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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海生把头点得如鸡啄米,心说:“桑叶啊桑叶,眼下我们这位老祖宗又犯起了一根筋的老毛病,这时若不给他个交代,怕是会不依不饶、纠缠不清。情非得已,你也莫怪海叔把你给‘卖’咯!”
“速速唤她过来,我有话要问。”郝老四喜形于色,好似挖到了宝,急切道。
这种事,哪能想一出,就一出呀!
郝海生见他如此迫不及待,便劝道:“老祖宗莫急,这事也不宜操之过急。我们现在冒冒然去问,他们年轻人脸皮都薄,心里有什么真实想法,也不一定肯当面讲出来不是?”
“那你说,要怎么办吧?”郝老四不以为然,心说不就是提个亲的事吗,哪有这般复杂?想当初他们那一辈人,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哪个不是父母一声令下或待婚男女间彼此一说道便就成了的?
他自然不去想,在那时,这村子也就小几十口人,适龄男女更少得可怜,即便是想挑挑捡捡,也没有余地呀!
现如今,可不同,经几代繁衍,村子人口已增至百十号的规模。这人一多,该立的规矩,也都慢慢地立了起来。
当下除了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也是缺不得的。
“儿女婚嫁之事,也是非你我所长啊。我看这事,还须仰仗李婶出面。”说着,郝海生笑眯眯的看向李婶。
李婶一听这话,就不干了!
自己本就为此而烦恼,所以才跑来诉苦并商量对策的。你们爷孙俩这倒好,先是你一言我一语,自顾自替自己家里打起了如意算盘,单把我晾在一旁。末了竟又贼笑兮兮的想请我出马。
这叫哪门子的事嘛?
不是存心给自己添乱吗?
她寻思着若再搅进里头,最后自己非弄得里外不是人不可。还不如趁早抽身,不淌这趟浑水得好!
于是忙摆手推辞道:“这事儿我可整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那锅里还煮着东西呢。”
说罢头也不回,直接开溜。
“嗨!你说这人平时倒是瞧着一副热心肠,怎地到了正需要她的节骨眼上,就打起退堂鼓了呢?”郝老四见穷喊,都叫不回她,气得直嘟囔。
郝海生是个明白人,也知她心思,就不以为意。
笑了笑,他安慰道:“咱不恼她。这事姑且就交由重孙儿来办,我自有妙招。”
老头斜他一眼,对他的话似乎不太放心。知他处理起家族外务是一把好手,但对这家中儿女之事,是否也能驾轻就熟?怕是未必尽然。
但再看他,俨然一副成竹在胸之相,便也只得暂把心搁进肚子里。
临去歇息前,他还不忘叮嘱一句:“你可不能把这事给办砸啦!”
“晓得,我晓得。”郝海生打躬作揖送走老头,随后也伸伸懒腰,转去了自己的帐篷。
一轮红日,照常在东方挂起。
这两日,山间刮起东北风。
微风拂面的感觉,让人晨起后为之神清气爽,仿佛连日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
可这未必见得,就是件好事!
尤其对这个村子的人们而言,值此季节的东北风,除了稍稍带来些凉爽外,同时也预示着一个不利的兆头——漫长的雨季,将至!
好在村民们,对此已有准备。
经过这段时日的拼命赶工,加之有了莫问,这个超强的助力后,整个工程进展堪称飞速。
短短十数天,不仅将三十多栋村舍的外框结构搭建完毕,甚至连多数房屋的四面砖墙,也已砌成。
施工现场如今看来,已十分有模有样。
而眼下最紧要的活,便是造顶。
按设计要求,这屋顶是要建成双层的。里面一层用木材作封合,外面再铺以厚厚的稻草和芦苇。
木材和稻草显然是足够的,而所需的芦苇,却还缺了不少。
郝海生这便组织起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出发去往西南方向的芦苇荡加以收集。
这份以村里男丁为主的人员名单中,被刻意添加进了桑叶和莫问。
郝海生如此安排,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若在平时,他是不舍得给桑叶委派重活的,多半是让她负责送送茶水,或做些其它不费体力的活。此番用意,无非也就是想给她和莫问间,创造相处的机会。只要这两人在接触过程中相互看对了眼,那么老祖宗交待的事,不就水到渠成啦?
他对莫问说,那芦苇荡距此有三十多里路程,中途更要翻越两个山头,其间保不齐会遭遇到来自野外的一些潜在危险。那么保卫整支队伍安全的职责,自然就要落到莫问的肩头了。谁叫他力大无穷,恐怕连猛兽见了也都要躲呢?
临行前他还特意拉着莫问的手,嘱咐道:“我的这个侄女,身子单薄,胆气也柔弱,一路上还得劳烦小哥多多照应着点。”言语间,意味颇为深长。
莫问不疑有他,连连点头。
从高处远眺,蜿蜒的山道上,这一队行色匆匆之人,肩背箩筐、手拄竹棍或镰刀,中间夹带着几辆简易的木制独轮车,仿佛便是一串暴风雨来临前急于搬家的小蚂蚁。
山路,初时还比较陡峭,等翻过第一座山头后,地势渐趋于平坦。
前方迎来了一片密林。
早晨的山林间,雾气尚未散尽。
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洒在人们脸上。
这一众人边走,边感受着四周清新的空气、鸟语花香,心情立时大好。有人哼唱起了山间小调,那声音悠远绵长,几度回转,直入人心。
莫问不是个雅人,在生活情趣上,一向是比较匮乏的。
他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被这丛林中的植物所吸引。他发现,这里的植物要比村民们所居地的更为古老、粗壮,品种也更为繁多。有好多东西,他都叫不出名堂。或许其中有一些可经翻阅书籍后加以辨识,更多的,恐怕就无籍考证了。
若不是有事要忙,他真想停下来,好生的研究一番。
也不知是否惦记着郝海生的临行嘱咐,他在潜意识下,一直将自己与身前的桑叶间,保持着这段距离。
两人中间,隔了一个村民。
桑叶虽为队伍中唯一的女子,但身手倒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娇弱。许是从小走惯了山路的缘故,速度也不慢。
偶尔抬眼看见她处在前方的窈窕身姿,让莫问只觉心情莫名的舒畅。
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少年郎,得见了曼妙少女,又有几个不心芽萌动的?
他忽又想起在山顶的两天两夜,那怀中温软、秀发拂面,还有那股挥散不去的独特气息......
顿觉脸上刷地一红,继而连骂自己不该。
在想什么呢?
那个刁蛮野丫头......自己避之尚且不及,如今又去,想她作甚?
是啊,若论通达明理,温柔娴淑,她又怎及眼前桑叶的万分之一?
可这些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仅仅就是,此间的一个过客。
念及此,他自嘲地笑笑。
这时,从身后赶上个人,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
莫问认得这个叫赵小五的方脸浓眉的年轻人。
只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有趣,忽问:“你这一身力气,是怎么炼出来的?”
莫问笑笑。
他自然懒得跟他解释,这世上还有修真者这一类人。这个距离他们太遥远!说上半天,也不见得就会明白!
想了想,他道:“我自幼跟随师傅习武,日积月累的,便比常人强壮了些。”
“哦?我也练过一些,怎么就没有你这样的神力?你学的又是什么功夫?”
“尽是些粗浅的外门功夫,再辅之以气养身的法门,除此以外,实在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赵小五一听,隐约觉得关键之处在于他所讲的“以气养身的法门”。思索片刻后,他试探地问道:“等得空了,是否也能教教我?”
莫问心想,我所说的这个法门,其实指的就是灵气的吸纳和转换之法。但若无灵根,寻常人是根本没办法做到的。它就像打开修真之门的钥匙,没有钥匙,连门都入不了,还谈什么修练?至于这灵根,可是个稀罕货,并非人人都可天生自带的!这么说吧,百万个人当中能出一个,就已经很了不得啦。
他记得师傅说过,要测试一个人有没有灵根,除去一套专门的鉴定方法外,最简单之法就是观其面相。要么是绝顶聪明,要么就愚蠢到家——往往这两种异类中,出现灵根的几率最高。
想来也是,修真的本意,就是逆天改命。若非奇葩之人,又岂能走上这奇葩之路呢?
他记得自己曾请教师傳:那么我算是这两种异类中的哪一种呢?
师傅笑而不答,狠狠的敲了他脑袋,反问道:“你认为呢?”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透,于是喃喃道:“应该是聪明的那一类人吧......对吧?”
现在回过头再来看赵小五,怎么瞧,也瞧不出这小子在这方面有潜质,便敷衍道:“等空了......有机会的。”
岂知赵小五闻言当即眉飞色舞,恨不得立即磕头拜师!
莫问怕他继续纠缠下去,脚下一提速,便赶到了桑叶身旁。
桑叶虽在埋头赶路,其实耳朵却并没闲着。把刚才身后这两人的交谈内容全给听了进去。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愈发留意起莫问的一言一行。
当然这种留意,是出于好奇、疑惑,以及感激。
好奇,是缘于他来自“外界”的身份。
她还记得初见他时的那晚,耳听他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外面那个广袤、繁华的世界,她也便如其他村民,被深深吸引,沉浸其中,并憧憬不已。
之后,又听他讲述自己名字的由来,让她顿觉这人“当真有趣”的同时,也牢牢的记住了“莫问”这个名字。
再后来,山上陆续发生了离奇的木材和石料事件。大多数村民都在郝海生的引导下,认为那是“上苍显灵、神明庇佑”,而她却对此将信将疑。甚至隐约感到,这些事或许和莫问,这个神秘的外乡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个时候眼看着大伙都在为赶工期而劳心费力,她也真心渴望能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于是几乎夜夜趁他人熟睡之际,独自偷偷跑去堆场处理碎石料,一干便到天明。
有几回,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营帐时,便见一个身影由山上飞快地闪下来,又悄无声息地猫进了孙老头爷叔俩所在的那个营帐。
接着,便又会传出发现大批木材或石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