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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远得意洋洋的向我看过来时,我径直走向了王家大门。陶远看我想要进屋,伸手虚拦道:“等一下,我破了煞,你就应该斩邪,你进屋干什么?”
“滚一边去!我办事儿的时候,你把嘴给我闭上。”我拨开了对方手掌,带着小糖走进了王家的厨房。
我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厨房里的大缸,那口水缸已经被人用红布封住了缸口,缸口四周也被灵符贴死。只有在水缸下角的位置上,开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孔。那就是陶远释放煞气的地方。他是把煞气放到了灶台下面,以土压水,压制鲤鱼身上带来的煞气。
我绕着水缸转了半圈,不由得一皱眉头。王长海家里的水缸,不是东北常见的细缸,是相对粗矮的荷花缸,难怪能把九条鱼全都放在里面。
我伏下身子在水缸上看了半天没有出声,小糖压低了声音道:“他释放煞气的方位不对吧?破煞没破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陶远便冷声道:“你说什么呢?你以为自己是谁……”
对方话没说完,我起身一拳打了过去,陶远在那个中年人受伤之后就知道,我想动手的时候不会吭声,看我起身马上一个错步躲到了一边,张严心也跟着往我身前拦截了过来。就在这时,他们两个都没注意的小糖,忽然间暴起身形一拳掀在了陶远的嘴上,当场就把陶远打倒在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的陶远,一张嘴就吐出了几颗门牙,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严心气得脸色发白:“吴问,你们太过分了,我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一直对你们忍让,你们却得寸进尺,一再出手伤人。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转头道:“张严心,我们之间是在对赌。如果,你们不想赌,趁早说话。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我们指手画脚。术士多嘴是什么结果,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可以问问你身后那人。问问他,我是不是在手下留情?”
张严心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向那个中年人:“石叔,他是什么意思?”
老石脸色铁青的道:“术道规矩,别人的局,术士不能说。就算看见他做错了,也得隐晦的提醒,这样直接说出来就是在跟对放结仇。”
“那他们……”张严心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没法再往下说了——刚才小糖是在跟我说话,而且声音压得很低,并没在雇主面前直接开口,没犯术道的规矩。反倒是陶远在一旁挑衅。
张严心也只能强行压住了怒火。
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今晚应该会有事发生,我们就在这家等着。”
我们想在这家里过夜总得经过主人的同意,我们跟张严心他们动手的时候,王长海就一直躲在屋里没有出现,直到陈绍元进屋喊人,他才走了过来。
王长海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个经过场面的人,我跟对方握了握手:“你那几条鱼是哪儿买的?”
“从看水库的老刘头手里弄的。”王长海道:“红鲤子不太好找,我年初的时候,就跟他打过招呼,让他遇上红鲤子就给我养着,等到年底我去找他取,我就是从他手里拿的鱼。至于,他在哪儿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转头看了看张严心,后者说道:“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很快就能有消息。”
我再次问道:“你家那口缸是从哪儿弄的?”
王长海道:“这口缸可有些年头了,它岁数跟我差不多大,我早就想把这缸扔了,我妈非得要留着,我怎么说都不行,这缸放在屋里都有些年头不装水了。”
我心里微微一动:“老太太在么?我想问问她水缸的事儿。”
王长海犹豫了一下:“几位这边来吧!我弟死了之后,我妈受了刺|激,现在都有点认不出人了。”
老王太太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严重,躺在炕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棚,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二儿,二儿,我的二儿怎么就没了……”
“妈……妈……”王长海在老太太的边上轻轻喊了两声,看她没有什么反应才叹了口气:“几位,我妈现在这情况,实在是……各位多包涵。”
我微微点了点头,从屋里退了出来:“今晚,我们留在这儿,你给安排一下。”
王长海特意把我和张严心分别安排在两间屋里,不到傍晚,张严心那边就又来了两个人,没过一会儿的工夫,我就听见有人在隔壁屋里骂道:“这个吴问也太过分了,差点儿废了四叔的手不说,还把陶远给打成这样,要不是大师伯有话,我现在就过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老六,你坐下。”另外一个人道:“现在是小师妹跟人打赌,咱们动了他,显得三眼门没有风度。等这事儿结束了,我过去好好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那两个人说话,明显是故意在说给我听,他们想找事儿,我就不能让他们闲着。我拎起九星残月就要往外走,陈绍元吓得扑过来,拦腰把我抱住就往回拽:“我的小祖宗哎,你少惹点事儿吧?你当三眼门是你儿子啊?你想揍一顿就揍一顿?”
我让陈绍元给逗乐了:“老陈,我怎么觉得张家人是故意在针对我?”
陈绍元拉着我坐了下来:“这事儿,还得从老一辈说起。”
“要说,张家在北六省的地位这么高,就是因为当年三眼先生张啸风收了不少徒弟。”
“三眼先生张啸风,除了自己的一儿一女之外,还教出了十个响当当的阴阳先生,那十个人里,有四个出去自立了门户,还有六个一直在张文韬的公司里帮他做事。你自己想想,十个徒弟又收徒弟,徒弟再收徒弟,三代先生下来,张家得有多少徒子徒孙?”
“他们之间相互守望,又有生意上的往来,可以说是铁板一块,惹了其中一个,就等于是惹了十二个。北六省的先生耍单帮的多,有门派的少。那些独门独户的先生,谁敢没事儿去惹张家?张家的地位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不耐烦的道:“我是说,他们为什么针对我?不是要听张家有多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