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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鹂馆的大堂中,铃声的尾音清扬袅袅,绕梁不散……嘎然间,忽的四下里一片寂静。
晴雯耳朵一竖:“怎么铃声就骤然停歇了呢?!”
原来是那曦月姑娘,她没有发出“游戏开始”的声明,她只是静静地将手按在了那只特从风息观请来的铃铛上,独独示意给拜月。
拜月得令,“砰砰砰——”,一时间,战鼓雷动,花团绕圈。
紧张的人们在鼓点的激越中头冒汗、手发抖、眼不眨、气不喘地传花忙,生怕给……
几乎与此同时,晴雯开口亮嗓。
要知道,对击鼓者有一个基本的要求,也就是,拜月得识得晴雯唱歌会到哪里是个结尾,由此,拜月好断定自己在哪里歇鼓、收尾。
这样,在晴雯即兴颂出唱词、发出最后一个音的同时,拜月才能恰当地做到偃旗息鼓。让歌唱的唱词和击鼓的最后一个鼓点同时发生。否则,鼓者就算失职,就得出局、换人。
刚才闲话聊天间,有个书生就提到过这个规矩。在胡人的游戏里,这击鼓传花的鼓手若能不出闪失,坚持到游戏的最后没被换掉,那样,他就可以实现一个事先就写好了的私密“愿望”,到时候,任何外力都不得阻拦。
如此可以推断,争取到这个鼓手位置的拜月姑娘,想必一定早就有所寄望,也有势在必得之心。
这个游戏的设定,不仅要求击鼓者有足够的警觉性,更要求唱者有不简单的功力,能做到自己口中唱词的结尾不那么轻易就让击鼓者给预见到。
无论是怎样或繁复、或奇怪的规矩,反正,第二轮游戏已经开局。
反正,每个参与者都一样地骑虎难下,晴雯这样想着,为自己鼓了鼓劲儿。
几乎在鼓点声起的同时,晴雯的歌声响起,脆亮的嗓音并没有被激越的鼓声所埋没。
“蒙面”拜月的额头也已渗出了汗滴,这不全然是因为双手击鼓使出了全部力气,更是,她一直在全神贯注地用耳朵谛听着晴雯的唱词。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希望花开早。”
女娃的腔调百灵鸟般清丽婉转,果不其然,晴雯的歌唱恰好踏在了“砰砰”不歇的鼓点之上,且将舒缓、放松的能量输入到紧张的鼓点之中,将凝滞、迅疾的鼓点给悠悠然地带慢了下来。
此时,坐成一圈的人们也关注着鼓点和歌声,要知道,如果鼓点和歌声配合得当,两下一起起势,一起停歇,那倒霉的,可就只剩下这帮传花人等啦。
花团到手,鼓点歌声同歇,这时,逮到谁,就得轮到谁“放血”。
所谓“放血”,就是要那被逮到的、没能将花团传给别人的输家,去支付“听鹂馆特有的流通纸牌”。
这纸牌,可是得用终点劳动,或是真金白银才能换购的哦。
……
传花中,人声呼哧带喘,手上紧赶紧倒。看官们请继续看下去: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晴雯继续悠悠而唱,拜月鼓点落落而和。
韦小宝听得这粗茶淡饭格调、邻家小妹叽歪的歌曲《兰花草》,不禁掩面:“晴雯姐姐,咱家里这点私事儿能上得了厅堂吗,也叫你给抖落出来!”
宝玉可不像韦小宝这么不OPEN,他一面随大流儿围圈而坐、应景传花,一面却细听这歌词:“嗯,这唱的是身边发生的小事儿,说的是怎么侍候兰花草,挺生活的。”
宝玉不禁艳羡起晴雯姑娘来,她跟自己年龄相仿,虽然受到来自各方的奴役、压制,生活在底层,却难得还保有着这份侍弄花花草草的小心境,这让宝玉心里直嘟囔:“相比之下,只有我最苦X,我想唱歌可不敢唱,小声哼哼还要东张西望……”
通透的小晴雯可知道一个理儿:今儿个这游戏进行当中,唱词是风花雪月的最最好,是下里巴人的也罢,最重要却在于不能轻易停唱,否则,歌罢鼓歇,作为鼓手的拜月姐姐可就赢定了。
现在,晴雯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搜肠刮肚地想歌儿,掏出心窝里的歌曲也好放声把歌唱,鼓不停来花常传,忙不迭来没个完。
想歌词儿,不掉链子,不让鼓点摸不着自己到底在哪里结束——“这可真是个难题!”
晴雯鼻尖出汗,嗓音有点发抖,书到用时方恨少,歌到戏耍囊现空啊!
这档口,拜月手上的击锤几此三番都要掉了,她咬牙坚持着击鼓不停,且和着晴雯那不着四六、东一句西一句的唱词儿,拜月心想:“小晴雯你这一气儿也唱出了个三四五六七八首歌曲了,从种花草开始,到吆喝着‘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再就是‘洗刷刷、洗刷刷’,把你那点小侍女所能见识到、接触到、能从劳动中总结出来的干货,怕是也唱出了个七七八八啦。我倒要看是到底是你歌库不枯,还是姐姐我底蕴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