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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

太阳还没有升起。

天地间一片寂寥。

有的人躺在脏兮兮臭烘烘的被窝里,昏睡不醒。

有的人怀拥佳人,沉醉在温柔乡中……

草原上的牧马人,当然属于第三种。

俗言道:马无夜草不肥。养马,着实是个辛苦活。

草原上牧马,尤其辛苦。

不比关内的养马人,只不过是半夜爬起来添些夜草。草原地广人稀,群狼独豹神出鬼没,如王宝李丁般的牧马人,可是不曾睡过一个囫囵觉的。轮流当班,下夜值守,时时防贼、处处防狼。

两个下等人辛辛苦苦替帮主牧马,实则没有一刻不是不提心吊胆的。

靠山帮法纪严明、刑罚严厉。身为奴仆级别的王宝李丁,大晚上扔下马群与找快活,其实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这种事,哪怕马群不出事,若被靠山帮斥候探知,报于堂主,可是够他们受的。

幸好直到天亮,仍未见斥候踪影。

替他们值守的另一个牧马人,看着一夜无事,东方发白,不禁舒了一口气。

斥候没有发现王宝李丁擅离职守,却发现了他们的尸首。

就扔在大漠边缘,离草原二十里,离两界山十里。

二人死相一致,都是被人从头到髋,劈成了两半。

伤口平整,估计是被重型利刃一刀所致。

周围并无打斗痕迹,足见二人死前并未反抗,怕是已经被点中了穴道。

作为靠山帮独有的标准,两人刺着马头刺青的左臂皆被砍去,不知被丢到了何方。看得出,行凶之人,知道这个标志,似乎在刻意隐藏,又看似在刻意挑衅……

几重信息交融在一起,堂主一口断定:此定为仇杀!

何方仇人所杀?

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了流沙帮!

何况,尸首就发现在大漠边缘。

流沙帮虽然已全军尽墨,但任谁都不会否认可能会有残余势力侥幸逃脱。

马问天及二当家虽然死在了石小四手下,但大部分帮众,却悉数为王宝李丁所杀。更有甚者,连那个贼头石小四都是李丁一脚踢死的。

所有的矛头同一时间指向了大漠,指向流沙帮余孽。

王宝李丁,不过是靠山帮最底层的两粒尘埃。

但哪怕是尘埃,身为江湖第一大帮,王宝李丁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要杀要剐全看他们的心境。可被外人杀了,抛尸荒野,这种侮辱,是他靠山帮断不能忍受的。

先派人取回尸首,按帮内级别,赐了两口薄皮棺材,好生收殓了。二人左臂皆消失不见,就用两根桦木枝条替代,算是保留了全尸,高低给安葬了。

那王宝别无亲眷,李丁止有一个老母,闻讯儿子蒙难,跑来爬在坟前,寻死觅活哭了半日。

安葬完王宝李丁,靠山帮一群人马,早就开始动手了。

一面绣有马头绣像的旗帜一挥,一支马队浩浩荡荡杀向大漠……

就在牛爷坐在木桩上劈柴的时候,那个黑暗中点中王宝李丁穴道又将他们两个拎出去“收拾”干净的汉子正躺在牡丹那个香气扑鼻的被窝里,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其人不是别人,正是孟二旦。

老太婆果然没有食言,请孟二旦“收拾”了两个没有多少银子还妄图要“收拾”梦茹的穷鬼,霎时便奉上三百两雪花纹银,随即,慷慨地叫出了春夏秋冬四朵鲜花,恭请孟二旦挑选享用。

那孟二旦是个行走江湖的人,风餐露宿惯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然是烧了高香。

他本当壮年,如今又有美色相伴,那有推托的道理?

四朵鲜花一排站在孟二旦那双饱经风霜的眼前,他一下子感觉灵魂出窍,整个人几近晕倒。

愣了半天,回过神来,一眼挑中了牡丹。

三寸高的矬子,一见高挑的少女,便涎水横流。高大魁梧的汉子,却格外钟情娇小柔情的女子。

那牡丹自阅人无数,向来以娇弱著称,如今看见老鸨对孟二旦如此敬重,哪里敢怠慢半分,早将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请进绣房,千娇百媚温柔无限地服侍了一夜。

躺在牡丹的被窝里,一板斧将个王宝李丁硬生生劈成两半的江湖豪客孟二旦突然有了一种贪生怕死的强烈感觉。

一阵马蹄声轰雷般传来,连牡丹的桂床都在跟着摇晃。

到底是行走江湖多年的汉子,孟二旦猛地从满是异香的桂床上一跃而起,飞速穿好衣服,腰间插上板斧,一步蹿出门外,脚下暗一用力,魁梧的身躯轻飘飘飞起,早站在了屋顶之上。

一支马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一个个横刀跃马,从天边杀来。

清晨的小镇摄于这种淫威,似乎连那些本就逼仄的土屋都变矮了,一个个战战兢兢挤在道旁,没有一扇门敢打开。

两界山不过是个小地方,相比较与无垠的草海,区区二十里山峦,不过是大海中一丝波纹。

小镇更是不堪入目,怕是波纹上一滴水珠而已。

靠山帮马队铺天盖地,霎时冲进了小镇。

一道飞尘漫天而起,早将小镇淹没。

黄色的沙尘,淹没了黄色的土屋,小镇似乎瞬间消失。

天地间,只有一面马头绣像的旗帜在飞扬。

只有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

没有一匹马站住。

两界山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没有一个人留意站在屋顶上的孟二旦。

透过飞尘,孟二旦看见那面马头旗噼里啪啦咆哮着,冲向大漠。

他胡子拉碴的脸上,突然显出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容……

大漠尚在沉睡。

这贫瘠的地方,气候更是恶劣。

太阳出来晒死人,太阳下去冻死人。

清晨的大漠,更是奇冷无比。

一阵雷声轰隆隆传来。

不是来自天上,是来自地下。

自马问天死后,大漠上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雷声了。

其间,虽也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哄抢,但毕竟持续的短,惯于遗忘的大漠人们,似乎早就忘了那段往事,即便闲谈,也不大提起。

这种话题一般都会集中在瘸爷的茶摊上。

连瘸爷都失踪了,就更加无人提及。

他们依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艰难地生活着。

从流沙帮抢来了物资,也并没有变得富裕起来。

依然活的贫困无比……

在靠山帮眼中,流沙帮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其实也差不多。

除了马问天等几个骨干,剩下的,基本都是些走投无路的流民。

他们不像靠山帮组织严密律法严整,除了那面早被马蹄踩烂的虎头旗,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他们的臂上没有刺青。

刀柄上也没个虎头标志。

那些流沙帮帮众惯用的板刀,不过是个流落大漠的关中铁匠所打,花几个银钱,谁人都可购买。

并且,这些生活困苦的大漠民众,好像大多并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一把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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