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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既然已经开了口,傻妞就没想着还要瞒着静元,所以就干干脆脆的承认了。
“可是你平时什么断定,是吴明鸿杀了你爹全家呢?说不定,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啊……”
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可是就连可能性更低的仇人相见都已经遇见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静元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当然是有了切实的证据之后,才会动手的啊。”
傻妞笑的一脸灿烂:“因为我是傻妞嘛,所以吴明鸿在我面前根本就不设防……姐姐,他每次喝了酒都喜欢乱说话,我曾经趁他醉酒的时候问过他,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亏心事,他说有,最后悔的,就是杀了陶家的一条受了无妄之灾的狗……”
“我不知道狗又是哪门子的账,但是我知道,我爹,我娘最爱的爹,就是他杀的!”
说到这里,傻妞忽然怒目圆睁,好像面前的静元就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咬牙切齿的道:“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就跟他走的更近了……我知道他武功高强,警惕心也很强,所以,所以我只能表现的呆呆傻傻,这样才能让他相信我!”
“其实白娇娇之前对吴明鸿也是一心一意的,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碍手碍脚的了,加上她总是跟我过不去,所以我才略施手段,让吴明鸿对白娇娇彻底起了厌恶之心,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腾出精神来,专心致志的对付吴明鸿。”
说到这里,静元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山上的事情。
虽然静元并没有跟着去,但是事后也听说了,白娇娇一直在说傻妞不傻,而且傻妞要害死她,但是却无人相信,其一是白娇娇的人品实在是太差了,其二是,根本不相信傻妞竟然会对别人不利……
“所以说,那日是我们都冤枉了白娇娇是吗?”
静元眼睛里略微带着一抹凝重,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说白娇娇的情况了,也不知道她的精神分裂,现在好点了没有……
“其实也不算冤枉吧,那日确实是她先对我动手的,她想要杀了我,我自然不会就这样站在这里让她杀,我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会对她动了杀心。”
这番话说的时候,傻妞云淡风轻:“可惜最后时刻,吴明鸿来了,所以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这才重新装成了我是受害者,平白又挨了几下子……所以这件事,我问心无愧。”
好吧,毕竟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加上从自己的本心上论,静元也觉得傻妞比白娇娇惹人亲近多了,所以也不可能再去替白娇娇讨什么公道。
但是……
“那你为什么又在最后一刻,对吴明鸿网开一面了。”
静元叹了口气,一双灵动的眸子探究的在傻妞脸上扫来扫去。
傻妞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倔强的扭到了一边,不去看静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静元又叹了口气,缓缓来到傻妞面前,强迫傻妞跟自己对视。
“况且你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吴明鸿对你这么好,你不可能一丁点的感动都没有,对不对?”
静元轻柔的问道:“一边是杀父之仇,一边是对你的好,所以你很矛盾,所以就没有下死手,想要把吴明鸿的命交给老天爷,老天爷让他生,你就死,老天爷让他死,你就活,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傻妞脱口而出,只是在看到静元那双了然的眸子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又垂下了眼睛。
“是了,我杀了人,但是我没有逃,我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要么是确定了这件事不会牵连到我头上,要么是我已经存了必死的心……姐姐,你心思确实缜密,能够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悦诚服。”
傻妞点点头,眼睛里有的只是对静元的钦佩。
“你我之间,说什么胜败?”
静元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拉起了傻妞的手,低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从理智上是理解你的,可是你毕竟伤害了吴明鸿,况且吴明鸿现在生死未卜……傻妞,啊不,陶小姐,如果就这么放过你,这是对吴明鸿的不公平,也就愧对了我和吴明鸿之间的朋友情谊,所以,我很抱歉,还是要把你交给官府。”
最后这句话,静元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才把话说了出来。
虽然想要徇私情,但是静元也是堂堂黎国长公主,如果长公主都要徇私情,那整个黎国,还有什么律法可言?!
“但是你放心,我会把前因后果全都交代给县令,到时候朝廷也会从轻处罚,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静元垂下了眼睛,不去看傻妞。
“多谢姐姐体谅。”
傻妞干脆利索的跪了下来,对着静元磕了个头,只是这次静元没有拦着傻妞。
“只是不劳姐姐费心了,我一会儿就去官府自首!我既然做了错事,我肯定会承担责任,但是,但是我不后悔。”
傻妞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站起身来,步履坚定的往门口走去。
静元背着身子,没有回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