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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婶是罗凡最近的邻居——也就隔着一道山梁,约一里地。
在罗凡能独立搏杀野猪之前,牛婶一家对他颇为照顾。时常接济些粮油米面。罗凡是知恩图报之人,但凡他进山有收获,必回赠一份。
“牛婶,看我给您带来什么!”
罗凡透过半人高的院墙,看见牛婶正在院子里,也不客气,推开院门张口就来。
气氛不对,牛婶失神的望着罗凡好一会才开口,“小凡,你来了……”
“牛婶,牛叔和铃铛呢?”罗凡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还早,通常山里人家应该是炊烟袅袅,妇人忙着做饭,男人捣腾准备干活的工具,娃娃清扫庭院⋯⋯。
可现在只看到牛婶一人在院内发呆,甚至没见炊烟。
“小凡……”牛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刚要说话,赶忙捂住了嘴吧,拉着罗凡就往屋里走。
“铃铛怎么了?牛叔呢?”铃铛随母亲姓叫端木玲珑是牛婶唯一的女儿,也是罗凡一起长大的玩伴,她遗传了母亲秀丽大方。罗凡习惯叫她铃铛。
此时看见铃铛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嘴唇乌紫,趟在床上。罗凡抓起铃铛的手,一股彻骨的冰寒向他传来,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都怪你牛叔的大鸟!呜——”牛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啊一一牛叔的大鸟?”罗凡一听,嘴角直抽搐。
“牛婶,咋回事?哦一一你说的是大块头?”
大块头——一只巨大的岩鹰,高丈许,翅展足有四五丈。它可一直是牛婶家的福星啊。
牛叔,名叫牛大力,原本也是猎户。年轻时捡到了一只摔断腿雏鹰。
于心不忍,帮它接好腿骨,并精心照料。
这鹰通灵性,知恩图报,腿好后便跟着牛叔,任他驱驶。于是乎牛叔的春天便从此开始。
这鹰越长越大,直到它家的门都容不下。这货还是个超级捕猎能手,抓野猪之类猎物如同儿戏,豺狼虎豹也常都是它食谱中的菜。
当然它也是个十成十的吃货。捕来的猎物,九成都进了它的腹中。即便这样,牛叔家也成了天坑中最殷实的人家。
因其体型巨大,山里人没啥讲究,都叫它大块头。
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牛叔的大鸟可以负重飞行,还快如闪电。
离天坑最近的罗霄城,至少有三千里,去一趟不仅需跋山涉水,还需对付无数毒虫猛兽。通常天坑需要百人以上组队才敢前行,就这样来回也得半年以上。
大块头呢,据牛大力酒后得瑟:驼上他,外加千斤货物。早上出门,在城里买卖完物资,他再做个大保健啥的,还可以赶回来吃晚饭。
牛大力从此过上了山里人羡慕的生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腿抽筋。
他再也不用打猎了,专门做起了买卖,一边收集山货运往城里,顺便再倒腾些城里的东西进山,日子过无比得滋润。
他仿照城里房子的式样,盖了天坑中最漂亮的楼房。连砖块都是大块头从城里背回来的。害的山里住泥屋茅草房的乡里乡亲在艳羡的同时,都替大块头抱不平一一好好的一只大鸟,咋就那么实诚!,真是气死个人。咳咳扯远了。
相貌平平的牛大力,也因为有大鸟,娶上了天坑最美的媳妇端木菁菁,也就是牛婶。
端木菁菁出身天坑外世家,后遭遇仇家暗算家族落难随祖父逃到天坑。
也正是有了这么一位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牛婶,罗凡和玲珑自幼饱读诗书。
牛婶一边哭,一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断断续续的讲了出来。
原来,牛大力昨天骑着大块头又去了一趟罗霄城,像往常一样,先将一些山货送给一些商铺、酒楼等老主顾。
然后开始采购回山的东西,牛大力并不避讳大块头的事。
罗霄城羡慕忌妒恨的大有人在,甚至多次出现试图强抢大块头的团伙,但大块头忠心护主,战斗力超群,起歹心的人无一能幸免。
但这次遇上的不是普通人,好像是什么门派的弟子,他们在罗霄城见到大块头后竟然尾随到了家里。要知道,大块头的速度⋯⋯。
“小凡,他们会法术,可以凌空站立,还可御剑飞行⋯⋯,他们说大块头身上有什么鲲鹏血脉,现在还是幼鸟,不是我们凡人可养的,他们要带走!还说可以把我们一家一并带上。”
罗凡有些不解,“似乎不是坏事啊?”
“可大块头对他们充满敌意,牛大力也就拒绝了他们。可那些人突然目光变得很冷,很渗人。其中一人隔老远凌空一指就在他肩膀上戳了个洞,还说我们是一群不知好歹的蝼蚁。
大块头为了保护大力和那些人打了起来,但其中一老者很利害,一出手就把大块头禁固在空中,大块头挣扎了很久,后来吐出一口血,背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虚影,然后挣脱了禁固,抓起牛大力飞走了。
那些人都追着去了,临走时,一个女子将一道白光打入铃铛体内,她就变成这样了。”
“他们⋯⋯他们还杀了下山村所有人,一个人随手飞出几团火球,房子和人都化为乌有……呜呜⋯”牛婶捂着脸,浑身发抖。
“小凡,铃铛要是⋯⋯我该怎么办,你牛叔只要被追上⋯⋯也会被杀的,我感觉那些人跟本就不把我们当人。那女子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敢逃就会生不如死。”牛婶明知道罗凡不可能帮上,可也像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
“牛婶,大块头没那么容易被追上的,那女子之所以制住铃铛,就是在预防追不上时,好用你们来要挟牛叔,不然那些人直接杀了你们还省事不是。”
“所以,牛婶你暂时别担心,铃铛暂时也没事,因为只有活着的你们才能要挟牛叔。”罗凡的这番话让牛婶稍稍安心。
“小凡,如果他们追不上⋯⋯”牛婶又六神无主状。
“追不上很快就会回到这,放心吧,到时由我来应付。”罗凡自信满满,让牛婶情绪稳定了下来。
罗凡的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了异样,马上走向院子,看向了天边。