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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破旧的小祠堂内,一黑衣少年正对着那祖宗牌位焚香礼拜,只见数百灵牌前,一柄黑色的铁铲插在土里,少年一副虔诚之色:“列祖列宗在上,今有妖魔祸乱人间,月寒特此前来取牧魂,诛杀此僚,万祈先辈助我!”说完,少年伸出手,一把将那尘封已久的黑色铁铲握住,继而用力拔出,本就破旧的祠堂颤了一颤,落下几缕尘埃。
一场人祸,起于长河城玉氏一族。上清院外门三长老陈文松,手持利剑,疯狂屠戮玉氏一族族人,已死的亡魂咆哮,未死的胆颤心惊。
利剑穿肠,滚滚热血洒满台阶,血腥肆意弥漫,满目尸横,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原本一副好人家,只因一人之恨,将此地化作炼狱场所。
玉氏一族除却一少女外,男女老幼,被杀个罄尽。
这姑娘脸上染血,双目无神,蜷缩在角落里。自打她出娘胎起,哪见过这等凶残的勾当,当下已是吓得三魂离身,七魄遨游,如一尊泥人,竟连逃跑都忘了。
虽然血污遮住了少女的脸,只能看出个轮廓,饶是如此,依稀可辨其倾城之姿。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单方面屠杀,陈文胜玩味道:“非要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气节,小*人,你姐姐逃婚,你拒婚,当老子有这般好脾气陪你们玩耍?”
善有天佑,恶有鬼磨,陈文松恶魔行径,天道自有安排。就在他肆意撕扯少女身上衣物,女欲行不轨时,一蒙着面的黑衣人闯入现场。
“你屠尽这满门,可曾见过有一人求饶?”
“你是何人,竟能闯入缚灵阵?”陈文胜大声叫道:“文轩,金宇!”
黑衣人笑道:“不用叫了,死老鬼,在你残害人命时,你的手下,已被我解决了!”
陈文松闻言惊骇,只见来者黑布蒙脸,不见真容,观其气息,却并无灵力波动,心下顿时镇定:“凭这三言两语就像唬住我,你想的也忒简单了些!”
黑衣人将肩上铲子取下,拿在手中敲了敲:“是不是唬你,马上你就知道了!”说时身影闪动,发动攻击。
毫无花假,黑衣人的动作简单明了,只是手持铁铲,疾冲而来,直直拍下。这一动作,看不出任何武学基础,就是普通人劈柴时的动作,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招,在他使出来,速度却是快到令人发指,修为臻至人灵之境的陈文松,根本来不及招架。勉强将手中长剑横在面前,虽挡住了攻势,然而自身却因为承受不了对方如洪水一般倾泻而来的力道。稍一接触,便已溃败。
只见他双膝跪地,与其膝盖接触的地面赫然龟裂开来。
黑衣人见状,轻蔑一笑,抬起一脚踹在陈文松胸口,顿时将其踹飞了出去,落地时,已是昏了过去。黑衣人环顾一圈,只见周身一片尸山血海,一阵风吹过,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叹了口气,径直向角落里的少女走去,对于他的到来,少女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形同泥人。
长河城外的小树林里,陈文松被四柄匕首钉住四肢,将他的身体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脑门上,贴着一张镇灵灵符,将他全身的灵力尽数镇压,筋脉无法运行。
半晌,陈文松悠悠醒来,只见一少年怒目相对,立时欢喜道:“月寒?是你?真是太好了!快快解救老夫!”
“解救你?”月寒哈哈笑道:“你莫不是被我一铲打坏脑袋了?”
“是你?!”陈文松闻言惊骇道:“你为何……”
不待他说完,月寒抬手一拳打在他的丹田处,苦修数十载的炼气修为,顿时化为泡影。
陈文松竭嘶底里咆哮道:“你这杀千刀的畜生,我何时开罪于你?你要这般对我?”
月寒道:“玉氏一族几乎全族死于你手,此举罪大恶极,丧尽天良!”
“就算我屠了玉氏一族,与你又有何干?”
“你犯了京苏律法灭绝种族之大罪,此罪滔天,人人得而诛之!”
陈文松笑道:“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知道,你喜欢玉暖柔。不过说来也是,试问此等绝色,哪个男人不爱呢?我杀其他人时,你为何不现身?你救了她,她必会感恩戴德,就算你想以此要求她以身相许,恐怕她也不会不答应!你心里明白,如果玉灵成活着,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这个不仅少一窍,而且什么都没有的穷鬼小子。所以你借我的手杀了他们,你说我罪大恶极,丧尽天良,那你呢,你为了达成目的,坐视不理,见死不救!你与杀他们的我,有什么不一样?你比我更肮脏!”
“自以为是,以己度人,死到临头也不忘诛心,作为一个恶棍,你倒挺称职的。”月寒转身看着那昏迷过去的少女,轻声道:“我救她是因为我喜欢她,这点你说的没错,心有城府也没错,但我想要的,只会通过努力达成目的。你修炼了十几年,却连我一招都接不住,我因筋脉不全,无法炼气,就被你们说成是废物,而你这个平时眼高于顶的外门长老,在我这个废物眼中,一样什么都不是!你因一己之私,造此杀孽,如何能与我相比!”
“我也真是无聊,竟然和你掰扯这么多,到底是修为不到家啊!”月寒叹气道:“你罪不容赦,放你回去,以你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京苏皇室必不会把你怎么样,世道不公,你的罪行,就由我来代为惩治!以慰玉氏一族在天之灵!”
月寒挑断陈文松手脚,将其以铁索束缚,囚于一处阴暗潮湿的山洞内,以蜂蜜浇灌全身,那伤口处顿时聚集了蛇虫鼠蚁,嗜咬其身血肉。任凭他如何恶毒的咒骂,月寒皆以轻笑回之,在其无尽的绝望中,留下一句话,飘然离去。
“你本有选择怎么活的权利,奈何被你自己剥夺,并非是我……”
……
长河城一家客栈内,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熏香缭绕,少女躺在床榻上,绝美的容颜上,平静如水,一老者正在为其搭脉,不住的摇着头,月寒立于一旁,静静等候。
半晌,老者诊完脉,唏嘘道:“老朽行医半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月寒道:“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道:“她身体并无任何病症,也无任何伤痕,但却心脉郁结,睁不开眼。若不是受到极大的刺激,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月寒知晓其中细节,也不解释,沉声道:“敢问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老者道:“老朽无能为力,但有一人,或可救她。”
“请问,是何许人也?”
“上清院首席医师,苦陀尊者。”
送走了医者,月寒拿出一枚镯子,正是从陈文松身上摘下来的空间器具:星辰镯。他竖起剑指,口中默念咒语,不时,解了镯子上的禁制,其内琳琅物品以及大量灵石映入眼帘。虽然知道了苦陀有施救的能力,但后者贵为上清院尊者,见一面都难,更别说请他来救人了。急也急不得,他打算赶往玉府查探事情的动向。
玉氏府邸,此刻已是被长河官兵包围,围观人数足有数千,这场大祸事,终是现世惊人。门外,时不时有官兵抬着尸体出来,月寒走近了些,凝神聆听,只听官兵向着长官报道:“除了玉暖柔外,包括下人在内,玉氏一族共一百三十二人,尸体都在这。”
兵头子疑惑道:“玉氏一族行事向来低调,未曾听说有这般势力的仇人,怎么会突然之间惨遭灭门,玉暖柔现在又在何处?”
这时,另一官兵来报:“尸体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两人,并不是玉氏族人。”
不时,又两具尸体被抬了出来,兵头子定睛一看,顿时惊道:“这是上清弟子!”
……
翌日,长河城城主府张贴告示,挖掘内幕,凡知晓内情者,予以赏金报酬。此间之事,一经传开,全城沸然,前有医者前往长河衙门处报官,称曾见过可疑之人。
月寒心思灵敏,早在老者前去报官时,便将玉暖柔转移,并雇人日夜看护,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种种蛛丝马迹,他还是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