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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人是难的。
林叙渊太关心凌菲菲，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肯放手。
原本凌菲菲还以为，等到时间够长了，就算是再回到棉城，也没有关系，他们都会忘记当初的事情。
但是结果，谁也没有忘记。没有一个人肯把她当成一个回故乡的游子。
连林叙渊都觉得她是一个尘封已久的病患。就好像是火山周期性喷发一样，迟早会因为伤痛，爆发出某种让人无法抗衡的消极情绪，压倒她的人生。
其实有了孩子之后，凌菲菲早就不认为自己还有放弃的权力。
她现在全心全意都在为了凌浩规划未来。
两个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对于凌菲菲来说，有些问题，是很忌讳的，但是林叙渊急了的时候，总会说出很不让人喜欢的话，这一次也是一样。
刚到浅水湾门口，就看到站着的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凌小姐，我们董事长有请。”
凌菲菲微微蹙眉，看着他们的眼神，满是狐疑。
“我们董事长是秦士晓女士。”
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的。
凌菲菲早就在这六年脱胎换骨，以前听到秦士晓的名字都觉得有些害怕，只是现在，到底是不同了。她想到前些天的晚上，陆承安跟她说的，不要害怕秦女士。
她莫名的安心。
秦士晓自己经营一家公司。
看着面前的高楼，凌菲菲双眼微眯，心里不禁想着那个女人即将要跟自己说的话，肯定不会好听。只是多年前的委屈都受过来了，什么丑恶嘴脸她都见了个遍，这么一想，心里又觉得十分宽慰。
他们到了五十层。
盛景集团的高楼也跟这里差不多，凌菲菲都走过了，没有露出多么哑然的样子。
秦士晓很看重排场，现在有这样的规模，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等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凌菲菲莫名的觉得松弛了不少，站在一边，朝着秦士晓微微笑着。
她还跟数年前一样，保养得当，看起来很年轻。烫着一头卷发，用小卡子别致的别在一边。
她认得那个小卡子，出自巴黎某位著名设计师的手笔，听说价值不菲。
果然，美丽的女人，都是用钱堆砌起来的。有些时候，有些东西，都让人羡慕不来。
这样也好。
“好久不见，凌小姐。”秦士晓看着凌菲菲比六年前看起来还要稚嫩一些，倒是有些意外。看样子这些年这人过得还算不错。“坐吧。”
凌菲菲应了一声。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畏惧。
“秦女士今天找我来，是因为？”
“承安。”她开门见山，毫不遮掩。脸上挂着几分嘲讽的笑。
秦士晓没有想到，陆承安会做的那么彻底，直接把浅水湾的别墅给凌菲菲住着，或者说用同居来形容两个人现在的处境更加合适一些。
“早在六年前我就说过了，你跟承安是两个世界的人，凌小姐，你该识相一点的。要是需要钱，在我这里拿一些也是一样的。”她毫不留情面地嘲弄凌菲菲。
那一脸什么都明白的表情，让凌菲菲觉得秦士晓也是一个可怜人。
运筹帷幄这么多年，把商场的那一套，用来处理家庭关系，真是荒谬。她无法猜出陆承安为什么现在只把秦士晓叫成秦女士，只是或许真的是秦士晓做了什么让他不肯原谅的事情，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她这样的人，留不住多少骨肉亲情。
周围都是卡通人物，只有秦士晓要求别人都伴着脸孔做人，连孩子都知道这十分滑稽，只有她，闭门造车，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洋洋自得。
在这一刻，凌菲菲格外看不起秦士晓。
“在秦女士心里，或许所有的人，都是奔着钱来的。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陆家家大业大。只是秦女士，我不稀罕陆家的钱。”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对秦士晓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挑衅了。
“所以，你是不愿意离开承安了？”
秦士晓彻底怒了，她控制不了陆承安就算了，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性格，只是凌菲菲这样的女人，也敢跟她叫板，真是该死。
“秦女士。”凌菲菲沉默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五十层，可以看到半个棉城，我一直都觉得。站在这么高地方看世界的人，视野会更加广阔一点的。”
凌菲菲出了公司大门，总有一种新生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刚才出了数年前恶气的缘故。
她才不管秦士晓是怎么想她的。人生短短数十年，要是一直这么憋屈地过日子，未免也太委屈自己了。
以前的委曲求全，只是因为想要跟陆承安好好走下去，至于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念头。
他们之间，早就成了死结。
再见陆承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在盛景集团的调音房。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倚在门边，手里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