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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八里胡同,白浅浅看了眼插在路旁的标识,眼看着前面两人进入52号房屋,暗夜对于魅者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翻身进入院墙,这里和普通的院落一样,高矮不过两层,门前是个简单的院落,居住在皇都胡同里的人,房屋基本都是这个设施,由此可见,这人是个本地人。
她看着斑驳的墙面,灯影从窗户往外透出,打在布满石子与灰尘的地面,一切都尚未修葺,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谈话声,白浅浅坐在院落里的那颗不知名果树上,倒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树,这般严寒的季节依旧枝繁叶茂。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十点半了,终于,堂屋的灯息掉。
“妈,你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
林青打着哈欠踱着拖鞋踏踏往西边卧室走去。
“什么老太太,五十多岁了大晚上的比我还精神,陪着看一宿电视累死我了。”
就在他伸手开灯之际,脖颈上突然袭上一把冰冷的匕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林青汗毛倒竖,连呼吸都漏了一拍,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颤抖,生怕不小心被这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伸出去开灯的手也慢慢缩了回来。
“好……好汉,钱在床头抽屉里,我带你去拿,你放心,我绝不吭声。”
白浅浅罩在宽大羽绒帽子里的唇角微勾,人还挺鸡贼,明显知道她不是盗贼,却依旧和她打起了马虎眼。
真正的盗贼,在他在房外长吁短叹的时候,就应该撤身收手,没有一上来就拿匕首顶人的道理。
虽然房内没有开灯,但借着月色,林青依旧能看清眼前的状况,只是眼前人的身形笼罩在宽大的羽绒服内,连头带脸都遮的严严实实,他心里打着算盘,但见对方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
自己的小命还握在对方手里,林青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既然对方没有一上来就抹脖子,那自然是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但对方不开口……
连个提示也没有。
这特么……
让他从何猜起!
“祖宗,我这月光族一个,一穷二白,一年了连内裤都没买过一条,祖上也没有什么传家宝,就是有可能还得你告诉我。”
抵在脖子上的短小匕首紧了紧,一阵疼痛感袭来,刚刚还觉得对方不会杀他的林青,一瞬间心又提了起来,他蛋疼极了,再怎么他也不敢拿自己小命做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我蠢,要不您给点提示。”
“皇大,后山!”
少女清脆的声音开口,林青愕然,竟然是个女的……
而后想起她说的话,心里一个咯噔,头皮隐隐发麻,这样年轻又姣好的身手,有备而来,显然他回家前还进过卧室来开电热毯来的,那会儿还半点异样也无。
这样的手段,还关乎那件事,只怕这位也不是寻常人。
“您说什么,皇大后山我知道,那边不是围起来电网吗,怎么了?和我可没有关系,半点关系也没有您是不是找错人啦。”
明明当时他们确认了又确认,那一片已经被清理干净,不会有人出现,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行为,不可能有间谍,若是间谍,也不可能过来找他不是,这是哪里有问题。
“别装了,隔壁那个是你母亲吧,这会儿睡得挺香的。”
林青这下脑门开始细细密密的冒出汗来,他赌的就是对方或许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但最怕的也是对方拿自家老太太作为威胁。
此时心乱如麻,思绪纷乱,他努力集中自己的思想,皇大后山,皇大后山……
白浅浅明白,对方开始在踌躇了,没事,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自然不急。
温热的液体顺着肌肤往下,如虫子爬过一般,温腻又恶心,鼻尖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白浅浅此时吃饱喝足,这点诱惑都抵不住,两千年不是白活了。
或许有这一出,林青始终没有把她往魅者方向去想,思虑良久,他颤抖着声音。
“皇大后山我就去过一次,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我钱让我去放置一样东西,就那一次,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他们交代不准外传,不然小命不保。”
“有人是谁?”
“嗯?”林青对于这个有人,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
刹那间脖颈又是一阵刺痛传来,他惊恐的眯紧眼睛,眼角处的尾纹褶在一处,配着那块黑褐色的疤,活像张开的鱼扇。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都带着口罩……我知道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有一个好像是皇大的教授来的,叫徐岚。”
面前好似一阵风吹过,身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连带着脖颈处的冰凉,也一起无影无踪。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而后骤然瞪大,眼前除了被风扬起的窗帘,便只剩广阔无际的暗夜里的那抹弯月,飞快过去关窗锁紧,身子软下来般蹲靠在墙边,手捂着脖子,粘腻的血液糊在掌心,林青大口喘着粗气。
身上的汗液裹在单薄的睡衣里,寒风透着肌肤如置身冰天雪地。
这回,他是真的开始后怕,也开始庆幸起来。
哆嗦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五次三番都险些滑到地板,昏暗的房间内,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弱光线照在他的面庞,惨白如纸,抖着手播了几次号码,都按错了。
“你想打给谁?”
“打给制管……啊!”
冷不防身旁有人出声,而且是个女声,手机嘭地一声摔在地板上,林青抬头,与女人对视,那是张美艳到不可方物的脸,他却害怕极了,生不出半点旖旎之心,瞳孔惊惧之下紧缩,手机掉在地板上忽闪的灯光在几息之间息灭,林青张大嘴巴想呼救,也许是想到的躺在隔壁的母亲,喉咙像是被扼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沉寂的空气里传来尖锐之物刺破皮肉的声音,在薄弱的人类面对自身无法抗拒的力量时,恐惧的促使下,在绝对的威压之下,并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不敢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