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训练场边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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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布非常喜欢这个自己救回来的大哥哥，因为他会给自己讲好多从没有听过的故事。故事里有数不清的自己闻所未闻与千奇百怪的新鲜事物。“会飞的大铁鸟”，“能装人还能唱歌跳舞的怪盒子”还有和大陵山一样高的房子，这些神奇的事物让吉布着迷，同样也让勃赤那着迷。

姜华直到第三天能下床走动，原本就不怎么健壮的他靠着危险与新奇的刺激全凭意志才熬过了前面几天。一日三餐都是吉布或勃赤那送来，再没有见过其他人来过。

看到姜华能下床活动，吉布毛遂自荐做了向导，带着姜华转遍了村子。说是村子，其实也就二三十户人家，不到一百口人。土坯和茅草盖成的房子零落地散布在村子里。姜华和吉布用了十几分钟就把村子转了个遍。村子四周是用木桩围起来的栅栏，很结实。门开在背靠那片山脉的方向，也有木制的栅栏，平时是关着的，还有族人看守。每户人家基本一样，都是两三间房，有卧室，有灶房。姜华住的那间房是勃赤那的，妹妹吉布和娘住对面屋子，姜华来了后勃赤那就去和族长爷爷一块凑活了。老族长的房子在村子的中间位置，很独特，村子里唯一一座石头房子。前边就是那片堆放着石墩和稻草人的空地，一推门就能看见。吉布说那是村里的训练场，是叔叔哥哥们平时练习狩猎技能的地方。

无事可做的姜华和吉布坐在空地旁的石墩上，吉布给姜华讲族里的事物，讲族人们的平淡生活。姜华就给吉布讲家乡的故事，讲“飞机”，“电视”和大上海的繁华，也会讲自己有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妹妹，和她一样可爱善良。当吉布听到姜华有一个妹妹，年龄还和自己差不多时简直开心极了。

“大哥哥，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她啊，她叫姜俪。”说到小妹，姜华脸上满是幸福温柔之色。

“大哥哥肯定很爱他的妹妹！他的妹妹一定很幸福！和我一样！”看到姜华的表情，吉布也扬起了满是幸福的小脸。

勃赤那自从那晚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整天的都钻在训练场上。吉布说哥哥以前每到训练就偷懒，教授大家技能的巴图叔叔刚开始还很严厉地训斥，到后来看没什么效果就也不怎么管了。

训练场上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声响起，“不好好练习都在干什么呢？每人三十下！”姜华循声望去，从族长的屋里走出来一个男子，面色冷峻地盯着训练场。姜华突然恶趣味地想到，“三十下什么，不会是俯卧撑吧！看这场面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新生军训时。那个教官也是这么凶巴巴地训他们。”

姜华正低头暗自回味，突然觉得浑身一冷，汗毛竖起，他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又被那条独眼狼可怕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一双兽皮靴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姜华抬眼一瞧，一个魁梧健硕的男子站在身前，冷眼打量着自己。那让他心脏发紧的感觉也找到了源头，男子那冷峻的面孔上一双如饿狼般闪动着嗜血光芒的眼睛让姜华不敢直视。

“巴图叔叔~”吉布怯怯地叫了一声。她也感觉今天的巴图叔叔和平常不一样，让她害怕。

男子一言不发，姜华鼓起勇气问道，“你有事吗？”男子紧盯着姜华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不停握紧又松开的拳头暴露了他的来意。而姜华也看明白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双腿也不由得哆嗦起来。姜华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和别人打架前或是看到其他人打斗，他都会心跳腿抖。但是遇到其他情况，比如一个人走夜路或独自面对大野狗什么的就没有这种情况，连那天晚上遇到狼群他都没有心跳腿抖，那是另一种恐惧的感觉。也许姜华天生就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更让他恐惧。

看到姜华的表现，魁梧男子眼神变得轻蔑。他冷哼一声，不再盯着姜华，迈步走到吉布跟前，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头，没有说什么，转身朝着训练场走去。姜华看到男子离去，心跳才渐渐放缓。坐回石墩，双手用力抓住大腿面，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习惯性地在心中放狠话，“TMD，老子又没得罪你们，个个是这个样子。想揍我，哼~”

看到大哥哥也变得让自己害怕，吉布小心地摇了摇姜华的胳膊。“大哥哥，你怎么了？我还想听你讲故事呢！”

吉布略带委屈的话语让姜华心头一颤，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姜华心情陡然变得舒畅。一句经典的台词冒出脑海，“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联想到那个曾经让自己全家笑破肚皮的表演，姜华不禁笑出了声。

吉布看着一会愤怒一会傻笑的姜华，有些不知所措。她又轻轻摇了下姜华的手臂。手臂的晃动让姜华回到现实，看着一脸诧异表情的吉布，姜华尴尬地笑了笑。“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神游啊。”其实这不怪他，突兀地来到这个世界，他到现在潜意识里还觉得这不真实，经常会不由得胡思乱想。

“吉布，刚才那个人是谁啊？”姜华望着训练场中正弯弓瞄向稻草人的魁梧男子，向吉布问道。

“他是巴图叔叔，是我和勃赤那的亲叔叔。”吉布答道。

“哦，对了，怎么没见你们的爹呢？也没听到你和勃赤那说起过他。”姜华随口问道。长久的沉默让姜华觉得异常，他收回目光，看向旁边的吉布。小女孩稚嫩的小脸上写满委屈，泪水充盈眼眶。

“吉布，你怎么了？”姜华忙问道。

“嗯~我没事，大哥哥。”吉布连忙用手把眼泪从眼角拭去。她不想让大哥哥看到她哭的样子。委屈的表情换成了一股迷茫之色。“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爹，”小姑娘眼圈微红，缓缓讲述着。

原来吉布和勃赤那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不懂事，也不明白父亲的含义。渐渐长大了看到别的孩子都有自己的爹，兄妹俩就经常缠着娘问爹去哪了。娘每次都说爹出远门了，等他们长大了就会回来。刚开始她们还相信，随着年龄的增长疑惑也越来越多。她们发现族人们在和她们说话时经常会露出一种可怜她们的目光，娘在回答她们的缠问后会偷偷抹眼泪，同龄的孩子在一起玩耍时偶尔无意间吐露的只字片语也让她们对爹的去向产生疑问。再去问娘，娘就会发火，然后晚上兄妹俩听到娘在屋子一个人捂住被子哭。娘也只有发过那一次火。从那次后，兄妹俩再没有问过娘关于爹的事。她们把疑惑全藏在了心里，也隐隐有种感觉，爹不会回来了，可能像乌桑哥哥的爹一样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