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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里闲谝了一会,见兰花正和阿娜尔罕在西院刚刚夯实的地上打闹玩耍,钱庄一副欣喜满意的样子,搂着木撒的肩膀闲溜达。祥子冲黄老板微微一笑说:“我们过去看看,那是给钱庄准备的练武场。”说着,冲围着环儿说话的淑珍和娟子瞅了一眼。
木撒这娃就是能干,不几天功夫,不但把一绺屋子拾掇的像模像样,还把院子整平犁松,阴过水铺上麦草养了两天,再用马拉石磙压实,去了麦草渣子地面就显得平滑而又湿润。兰花喜欢的不行,还轻狂的在上面打了两个漂亮的旋子。
见环儿笑嘻嘻的瞅着自己,兰花上前拽着环儿来到场子,毫无拘束的笑道:“听我大妈常夸姐姐的功夫好,就教我几招吧?”
兰花现在是体院的武术教师,整天和一群娃娃嬉闹惯了,也常有慕名而来的武术爱好者前来拜访切磋武艺,早没了以往的拘束和羞涩,只要说起练武便忘了自己是个女娃。倒是环儿显得有些迟疑和拘束,嘴里言不由衷的谦虚着,目光却偷偷瞅了父亲一眼。
黄老板嘿嘿一笑说:“都是自家人,就和你妹子比划比划,也好让你长点见识。”
兰花刚要挽袖抹胳膊的准备拉架势,却见祥子嘿嘿一笑说:“兰花你先靠一边去,今天还轮不到你逞能,你们姐妹日后有的是时间闹腾。今儿我想借环儿的手,考教考教钱庄的能耐。”
说着,冲钱庄嘿嘿一笑道:“这些日子尽忙七忙八咧,也没顾上看看你的身手,和环儿比划比划,也好让黄老板给指点指点。”
钱庄像是微微愣了一下,拿眼爱慕的瞅了眼环儿,先给祥子和黄老板行了礼,扭身冲环儿躬身一揖道:“领教环姑娘的武艺。”
环儿抿嘴一笑,略显羞涩的拱手还礼,也不搭话,开架势便和钱庄打在了一起。
环儿不愧是黄老板亲手*的武功,而且下盘扎实稳健,一看就知道,小时候练功没偷懒。起初环儿也是试探性的攻击,见钱庄只是闪躲游走并不还击。环儿以为钱庄轻看自己的功夫,于是,便使出看家的本事,旋风般的朝钱庄滚去。
从钱庄闪转腾挪,灵巧格挡的情形来看,钱庄手脚上的力量有限,但身眼手法步却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动作神态显得从容不迫,不骄不躁倒像师兄妹在练武拆招似的。
相反,环儿却越打越沉不住气,不但拳脚加快了速度,而且看得出已经使出了全力。
只见环儿上手虚晃出一招仙人指路,直逼钱庄面门,就在钱庄略一仰头避过之际,突然飞起一击外摆腿,带着呼呼的风声便朝钱庄的脖颈而来,众人都不由得惊哦了一声。
眼看钱庄就要被一击受创,但却倒跌身子,像个半空的麻袋似的,轻松躲过呼啸的飞腿,并且双脚纹丝未动。顿时,引得大家一阵的唏嘘赞叹。
然而,就在环儿略微懵愣之际,钱庄悠然直身,伸手在面显茫然的环儿左胸轻轻的点了一下,便纵身退出半步。
环儿一击落空,并不甘心,只见她拿出自己的杀手绝招,旋风般飞出两击连环腿,就在钱庄仰身躲避之际,突然矮身一击黑虎掏心直逼钱庄的心口。在行家看来,钱庄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就连黄老板都面显责备的伸手指了指环儿。
然而,令大家感到意外的是,就在环儿的拳头铁杵般贴近钱庄的胸口之际,只见钱庄含胸拔背,一个鲤鱼腾空便跃到了环儿的身后,还在空中伸手在环儿的耳根轻轻点了一下。整个过程动作优美洒脱,全没仓惶应变之感。
懵愣中的环儿刚要转身再战,却听父亲嘿嘿一笑说:“你就住手吧,人家要是想伤你,怕是三个头也早就没咧。”
说着,上前一步,冲钱庄拱手道:“小侠真是好身手,在下佩服。小侠后面两招像是燕子门的工夫,莫非......”
见黄老板面显狐疑的瞅着钱庄,祥子嘿嘿一笑说:“他就是燕子门北派的唯一传人。”
黄老板一副恍然的样子,再次拱手道:“难怪哩,哎呀,燕子门的功夫江湖上倒是有许多的传闻,只是无缘结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郭大侠这里真是藏龙卧虎呀。”说着,朝祥子投以敬佩羡慕之色。
钱庄刚刚朝黄老板还过礼,就见环儿面显羞涩,倔倔的来到钱庄跟前,略显娇嗔的伸手道:“还我!”
钱庄嘻嘻一笑,自袖中甩出两件小巧闪亮的东西递到环儿的手里,一双爱慕的眼睛却黏黏的瞅了环儿一眼,环儿略显扭捏的接过东西,脸一红便朝兰花身边靠去。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钱庄在环儿身上的轻轻两点,便拿走了环儿的胸针和耳环。不由又是一阵的唏嘘赞叹。阿娜尔罕更是连蹦带跳的拍手叫道:“哎呀,我师父的本事太大了,我要好好跟师父学本事。”
见大伙都在嬉笑着议论钱庄的能耐,祥子轻挽黄老板的胳膊来到院角,一副神秘的样子说:“我给老哥哥选的女婿咋样?”
黄老板微微一愣,继而欣喜道:“郭大侠真是一片苦心呐,我都不知对您说啥好哩,感谢的话都是多余的。”说着,便紧紧的握住了祥子的手。
娟子和淑珍见祥子老哥两的情形便明白了几分,见环儿虽然和兰花说笑,眼睛却不时地瞄着钱庄。便笑嘻嘻的凑近,低声贴着环儿的耳朵说:“咋样?不比那个没心没肺的贾虎差吧?”
见环儿面色通红的扭在一边吃吃的笑,淑珍又贴近,玩笑般的低声道:“可得抓紧喽,不见他能飞么?可不能再飞咧。”环儿羞涩一笑,冲父亲投去欣喜腼腆的一撇。
虎子自从燕子住进家里,有空两人就黏在了一起,也顾不上和大家说笑嬉闹了,就连阿娜尔罕有时都撅起小嘴,在兰花面前闹意见,说虎子哥哥变了。
见燕子对大家谈论武术的话题不感兴趣,虎子便带她去园子摘菜,说是摘菜,也就是装装样子,只是想和燕子单独黏在一起。祥子见钱庄和贾虎嘀嘀咕咕的说笑着什么,便笑嘻嘻的凑过来,神情诡异的冲钱庄说:“咋样?环儿这姑娘不错吧?”
钱庄马上面显腼腆羞涩的说:“是不错,是不错。”说着,显出一脸的不自在。
贾虎嘻嘻一笑说:“他想娶环儿当婆姨哩,又怕人家已经有咧主儿,正和我说这事哩。”说着,拿肩膀蹭了蹭钱庄。
钱庄嘻嘻一笑,满脸喜色的嘟囔道:“我是稀罕环儿,就怕人家......”说着,一脸喜忧参半的样子。
祥子嘿嘿一笑说:“只要你心里来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等着做上门女婿吧。”说着,一副欣喜轻松的样子扭身离去。
娟子和淑珍闲着没事,便溜达到路对面看木撒给主马子舅舅拾掇院子。小院盖的倒也紧称,三间正屋,伙房杂物间都齐全,唯一不足的是院门不在正街,是朝西面对着寺院。而小院的北边,靠路一块不大的的地方,是寺院的马厩。
寺院没养马,备着马厩也是偶尔来个头面人,好让马有个去处。娟子环视了一圈,脑子里就打起了小九九。他知道紧挨寺院西面有块烂荒地,平日里倒些垃圾什么的,显得杂乱不说,夏天还臭哄哄的。于是,便和淑珍像是逛公园似的来到寺院。
这里管事的娟子打小就认识,相互问候了几句,娟子就开门见山的说:“哈大爷,我看寺院西面倒垃圾也不是个办法,弄得苍蝇乱飞不说,还臭哄哄的,难闻死咧。”
哈大爷轻叹一声,显出无奈的样子说:“说过几次,都不听么,朝前多走几步都懒得慌,我也是莫手斗么(没办法)。”
娟子抿嘴一笑说:“我倒是有个注意,一举两得。”说着,神情诡秘的瞅着哈大爷。
哈大爷听了微微一愣说:“你有啥辙么?来快说说,我都快愁死咧,夏天价苍蝇多得撵都撵不走,锅盖一掀就落在咧锅里,真把人糟害的没办法。”说着,又轻叹了口气。
娟子见状嘻嘻一笑说:“不满您说,东面的小院让我兄弟给买下咧,想在临街做点小买卖,又被寺院的马厩挡着。我看索性把马厩挪到西面,一来宽展,二来也就没人倒垃圾咧,院墙棚子都由我来弄,再让祥子到区里办个土地使用手续,日后那块地一半喂马一半种菜,可美咧。”
哈大爷听了欣喜道:“那感情好么,哎呀,还是你的脑子灵光,打小就看着机灵。”
见哈大爷欣然同意,娟子嘻嘻一笑说:“那我就让人张罗着拾掇马厩打院墙,您看着哪里不对就喊叫着些。”
娟子一副欣喜得意的样子瞅了淑珍一眼,淑珍抿嘴一笑说:“还说回回贼哩,我看你比回回还贼哩。”
娟子欣然一笑说:“我早就看好咧,把院墙推倒,临街就能盖三间门面房,将来干啥不成?也免得主马子推个车子摆摊,就索性开个杂碎店,在屋里暖暖和和的做买卖。”
淑珍暖暖一笑道:“我可没钱折腾,主马子手里怕是也没多少闲钱。”
娟子鼻子冷哼一声,戏虐道:“谁不知你是个铁公鸡?就别在我面前哭穷,别忘咧,我可是土匪出身。”说着,目光狡黠的瞅着淑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