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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等了半天,木材厂厂长才对她说了这句话。

陈凤体味出了腊梅的表哥也就是木材厂的厂长这句话不是善意的。

陈凤简练,精辟的答腊梅的表哥:“领导的工作是大事,我个人的事是小事。”

“好一张利嘴!”腊梅的表哥在心里防备陈凤,因为陈凤是地地道道的一农村妇女,这句话从陈凤的口中说出来,一,证明陈凤有点文化,二,陈凤见过世面。

“胆子不小!敢闹到我办公室来了!”腊梅的表哥给陈凤首先来了个下马威,他一双眼从盯着陈凤改为在眼底瞪着陈凤,瞪了两眼后就冷言冷语对陈凤道:“算你能耐,你丈夫为了躲你,连工作都不要了,而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你丈夫的个人档案材料从煤矿当地的劳动局调出来,把你丈夫招工招到我木材厂了都给你们找到他了。”

陈凤避而不答腊梅表哥的话。

若按陈凤平日里的个性与脾气,自己的丈夫被腊梅这个女人占有,又给这个女人的表哥换了丈夫的工作背后把丈夫藏起来了,陈凤对这两人的所作所为早已经恨得牙痒痒的,陈凤本想从口里摔几句要气得腊梅表哥跳起来的话,如:“我丈夫人又没死,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找不到的道理?”但是陈凤忍住了,任凭腊梅的表哥对自己出言不逊,毕竟人生地不熟,她自己说话做事要掌握分寸。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工作繁忙,时间宝贵。”腊梅的表哥继而不耐烦地问陈凤。

陈凤也不啰嗦,将自己的话直接切入主题:“文厂长!我长话短说,首先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今天来找你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还有我的来意了。”

“昨晚我厂的门卫已经向我汇报了,包括上次你家乡来人我都知道,你就是郝广的家属。”腊梅的表哥也不掩饰。

“对,”陈凤一个多余的字也不给木材厂的厂长。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是问我要郝广的人?还是问我要郝广的工资钱?”腊梅的表哥单刀直入。

陈凤语塞,想不到自己跟丈夫的事这个木材厂的厂长知道得一清二楚。

陈凤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见陈凤不出声,腊梅的表哥拿起桌上的钢笔合上笔套,把笔插在办公桌一角的笔筒里,然后双手按住办公桌的桌边站起身,样子看上去是要准备离开。

陈凤连忙说话,且词不达意。

“文厂长!我首先感谢您把我丈夫招工进了木材厂,是您让我丈夫从此脱离了煤矿井下那暗无天日的工作。”

陈凤问丈夫宿舍的同事打探厂长办公室的同时,也打听到了厂长的姓。陈凤还是礼貌性的给与了腊梅的表哥一尊称。

腊梅的表哥站着跟陈凤对话,那样子就是陈凤的事情陈凤说不说他心里都有底,而且他也不打算管,他准备随时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招你丈夫进木材厂不是为了你,我那是为了我表妹,你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不是我表妹,你和你丈夫是谁啊,你们算什么玩意!”腊梅的表哥一针见血地用这些话刺陈凤。

陈凤的心被这些话刺得火辣辣的痛,但陈凤当没听到,到了这个地方是人家的地盘,陈凤知道自己不能像在家里那么随心所欲了。

陈凤克制着自己:“那我就闲话少说了。”

说完,陈凤用力地咽下去嘴里并不多的口水。

陈凤不是在咽口水,那是在咽下腊梅表哥给的这口窝囊气。

咽下口水后,陈凤继续道:“文厂长!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要您作为木材厂的领导,我请您开除我丈夫的工作,让我丈夫回农村回到我的身边,因我的这个家不能没有我丈夫。”

陈凤说到这里,语气变得酸楚起来:“文厂长!你也见到了,我行动不便连走路都吃力,更别说下地劳动了,而我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大的八岁多,小的才六岁,自从我生下小的起,我丈夫已经六七年没回过家了,尤其是这两年,我丈夫不但人不回家,连钱也不给家里,我这腿在生产队又出不了工,也挣不来工分,这两年就靠我的大女儿下鱼塘抠几个田螺卖了钱养家,你是没看到我那大女儿,那身板瘦得,唉!”陈凤说不下去了,泪珠在她的红红的眼眶里打着转。

腊梅的表哥不发话,但身子随着陈凤的话慢慢地无意识地重又坐回办公椅里。

陈凤知道自己的话腊梅的表哥听进去了。

“我这个家没有我丈夫不行啊!文厂长!”陈凤趁热打铁:“我也知道你表妹看上了我丈夫,但她不应该呢,我丈夫不是个东西!他一个有家室的人不知羞耻不要脸皮去勾搭你表妹,他跟你表妹在一起不是爱你表妹,而是害了你表妹,要不是为了我丈夫,你表妹现在也不会。”

陈凤不露声色表面是骂郝佳丽的父亲,其实是有力地回敬了腊梅的表哥刚才的语言与态度对她的不敬,陈凤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的表妹现在在监狱里吃牢饭,这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

腊梅的表哥当然听得出陈凤话里有话,他是什么人,他一木材厂的厂长,他能这点语言水平都没有,那他这厂长当得就徒有虚名了。

但是,陈凤的话他理解又能怎样,陈凤是指桑骂槐又如何,他是有火发不出来,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郝佳丽的父亲,他自己的表妹一开始女孩的纯洁没了,后来结了婚家没了表妹夫也死了,最后跟郝佳丽的父亲没个还结果还落得自己的表妹进了监狱,自己的表妹是得不偿失。

而郝佳丽的父亲实质上来讲没损失什么,吃亏的真是她的表妹,这一点,他比家里的亲戚都看得清楚,要不是出于自己的表妹对郝佳丽父亲的感情,而这一切也都是他表妹自愿的,他根本就不会放过郝佳丽的父亲,更不会想办法成全这两个人。

想到了这些,这个木材厂的厂长也不善辞令了。

陈凤心里畅快了一点,陈凤看出来腊梅的表哥生气了,但气在心里,腊梅的表哥低垂着眼帘,扯着两嘴角,黑着一张脸,等着听陈凤继续刚才的话题。

陈凤也不想再以牙还牙,陈凤还想求腊梅表哥答应自己的事,陈凤措辞圆滑地对腊梅的表哥说:“文厂长!我丈夫对你表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深表同情,我在此向您的表妹道歉,我们同是女人,我和文厂长您的表妹都是不幸的,我们都是爱情,婚姻,家庭的受害者,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凤的话来得也去得。

腊梅的表哥动容了,他坐着的身子往办公椅背一靠,就开始考虑陈凤提出来的要求他开除郝佳丽父亲工作的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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