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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我还说你没心没肺。”
我再朝石梯下看去,众鬼虎视眈眈,我身上的金光已经消失殆尽,躲藏在树丛里,躲着的藏着的均都被我一一看破。可现在即使看破了又有什么用,除了把匕首,我什么都没有,况且我根本就不会用。
“等你多时了,我带你下去吧。”站在石阶台下,卿诀捻着杂草,双*叉,从小白脸,变成了痞子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怀疑着,不敢下去。
“放心,奉命行事,害不死你。”
“老家伙要求的?”
“你看像吗?不用脑子想想。”他哼哧道,对我不屑一顾。
我半信半疑,可还是步步下了石阶,怎么说一起长大不会害我的吧。
自从海外之后,我们两个再没联系,我还记得小时候是多大年纪来着?忘了,父亲把他带到家里来,说是父母有事情,暂住在我们家,一住就是好几年,应该就是在殡仪馆事件之前几个月,父亲才把他送到外面去。之后也没了消息。
想想,当年我们两个熊孩子经常打架,无非就是扯衣服掐细肉,再或者就是拿着路边捡到的棍棒上演千军万马,然后开打。整个家里,管家保姆对我毕恭毕敬,父母不会如此幼稚和我玩这种小孩子家游戏,也只有卿诀,对我这大少爷没大没小。也是,那时候两个人才多大点年纪,怎么会知道大人那一套“等级制度”?
一旦惹了事情回去时,父亲又总是向着他,引我心中总是不舒服,想我一“万人敬仰”的大少爷,却在这时被一狂妄小白脸欺负,真的心有不甘。可是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的日子也有,换句话说,只有我能占据卿诀,其他人没门!
渐渐长大后,不打架,可是专门互怼,你骂我一句我回你一句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现在,他又出现在我眼前,真的让我不知是该生气还是高兴。
和我走了许久,两旁的恶鬼捧着手里剩下的残骸,又饥肠辘辘看向我,卿诀一语不发,我总是心里有万千感慨,也不好意思在如此环境下表达。
有时候,我感觉走在我旁边的就是一个陌生人,又深思熟虑下发现他就是卿诀,可是,他又不是卿诀,对于在我旁边的这个人,我总感觉怪怪的,说不出的味道。
快到出口时,卿诀突兀的嗓音让我有些陌生:“小二狗砸,你变了。”
我被噎住,也回过去一句:“咳咳,卿诀我觉得是你变了。”
卿诀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神,让我怎么也读不出他,也看不懂他。
“嗯,都变了。”
我没有作答,他爱怎么说这么说,反正现在这里有徐老狐狸的耳目,我和他也不便多说话。下次把他叫出去,痛痛快快谈天说地。
还是那块刻着字的木雕,我本以为和卿诀在此别过,他坚持要送我回去。
心理作用吧,对于身边一切事物过于敏感的我总感觉两旁的树丛吵得过于异常,“卿诀,你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没有啊!”卿诀装模作样把自己耳朵竖起来。
“树的声音有点大。”说话间,我向卿诀靠去。
卿诀哈哈作笑:“狗砸呀狗砸,风吹树叶的声音把你吓死了吧!”
按照人的本能和礼仪,说话时应该愿意看向他人表示尊敬,同时也希望得到尊敬,奇怪的是,全程卿诀就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我也看不见卿诀的脸。
我扭过好几个角度,均被他发现,搪塞过去。没工夫管他,我继续探向树林深处,有一点点的黑色和金色交相辉映,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我看着眼熟,把我脑子中的所有人物回顾一遍。
嘴巴再次围成o字型,是那群人,一群歪果仁,各个人高马大,像是雇佣军,可他们的迷彩隐在树林里,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他们来是干什么?后来,我又想到当初在崖洞里翻译过他们的语言,他们说过的,要找老狐狸,那他们就是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的?
“卿诀,树林里有人!”我眼神看向前方,紧紧靠着卿诀,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哪里?”他也聪明,不敢四处望去。
“树林里,躲在哪里看我们。”
卿诀瞟了下树林里,只觉他顿时轻松了许多,“哪有什么人啊,小二,你心理作用吧。被刚才的恶鬼吓傻了,回去补补觉。”
我看卿诀的眼神更加诡异,心想:原来他很灵敏的呀,怎么变成聋哑人了?想归想,我又不敢说出来,依着他的思路:“哦哦哦,是我看花了。”
下一刻起,我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雇佣军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幸亏我耳朵灵,听到他们口中细细念的一句话:“这小子怎么一个人走?他的同伙呢?那个刀疤小崽子去哪里了?”
剩下我没的打算,为什么说我一个人在走?他们看不见卿诀吗?
“卿诀!”这一叫,我嗓门出奇的大,对卿诀的心理攻破也不小,他果真上了我的当,回过头来。
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他,他眼睛上上了一层很灰浓的翳,第一眼看,对我心里阴影很大。刚才石阶下的他站在那里,我无心看他,只是知道他会带我回去,现在看他这样子,我真的说不出的害怕。
他反应过来时,对我诡异一笑,突出嘴里尖锐的虎牙。又回过头去,回到刚才那唯唯诺诺不自信的状态。
我笃定他不是卿诀,假装淡定,告诉自己:我有墨羽,墨羽会来救我的!后挺挺胸膛,眉头呈八字:“你不是卿诀!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