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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将那个恶人斩杀后,取下了他的首级,准备返回天圣宗提交任务,可是,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是一位相貌颇为不凡的年轻妇人,这妇人腹部微微隆起,显然是已经怀了身孕,看到我手中的头颅,这妇人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随即便疯狂的朝我扑来,将我手中那恶人的头颅夺了过去,我并不知道这妇人与我之前斩杀的那个恶人是什么关系,但我见她只是一个妇人,并已经怀了身孕,不忍伤害于她,只是告诉她这恶人是十恶不赦的恶徒,我身为天圣宗执事,乃是仙家弟子,斩杀了这恶人只是为了匡扶正义罢了”。
说到这儿,肖老忽然停顿了一下,紧皱的眉头上露出了极为愧疚的神色,随后又接着说道:
“只见这妇人将头颅紧紧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任凭头颅滴落下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头颅,面色由之前的疯狂突然变得平静下来,随即露出极为讥讽的表情对我说道:
呵呵,什么匡扶正义,你所说的那恶人唤做石宇,不过是我这夫君石天的弟弟罢了,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仙家弟子,如今连谁是恶人都分不清楚,实在是可笑之极,我夫君一世为人,除了有一个为非作歹的弟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这般凄惨的被你杀死,可见这上天实在是不公,呵呵,也罢,我死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苦了我这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了”。
秦赫和肖愫儿听到这儿,两人的内心都涌起了万丈波澜,没想到爷爷将恶人的哥哥错认成了恶人,错杀了好人,这种错误往往是最令人痛苦的,本以为杀了恶人,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到成为了恶人,想到这儿,秦赫和肖愫儿都露出了一副心痛的神色。
“当时,那妇人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匕首,抹向了自己的脖颈,抱着他夫君的头颅,也躺在了血波之中。
而我看到眼前的情形,有如晴天霹雳,一瞬间只觉得心中愧疚到了极致,自己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实在是对不起宗门对自己的厚望,我也无颜再回宗门,更没有脸面再活在世上,于是,我抬起自己的双掌,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狠狠的拍向了自己的天灵”。
肖老擦擦了泛红的双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回想起自己当年所犯的错误,肖老依然没有原谅自己,这么多年来,每次想到当时的情景,肖老都会心痛万分,因为没有了弥补的机会,所以也就失去了原谅自己的机会。
看着肖老微红的双眼,秦赫和肖愫儿也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心疼的看着肖老,看着肖老伤心难过的样子,两人想要安慰一下肖老,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爷爷,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愫儿擦了擦自己眼中的泪水,轻声的对着肖老问到。
“后来,后来我就莫名其妙的醒来了,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只是经脉尽断、武功全失,成为了一个废人,是我的师父救了我,在我一心求死的情况下,师父告诉我,要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能赎罪,死了,便再也没有机会了。再后来,师父便开始教我医术,炼体之术和修气之术,那时,我才知道师父原来是现龙境强者,数月后的一天,师父不知道从哪抱回了一个婴儿,告诉我说这孩子已没了父母,让我将其抚养长大,如此,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师父说他也不知道孩子父母的姓氏,干脆随我姓肖,单名一个愫字,做我的孙女吧”。
肖老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看着肖愫儿,之前愫儿很小的时候,肖老就对愫愫说过她的身世,因为愫愫总有一天会长大,肖老不想隐瞒她。
看着肖老一脸慈祥的目光,肖愫儿一行清泪瞬间从双脸划过,这些年来,爷爷对待她比自己还要好,纵然从小失去了父母,如今还有爷爷唯一的亲人陪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这儿,肖愫儿便一把扑进了肖老的怀中,哽咽的说道:
“爷爷,我...”。
然而,还没等肖愫儿说话,肖老便轻轻地拍着肖愫儿安慰到:
“傻孩子,爷爷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你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但爷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在爷爷心里,你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看到眼前的情形,秦赫心中只觉得阵阵温暖萦绕在心头,秦赫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也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有关母亲的事情,后来,秦赫又失去了父亲,幸亏自己遇到了师父,爷爷和肖师妹,这才让他重新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在秦赫看来,师父对自己很好,爷爷和肖师妹对自己更是像亲人一般,此时的秦赫已经很满足了。
片刻之后,肖愫儿慢慢停止了哭泣。肖老看到怀中的孙女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便笑着说道:
“愫愫,你秦师兄还在旁边看着呢,再哭鼻子,你秦师兄就要看你的笑话咯”。
听到肖老的话,肖愫儿猛地从肖老的怀中起开,急忙将脸上还未干涸的泪花擦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秦师兄,随即双脸便泛起了一丝微红。
秦赫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爷爷又拿肖师妹打趣自己,不过,秦赫倒也不在意什么,接着对肖老问道:
“爷爷,那后来呢,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后来,我师父将所有潜龙境的修气和炼体之术都传授与我,但对现龙境如何修炼的方法确实只字未提,我曾多次问过师父,我已无法修炼,为何传授我修气和炼体之术,无奈师父总是闭口不说,只是告诉我日后会用的到的。
就这样,三年后,师父带我一起返回了天圣宗,当时,天圣宗上一代宗主还在,本来我执行任务失败,错杀了好人,按照宗门规定,应该废除武功,逐出宗门,可我武功本就全失,再加上师父乃是现龙境强者,他们想要奉承师父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将我逐出宗门。
我有了一位现龙境强者做师父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天圣宗,虽然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武功尽失的凡人,但宗内无论是执事、长老,甚至是宗主,见了我都是客气有加,如此,我便在天圣宗内居住了下来。
后来,师父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师父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除了一些修气炼体的基本功法,还有一些贵重的东西,就比如赫儿之前药浴的阴阳双鱼鼎,还有我们刚才打开的三只木盒里面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师父之前留下来的。
再后来,老宗主归墟之后,赫儿的师父项擎担任了新的宗主,得知宗主夫人不慎染了寒毒,性命已然危在旦夕,我便主动前往,利用师父之前教给我的医术,暂且保住了宗主夫人的性命,只是想要彻底根治宗主夫人体内的寒毒,需要现龙境强者亲自出手,否则寒毒只会越来越深。
项宗主为了答谢我对宗主的救命之恩,便在天圣宗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给我建了一座府邸,当然,也是为了有一天我父回到这里,可以求我师父出手,驱除项夫人体内的寒毒。
之后,随着愫愫慢慢长大,我便发现愫愫的体内居然有灵根的存在,并且还是难得一见的异灵根中的风灵根,于是,我便让愫愫去按照之前师父留下的功法自行修炼,并把师父之前传授我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了愫愫,如今,短短几年的时光,愫愫便已经突破到了十门气府,愫愫的修炼速度,实在是令人吃惊”。
说到这儿,肖老不禁朝着愫愫看去,眼中充满了疼爱和赞许之色,随后肖老又继续说道:
“因为暂且保住了宗主夫人的性命,我会治病救人的事情,也在天圣宗传开了,所以,宗内但凡有人受了伤,得了病,便会来到我们明药阁来治病求药。
有一次,一位外门弟子前来求药,而这位外门弟子正是之前我一位老朋友的儿子,刚好之前我曾欠那位老朋友一个人情,为了偿还这个人情,我便将他的儿子留在谷中呆了几日,传授了他一些炼体之术,没想到经过这几日的传授,这孩子竟有所顿悟,炼体之术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极大地提高,于是,我会炼体之术的事情也开始在天圣宗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赫儿你就被宗主收做了弟子,来到了咱们天圣宗,开始跟我学习炼体之术,之后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爷爷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秦赫听着肖老所说的这些话,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肖老的一生也算是极为的坎坷与痛苦了,可是,幸运的是,爷爷还有肖师妹和自己陪着他,纵然之前爷爷犯过让他自己也无法原谅的错误,可是,这些年来,爷爷一直在悔悟,一直在行医救人,虽然不能抵消当年犯下的过错,但至少,可以在心中得到一丝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