见呢歌的心中,是否紧紧隐忍着。

这便是几位长老不由自主来到妖辰殿,欲解的心中之惑。

而无人愿应,不过是,不敢应,并非不敢担其责,而是愧疚。

妖族,信奉的是自由与洒脱,仰望的是爱与初衷。

万年来,彼此信任,连寻常妖族百姓都夜不闭户,却在大是大非面前,诸位长老在奸人的挑拨之下,疑了一个眼睁睁望着长大的妖族公主,错信了另一个。十足的大错。

……

喆于妖辰殿大殿深处,望着一众正殿中沉默着的、面色均愧疚难当的长老,只好出面。

“诸位长老!”喆飞到正殿。

诸位长老,惊。

“莫惊。”

“本尊,是来看花的。”

喆运用自身灵力,分别注入殿侧一株株之内,片刻,灵株株株花瓣呈了本色,叶是亦有了些许生机。

“看这些灵株,花草尚且如此,失了主灵,便枯萎,注入灵力,便又是光华四溢。”

“这光幕,真美。”

喆飞到一株散着蓝色光幕的灵株一旁。

“面对世间生性纯良的生灵,你予了什么,便会看到什么,予了真诚,便可看到笑容,予了怀疑,便可看到委屈,予了鞭笞,便可看到愤怒。不过如是。”

说完,喆便飞走了。

九大长老,各自捋着胡须,长舒了一口气。

“我等,必是要用心辅佐呢歌。”公山雨一语道出了其余八位长老心中思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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